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暗暗加力,既然已经决定下狠手,宁越已经不在乎就这样将对方当场斩杀。反正就眼前的形势,他已经回不了头头,对方也根本不会给他一个和平解决的机会。
毒计既然无法破解,那就索性将计就计,以毒攻毒!
远方,似乎还有新的动静传来。卷动飞扬的烟尘,几乎漫至天穹。沉寂许久的小村庄,今日的不速之客,意外的多。
来的到底是敌是友,宁越无法辨认。但他自诩若是自己想要脱身,就这点敌手还不足以阻止。当然,前提是暮茵茵与芷璃可以平安无事,脱离险境。
“芷璃,别继续留在这里,带着小茵立刻离开,去我们之前约好的地点等我。”
从居住于此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做过最坏的打算,留了退路。只是这个时候,来得也未免太早了些。
“嗯。宁越哥哥,我就这去。不过,你可一定要来!”
稍稍犹豫后,芷璃点头了。她自然看得出来,如果宁越想动真格,就这些围上来的兵将,根本不堪一击。
单手继续扛着昏睡中的暮茵茵,她纵身一跃踏上侧面墙壁,右手横出一切,荡漾的淡金色剑光瞬间粉碎又一批来袭箭雨。
而后,纵身窜出,速度之快竟然赶在迎面铁骑再次抽箭上弦之前,任意穿梭于兵马之间,不受任何阻拦。
宁越甚至不用去看,也心知芷璃可以带着暮茵茵脱身。至于他自己,想走更容易。但是就这样一走,恐怕将彻底洗不清,很难再回来。
铮铮铮!
外围,众多铁骑想要绕出追击,却又被宁越侧首一瞪,硬生生震慑住,强行抽回本欲踏出的铁蹄步伐。
“你们到底是哪个部分的?”
突然间,一个细节映入眼中,宁越依稀猜到了些端倪。
轩刻的军队以铁骑著称,任何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都会在马铠之中镌刻象征着军团标志的徽章,以此彰显军威。然而,就他眼前所见这一支,竟然一身上下齐整装备中,完全看不见军团标志。
而且,在每一匹魔兽战驹半裹着头部的铠甲正中,留有三枚圆孔,似乎原先是用于固定什么小物件所用。最常见的军团徽章,也应该就在这个位置上。
刻意卸去了标志,这一点容不得他不怀疑。
如果是涛勇的直属部下趁着先前的战乱浑水摸鱼,潜入此地,那么宁越此刻发难将其全部斩杀,反而是大功一件。但是,如果这些是名义上孟叶的部下,若他大开杀戒,对方剩余的幸存者又如同先前伪装者死士一般服毒自尽,来一个死无对证。那样的话,他浑身是嘴也都说不清了。
公然与编制军队为敌,那就是轩刻帝国的敌人。纵使是孟叶亲自开口,也很难保住他。
“不用回答我了,反正你们也不打算回答,不是吗?哼,为了逼走我,这阵势够大的,也够狠啊。”
宁越长长一叹,俯身抓起那名首领,怒瞪着他头盔下的双眼,再道:“在你看来,没了我,你的主子就能赢得这场战争吗?都已经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算计了,跟着那种阴险狡诈之辈,你的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咚——
反手一抛,对方整具还身着重铠的身躯撞在了侧面另一名骑兵身上,再将后者一同撞飞坠地。
眼见首领被摔出,余下铁骑也没了顾忌,上弦箭矢骤然出射,密密麻麻一片箭雨肆意呼啸。
衣袍猎猎一抖,宁越依旧没有出剑,抬手一招,炙热气息点燃于虚无之中。荡漾爆发之刹,一弧炎浪一闪即逝,掠过虚空而泯灭。
赤色消散的同时,出射箭矢箭杆焚为灰烬,锋镝融为一簇簇铁水,又在即将滴落大地之前被无形劲力隔空一吸,疯狂汇入宁越张开的手掌之下,凝为一颗金属球体。眨眼间,拨指一弹,拳头般大小的金属凝块发射击出,去势如虹。
乒!乒!乒!乒!乒!乒!
激撞飞射所触,铠甲碎裂,血**穿。一条斜线之上,战马哀嚎而亡,倾倒的同时,顺势将背上所乘骑兵尽数摔下砸落大地。
见状,先前那批伪装成村民的死士呐喊冲出,还有几个顺手抄起骑兵跌落的兵器,直接攻至宁越身前,各般兵刃鸣动深寒之光,来势汹汹。
“看出了我对那些正规军不下杀手,所以来继续搅乱局面吗?就算我对你们不下死手,但作为死士,你们也会自我了断再嫁祸于我吧?哼,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今日,我算是领教了。”
轻声一哼,宁越闪电般横挪一步,避开长枪突刺的瞬间,反手一握夺过对手兵刃,斜出一劈直接击断其右腿。在对方倒地之时,长枪换手再是一扫,击翻又一名死士。而后,他松开双手,俯身双手一按,探出的食指一齐点中两名倒地者的胸膛。
禁锢的玄力透过指尖注入两者胸膛,顺着经络游弋一窜,封锁的禁制悄然布下。
宁越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这些死士以何种手段自尽,只要赶在那之前,废去他们的一切行动能力,即可阻止。以他的实力,想要做到这些还不算太难。
之后的,如法炮制便是了。既是可以在这场战斗中送命的死士,价值不会太高,实力也有限。几次晃动身形后,当他停下之时,其余十几道身影依次倒下,脸庞上还凝固着差异之色。
然而,就当宁越觉得稍稍解决了一个麻烦的时候,又闻见不远处传来的一个惊呼声。续而,叫骂与指责声接踵而至。
下意识回首一望,他所看见的是最初被自己击倒的两名死士口吐白沫,面色发紫而亡。
依旧是中毒的征兆,而且毫无征兆!
