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长明灯的指引,我绕过刚被我打穿的岩壁走到另一边,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不由自主的去看转交口,恰好对上一双虚弱无神的双眼。
来人在看到我的瞬间呼吸猛然一窒,激动的想站起来,然而试了几次都只能跌坐在地上。
“哎哎,急什么呐,别逞强。”
我招呼身后的柏菱一声,继而赶紧几大步跨过去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水卿,此时这姑娘灰头土脸的,雪白的衬衣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长裤也破了好几个大洞。
虽然如此,我却并没有发现致命伤,但是她的长明灯……
我眉头一皱,单手拍着她后背帮她喘口气,同时更加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随后便抬手招来站在一边没出声的柏菱,手指点在腐烂的伤口上,“你恢复的怎么样?能不能用治愈术了?”
飞快的扫视一遍,我已经确认她身上最大的伤口就在大腿上靠近动脉的部分,因为是深色的裤子血迹不大明显,起初我都险些看漏了。
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我在看到那个伤口的瞬间,脑海中就跳出了这几个字,我都不知道水卿是怎么在受伤那么严重的情况下活下来的,关键这里连法术都不大好用。
幸好,来的不算太迟,我都不知道万一路上耽搁一些,又或者是我休息的时间长了些,会发生什么。
“恩,不过会慢一些。”柏菱蹲下,两手交叠虚虚的放在水卿的大腿上,随后一道微弱的浅绿色光芒释放而出,笼罩在伤口上。
只是恢复的速度不尽人意,而短短几分钟,柏菱已然是大汗淋漓。
我蹙眉不语,这里对道士的禁制实在是太强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布下的阵法。
不对!!
我从见到水卿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火鑫,那家伙是个百分百的妻管严,不可能会丢下自己老婆跑走的!!
“……火鑫上哪儿了?你俩夫妻什么时候不黏糊了,终于是舍得分开啦。”我嘴上说着调侃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怎么也找不到自然的角度,心里更是急得要死。
我没有见过火鑫的长明灯,火族那边也没有消息,就连水族去找他们确认的时候也是含含糊糊的应付了事。
那群人巴不得火鑫死在外头呢,省事儿不少。
任凭我说的如何小心翼翼,水卿还是在听到的时候微微一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我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低声告诉她不要担心,既然能够找到她,那么火鑫一定也不会有事的。
然而水卿只是摇摇头,稍微恢复了点之后就开口说话,那声音就像是好几天都没讲话,嗓子哑的就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不仔细听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饶是如此,我也在听完之后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两人本来只是觉得好奇,想要进来看看,却是没有想到喷上了死火山忽然喷发不说,还被之后的余温伤到。
若是放在平时,这点小事根本就不打紧,但是在火山内部是很难使用法术的,更别说到了这里用一次法术基本就会消耗掉所有的体力,外加他们在此同时还被一群活死人追赶。
“那些活死人应该是之前被埋在火山之下的,我们一开始在外面的时候都没有感应到,来到山体内部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自从火山爆发之后的一小时开始,不管我们走到哪里,总是能见到被烧焦了的活死人。”
“他们身上一片漆黑,有些甚至还冒着烟,我都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是靠什么行动的,为什么手脚都被烧烂了还能行动……”
水卿说着说着就掩面痛苦,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脸颊滑落,好像是憋了很久似的,这姑娘一哭就停不下来,闷声哭着却没有一点儿声音,我和柏菱都忍不住鼻子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了。
我知道她这是就要说到火鑫了,那家伙多半是凶多吉少,不然水卿也不会那么悲痛。
这种感觉我知道,也深切的体会过。
我也不催促她,等着水卿自己开口,反正柏菱要彻底修复好这伤口要用不少时间,上面的血肉早就腐烂,还伤到了里面的骨头,在这种地方若是不完全治好的好很容易就感染。
那就真的麻烦了。
好一会儿后,水卿才接着往下说,我也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理出了个大概。
