四，消失的凶手

当第一缕金光照向大地时，人们又要与夏天的“火”进行斗争了。整个城市随着太阳的升高正一点一点地增温。

　　昨晚去警局报案的三个人同时收到了禤逖警官的这样一条手机短信：器官的主人已经确定，他就是混混应宏滔。

　　三个人其实是认识这个应宏滔的，他可是出了名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天天喝酒，一醉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要不是他的伯父挣几个小钱供了他一套房子，他可能都喝死在路边了。

　　这三个人有个共同的愿望，就是让应宏滔早点消失，因为应宏滔在排档店里总是惹人很讨厌，这样经常一起吃排档的三个人亲眼目暏到了应宏滔的所作所为，想当面指出呢，又怕自己招惹麻烦，不指出呢，总是咽不下这口气，最终只能默默埋在心里，大不了有他出现的地方就不去了吧。

　　禢逖在第一时间查到了应宏滔的住址后，就带领着四个警员迫不及待地赶往了星河公馆。

　　这里有十幢大楼，每一幢大楼的最顶上都用金色的大字写着——星河公馆，其中的第六幢楼是所有楼中最高的一座，而应宏滔正好住在这幢楼的十三层。

　　星河公馆是刚刚建好没多久的楼盘，搬进去住的人还不是很多，或许需要时间的调养，入住的人才会变多吧。

　　电梯内和楼道上残余着刚刚装修过的碎屑，只要脚一踩上去，瞬间会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眼下的脚印非常凌乱，在电梯这么小的空间内有这么多凌乱的脚印也是未偿不可的。

　　“叮——”随着一声铃响，电梯在十三楼停下来，门慢慢打开，一阵淡淡的油漆味扑面而来。禤逖第一个踏上十三楼的地，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地上的脚印。

　　“你们先不要踏入这个脚印的区域。”禤逖说道。

　　另外四个人站在原地拿出了相应的工具，对脚印进行了初步的检测，大致可以测出这是一双四十码的耐克跑鞋，这片区域的鞋印都是一个样的。

　　在对脚印多方位拍完照后，禤逖按响了门铃。

　　门内没动静。

　　禤逖定了定神，再次按响了门铃。

　　门内还是没动静。

　　之后他又多次按响了门铃，后果可想而知。

　　“不管了，我马上用破拆工具进行破拆。”

　　——一阵嗓声响过后，门开了。

　　室内的基本布局是这样的：门的两边都是鞋柜，左手边是客厅，有沙发有电视，最左边则是一个大阳台。电视正对的方向正好与大门处于同一直线上，它的后面是一号房间，与一号房间紧连着的是二号房间，二号房间对面是三号房间，一个大卫生间与三号房间紧贴在一起，接着一片区域就是大门右边的饭桌，饭桌与小阳台相连，厨房是被扩大的，它就在整个五室一厅的东南角……

　　“我和小王进去，你们三个在门口等着。”禤逖淡淡地说道。

　　门外的三个警员连连点头，很尽职地守在了门口。

　　鞋毯上放着一双耐克的跑步鞋，鞋柜里除了几双拖鞋外再无其他鞋子，两边的鞋柜亦是如此。

　　“鞋柜这么大，只摆了几双拖鞋，队长你看看，左边的柜子摆了两双，右边的柜子摆了三双，他一个人独居需要这么多双拖鞋吗？”王生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摆了一双鞋的应宏滔会有这么多双拖鞋？

　　“嗯，确实挺奇怪的。”禤逖用手拖住了下巴。暂时先不要纠结这个了，我们往里走。

　　王生轻轻合上鞋柜，与禤逖来到客厅。

　　沙发上躺着一具尸体。这具肥胖的尸体就是应宏滔本人，尸体头部的双眼已经被掏空，几行血水从眼皮往四周流下；两只耳朵被割了，沙发上留下了干了的血印；一把沾满血液的菜刀直接深入到了应宏滔的心脏。

　　“禤队长，尸体发白了，眼睛和耳朵的血液已经凝固，造成他致命的一击应该就是刺中心脏的菜刀。”王生在一旁分析道。

　　“先不要这么早下定论，等法医做完尸检后再看吧。”禤逖说道。

　　“如果宇队长在就好了，他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死的。”王生幽幽地说道。

　　“是啊，可是他不在，我们也不能太依赖他了。”禤逖走近尸体，他看见尸体完全平躺在沙发上，头朝阳台，这意味着什么呢？“小王，看见尸体的摆放了吗？头朝阳台，能不能想到些什么呢？”禤逖想到了两种可能性。

　　“嗯……当时可能是这样，凶手刺杀他时，他可能侧躺在沙发上，受袭时，他侧躺着的身体正好朝着阳台的方向倒去，结果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不过……我还想到一种可能，就是……尸体平躺的位置和姿势是凶手故意布置的。”

　　“OK！”禤逖打了一个响指，“我也想到了这两可能，也许这是我们常人能想到的情况，但是宇队长应该会想得更细一些吧！”禤逖感叹道。

　　“宇队长的洞察力真的很强，我跟了他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是我感觉我的洞察力一点提高都没有。”王生说道。