“怎么会这样?”
本能想要上前查看只是,他猛然又意识到一点,转身拽起一名刚刚被击倒的死士,却看见对面露出了一抹邪笑。在其微微露出的牙齿间,一线紫黑色药液缓缓渗下。
仓促间的玄力禁锢,又并非是某种专门的武学,只能够制住这些死士绝大部分动作。然而,依旧无法阻止他们触发藏在假牙的最后毒药。而且,这种剧毒不仅毒发快,还带着剧烈的腐蚀性。
因为一股腥臭迎面扑来,宁越下意识松手时,直接看见倒地的尸体从嘴巴处开始溃烂,掩盖了先前以假牙服毒的一切痕迹。
“好可怕……他又下毒手了……下一个,不会是我们吧?”
一时间,骚乱再次弥漫在民众中。
“这家伙说的话莫名其妙,下手真不含糊,怪不得是通缉要犯。”
“是啊,是该被通缉!只是,这些兵马真的拿得下他妈?不等一下,我们全被杀了灭口啊!”
议论纷纷,围观百姓暗中指指点点。虽然,因为对于宁越的惧怕而退缩到了相对角落的地方,但也并没有直接离去,依旧处于观望中。
讨论中,自然还不可避免的带着几声叫骂,这些宁越全部听在耳中。再次悸动的心里,却是较为轻松地压下了愤怒之火。
仔细想想,上一次面对这样千夫所指的叫骂,还是那日离开云虚剑阁之前吧?想不到,竟然还有机会再体验一次当初的感觉。
只是现在,他可不是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宰割。
“你们说得对,等一下解决了他们,我就去杀光你们。只要没了见证者,今日这里发生了什么,就都是我说的算了!一个,都别想跑!”
顺手抽出一柄插在地上的长枪,宁越振臂一颤,指间烈焰卷动附着其上。而后,长枪一抡投掷,带着纷飞光焰击向民众聚集之处。
叮!
长枪落地,光焰纷舞溅染无数火星。惨叫声惊起,来不及躲闪的数十名百姓出现轻微烫伤,在叫嚷与惊呼声中,不顾一切地后退逃跑。就算还有敢望向宁越的目光,也是恐惧多于愤怒。
很快,余下的只有最初的那一批散兵游勇,以及那队群龙无首的骑兵。以及,遍地的死士尸首。
再瞪了一眼那批散兵游勇,宁越伸手一指,道:“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吃了败仗退下起来,擅自逃跑,还敢跑到我这里来?不要说,是没受到谁指使,自己想出来的!”
“受不受指使,到了这种时候,还重要吗?终究,你是出手了。那这样一来,就没可能洗清了!”
一个略带戏谑的笑声传来,伴随而至的又是一阵铁蹄踏动之音。第二批铁骑赶至,只是装束与前面的那一批略有不同。而且这一次,军团标志的徽章没有被摘除,很是显眼的安置于魔兽战驹额头正中。
那个标志,宁越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见过,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只是,为首的那名将领,无论是声音还是模样,他都觉得陌生。但是,对方眼中凝视而来的敌意很是明显,似乎彼此间有过很深的过节。
“洗不洗的清,还轮不到你来评论。阁下又是什么来路,这般大张旗鼓随即赶到,不遮掩一下身份,真的好吗?一旦坐实罪名,那可是通敌叛国。下场会是怎样,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宁越淡淡说道,面对这种直截了当的对手,他反而轻松许多。拐弯抹角的阴谋诡计,他真的应付不来。
就眼前这个,看样子是知道不少底细的,而且军衔也不会低。最主要的是,应该不至于愿意服毒自尽,用以毁尸灭迹。那样一来,自己久等的说辞与证据,好像就有了。
“我好像还要谢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话音落时,他身形一闪,眨眼间已换位至对方身侧半空,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弯如利爪,狠狠一锁。
嘭!
转瞬间,劲力冲击一颤,虚无中掀起的波澜竟然截下宁越攻势,反震力道一突,竟然将他身形往后一推,就此宣告一招舞尽。
战马之上,弯臂劈掌的为首之将冷冷一笑,俯视着落地的宁越,哼道:“用命填出来的蠢办法,我可不认同。宁越是吧?听说你曾经在星原城以寡敌众,不落下风。今日,就让我也领教一下,你到底有几分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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