他们两人不断被活死人追杀,到了最后没了力气,水卿又在过程中被重伤,他们根本顾不上看路,拼了命的往通道内钻,最后停在了这里,火鑫为了引开对方的注意,将那些玩意儿全部引走了。
这也是水卿为何哭的那么悲伤的原因--痛恨自己的无能。
水属性的她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只能一味的在火鑫的保护之下,而且两人的体格本来就相差很大,水卿作为不怎么会格斗的水族人,在这种不能使用法术的状态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于是乎,她只能被动的留在这里,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转身跑着吸引活死人的背影。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再厉害一些……如果我不拖后腿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一起坚持到你们来了……”
水卿双眼哭的通红,抽噎的说道,手掌也用力反握住我,力道大的掐的我骨头“咔咔”响,我怀疑我的手骨都要被她掐断了。
忍着疼痛,我并没有挥开她的手,而是细声细语的安慰她,“放心吧,依我看啊那小子铁定没事的。你想呀,要是火鑫真的死了,他的长明灯一灭最高兴的会是谁?绝对是火族的那几个老头子,他们还不得出来得瑟啊……”
“你是说,他们没有任何反应?”水卿打断我的话,眼睛一亮,嘴角也不易察觉的带上了几分笑模样。
其实吧,也不能说什么反应都没有,起码在水族人联系他们的时候回答的也比较的含糊,什么重要的都没有说,甚至连火鑫的长明灯到底如何了都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了。
这也是我相比水卿更加担忧火鑫的原因。
只不过这事儿我是万万不能在这儿说开了的,即使我们心里有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能让水卿知道。
她现在还抱着一丝希望,很可能是她坚持着离开这儿最后的动力,但若是她的希望破灭,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为我不动声色的轻轻用脚尖踢了柏菱一下,随后认真的劝慰水卿,火鑫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那可不,那些人在说火鑫的时候脸色可说不上多好啊,摆明了是不爽那小子怎么还不死。”
我嬉皮笑脸的插科打诨,柏菱也时不时的说上两句,总算是哄得水卿笑了开来。
“你俩可不能骗我,张岩那小子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也算了,他的话啊我是不会全信的。小丫头你可严肃告诉姐姐,那个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水卿也不笨,很快就找到了重点,根本不搭理我,就和正在休息的柏菱说话,我听的七上八下的,但是却又不能将紧张表现在脸上,还得一直维持的笑嘻嘻的模样。
柏菱的治愈术在这里消耗的极大,勉强控制住水卿大腿的腐烂情况,止住了血,她的体力就全部用完了,只能靠在岩壁上眯眼休整,等待体力恢复。
这也就给了水卿打探的机会,我在心里叹口气,只希望柏菱不要说岔了,不然刺激到了她,这姑娘真能拒绝不让我们救她,死在这里陪火鑫,那可就要出大事儿了。
幸好柏菱从小就机灵,绷着个小脸还发了誓保证,看的我一头的冷汗。
要是火鑫那小子真的有什么,你要怎么办啊小朋友!普通人不信发誓这一说也就罢了,咱们可是道士啊!连最低层的实习道士都知道,不能随便发誓,这是和心魔结下的契约,一旦违背,轻则心境受损,道行到此为止,重的话……
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下辈子的轮回。
本来能凭借功德投个人胎的,因为心魔就只能去投诚猪了。
这种案例比比皆是啊。
听到心魔誓的水卿也有瞬间的愣神,继而摇摇头道,“你个小丫头呀胆子还真大,既然你敢发誓,那么就不会有错了。还好张岩你来了,还好你找到了我……还好……”
一连说了几个“还好”的水卿渐渐闭上双眼,我吓了一大跳,凑上去一看,发现人只是睡着了。
想必是在柏菱这里确认了火鑫的安全之后,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筋终于是放松了,这才没了压力睡了过去。
和火鑫分开的这些天估计都没有休息好,一颗心吊在那里不说,还得面对未知的危险。
我想她不会那么傻总是呆在一个地方,从伤口的严重程度来看,肯定是换了好几个地方之后,到了这里才坚持不住,不得不停下的。
眼见水卿是真的睡踏实了,我赶紧轻手轻脚的猫着腰来到柏菱身侧,凑在她耳朵旁边不满道,“我说你胆儿怎么就那么大啊,虽然咱们有阎王给开后门,怎么也不会捞不着人胎,但你随随便便的就给下了心魔誓,知道后果吗?恩?”
嘿嘿,咱这话可没错,就我和阎王爷的关系,这么个人情总是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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