　　“肯定有提高，只是你没有感觉到而已。”禤逖看了一眼尸体后说：“行了，不说题外话了，我们回到案子上。”随即，禤逖来到阳台，这有摆放着一台跑步机和一辆山地自行车。他稍稍看了一眼后，走进电视机后面的一号房间内，“阳台的窗户有上锁吗？”望着前方的窗户，禤逖突然问王生。

　　“阳台的窗户是上锁的。”

　　“嗯，这个房间的窗户也是上锁的。”禤逖轻轻摸一下窗台前的书桌，然后蹲在床羊，拉开了床底，床下空空如也。他轻叹一口气站到衣柜前，衣柜顶上有很多凌乱的鞋盒，这些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只有一双鞋吗？哪来的这么多鞋盒？从柜子上拿下一个沾满灰尘的鞋盒后，禤逖咳了几声，这些灰薰得他真的受不了。盒内放着的是一双布鞋。

　　“咳……原来这小子把鞋子都藏这里了。”王生一次性打开了两个鞋盒，里面摆着的都是不一样的鞋。

　　每个盒子都大同小异，为了节省时间，禤逖看了几个盒子后，就把它们归回原处，一个一个盒子看过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放上去吧，我们去另个房间看看。”

　　王生将两个盒子叠在一起放到了衣柜上面，然后去了对面的卫生间轻轻洗个手后，又和禤逖走进了一号房间隔壁的二号房间。

　　二号房间内有个特定的洗手间，洗手间内有个小型浴室，一种难闻的气味洋溢在这个不算大的洗手间内。两人并没有同时走进洗手间，而是王生一个人走进洗手间，则禤逖走进卧室，整个卧室被一般很浓的汗臭味充满着。床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裤子拧成一团，想必这里就是应宏滔睡觉的房间吧。

　　一个不算大的衣柜与洗手间连在一起，衣柜顶上有两盆花，可是花盆中的花全都枯黄了，想想也是，这样的一个混混哪有心思照顾花呢？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禤逖确认了衣柜上没有其他东西后，就走到窗前。窗外的太阳越来越猛了，一束金光已经射到了窗台上。望着阳光，禤逖这才想起背上的汗水把自己的警服都浸透了，他自嘲地笑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自己是不是太认真了？

　　“禤队长，卫生间内很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从卫生间走出来的王生拿着纸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当他看见禤逖正在用手擦汗时，王生递过去一点纸，“禤队长，用纸擦吧。”

　　禤逖接过王生的纸，轻轻一笑：“哦，谢谢！”

　　“咦？这里的窗户也是锁着的。”王生正想打开窗户，没想到窗户竟然是锁着的。

　　“我们能不动的东西尽量不去动它，保护好现场。”禤逖叫住了想去开窗的王生。

　　王生去开窗的手僵在半空中，自己真的太不注意了。

　　接下来二人来到了二号房间正对面的三号房间，该房间的布局与一号房间大同小异，同风格的衣柜，同风格的床，同风格的书桌……由于室外的气温不断升高，伴随着室内的气温也会升高，二人在三号房间稍稍待了一会儿后又去了大卫生间，这个卫生间大了很多，也就成了主卫生间。这下是禤逖去检查卫生间，王生去了最后一个小室——厨房。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二人聚到了门口，与其他三个警员说明了现场的情况，其中一个警员瞬间通知了法医。

　　“室内的所有窗户都是紧锁着的，再加上我们破拆的门……我想说明的是凶手是怎么离开的？”禤逖看着眼前连着四个小室的过道说。

　　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清楚，一路上都是装修留下的碎屑，任何一个轻微的脚印都会留下，而我们脚下的这块地上……你们都看见了，只有一双鞋的印子。”禤逖的目光聚焦在地面上，“那么问题来了，凶手如果从这里走出去的话，为什么没留下脚印？”

　　“禤队长，凶手会不会还在室内？”王生说道。

　　“当然，凶手在室内的这种可能我也想过，可是他藏哪了呢？房内的摆设能藏得住人的……沙发，衣柜，厨房的几个柜子，除了这些就没什么东西能藏人的了，再说了，沙发，衣柜，床，厨房我们不都仔细检查过了吗？一切正常。”禤逖一手拖着墙，对所有人说道。

　　“是啊，这些地方我们确实都检查过了。”王生说道，“要不……”我们把我们拍的这些图片传给宇警官，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嗯……只能这样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于是王生把各位警官拍的图片整理到一起，第一时间发给了远在园外的宇琦。

　　“我们想想，凶手应该会在什么时候作案？”禤逖停顿了一下，说：“据三个报案人声称，他们发现死者器官的时间分别是17:30，18:10之后，18:56。也就是说，在昨天17:30之前，死者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禤逖盯着地上的一个地方看着，“唉？等等，小李，你把你的脚先移开一下。”小李轻轻移开了自己的脚，一条非常淡的划痕显露出来。禤逖端下来，更加仔细一看，这条笔直的划痕一直延伸的电梯门口。

　　“嘀——”一条信息提示音打破了现场压抑的氛围。

　　“禤队长，你看。”王生将手机递给禤逖，屏幕上显示的是宇琦的一条回复：“我不在，你们可以去找禤警官的大侄子，我想他肯定能帮到你们。还有，我可以告诉你们尸体最后死亡的时间是昨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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