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动静,可真够大的!”
昏暗处,宁越动弹了几下,不由感慨一声。好在,他没有因为波及而受到创伤。
身侧,另一名刚才在爆裂出现前,被他擒住的魔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炙热冲击虽然不曾直接波及到他,然而刚才暴虐力量扩散中,粉碎的瓦砾碎屑受到狂风推动,威力丝毫不亚于出射箭矢。三枚碎片,直接贯穿了他的身躯,衣袍之上,一片血迹斑斓。
眼见没了活口,宁越也只得摇头一叹,俯身在对方身上摸索几下,除去一本因为被血迹沾染,字迹都有些模糊的小册子外,再无别物。而且,这还是隽铎的文字,就算不被血糊住纸张表面,他也不认得。
“不知道,绪纱那边情况如何了。按理而言,这种还算有先兆的大范围轰击,她不可能没有察觉,无法躲避吧?”
嘀咕的同时,他准备原道返回,却又突然之间,依稀听到一个细微声响。瞬时扭头一望,只见在大地废墟之中,一抹寒芒闪烁,正对自己出射而至。
嗖——
迅疾闪躲一踏,宁越尚未立稳身形,再次闻见出射之音。而且这一回,暗箭出射的方向又有不同。
叮!
猩红闪烁,暗煊古剑锋芒显露的一刹,侧起的剑刃轻而易举将第二支出射暗箭刨开为两截。残屑坠地的那一刻,宁越一眼就瞄中了暗处闪过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动作追击。他只是目光微微挪动,已经有了新的察觉。
身后,一道身影在他刚才交手躲避暗箭的途中,悄无声息出现。若非借助前一瞬剑锋侧起之刻,染血之后光滑如镜的剑刃倒映出了一个模糊影子,可能他真的会中招。一旦自己出手攻击发出暗箭者,身后的这一位将抓住间隙施展真正杀招。
“堀家的手段,有些厉害啊。”
哼声一笑,宁越缓缓转身,也不再担忧身后出现的那名强者会突然发难。对方先机已失,那就不会再冒然出手。正如同他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对方也意识得到这一点,自己被发觉了。
不远处,那名现身的魔族强者淡淡回道:“也不得不说,你敢与堀家为敌,不是一时的轻狂,而是真有本事。就这份实力,如果归入堀家门下,至少能够做到十二门将中前五位。假以时日,还能够爬得更高。怎么样,不考虑一下吗?就算你先前有所得罪,若是以此作为投名状,堀家仍旧会收下的。”
“能否问一下,阁下又是十二门将中的哪一位?”
“不不不,我并非十二门将。十二门将,都是外投靠堀家的外姓。而我,则是堀家的嫡系。在下堀野北,被主家承认的堀家旁系,权位与嫡系相当。所以,我可以给你十二门将所不能许下的待遇。怎样,是否考虑一下?”
对此,宁越沉声一哼,摇头回道:“看来,你这位被纳入嫡系的旁系,似乎日子没有想象中过得那么好。不然,也不会这样坦白身份,来招揽我吧?或者说,你对堀家有异心,没准打算自己经营一方势力,然后取而代之?”
闻言,堀野北一笑,回道:“有点意思,竟然不过几句话,就猜了这么多。至于你说的这些嘛,可以说是对,也可以说是错。至于最后究竟如何判定,还要取决于你今日的选择。臣服,或者死亡!”
“意思即是,我死了的话,那些话就是真的,却也死无对证了。若是我归降,当然是作为你的亲卫,而非堀家的直属,为了维护你的权位,当然就当做那些话是假了?这么说吧,你还真有点意思。”
“嗯,你也很有意思,一语中的。所以,怎么选,给个答复吧。”
铮——
剑啸,暗煊隔空指出,宁越一脸肃然。
“弓鳞难道没有全部转告给你吗?就你们这招揽,太逊了。当初可是某位一国之君能够给我更好的待遇,我都拒绝了。何况,我从心底里厌恶你们的所作所为。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没可能!”
“那么,你就只能死了。抱着一身所谓的凛然正气,为了那无聊的风骨而自命清高,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凄惨下场的,我见多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最后一个字出口,堀野北动了,右手掀起一抓,一柱雷霆破云而下,落入至他掌中迅速一凝,眨眼间化为一杆标枪,轰鸣出射。
轰隆隆!
霎时间,重击降临,奔涌雷芒再一次肆虐焦灼大地。乱舞璀璨之中,毁灭力道怒吼。
“嗯?”
一招挥出,堀野北忽然又疑惑一声,就他眼前所见,交错的雷芒闪耀下,除去弥漫黑烟,再无一物。诧异中,心中忽然一凛,晃身挪出,反手再是一泓雷光扫动,状如长鞭。
剑啸,一泓猩红擦过雷芒长鞭。宁越振翅而落,迅疾身影猛然变向,斜起再是一掠,左掌托起迷离星光,凝为一枚咒符重重拍下。
刹那间,雷光翻涌,长鞭扭曲为弯刀,狠狠一劈迎上星光咒符。双重劲力冲击,虚空骤然一颤开裂,荡漾的余波强行将两道身影掀退。而后,彼此后撤的身形近乎相同瞬间再是挥手一劈,追击啸动而出,二次激震再起。
乒!
粉碎,招式啸尽凋零。这一招,平分秋色。
“你的实力,果然不能按常理去判定。先前,我听那弓鳞说起,你不过通天境一重修为,能够单打独斗胜过他五重修为的时候,还以为是那弓鳞实力不足,做出了错误判断。想不到,竟是真的。通天境一重修为就有如此强大力量,若是再修炼上几年,你将何等可怕?如此资质的强者,若是我得不到,那么就干脆,扼杀在雏形状态。”
狠狠说道一声,堀野北双手续而同时一握,两团雷霆闪烁而起。但是,他也不过就那样站着,没有再跃出。
在其身后,跃腾的雷芒疯狂纵横,隐隐之间竟然汇聚而成一道巨大轮廓。很快,形状已然清晰可辨,竟是一只巨狼模样。而且,巨狼生有两颗异样头颅,通体上下雷光涌动,暴虐气息毫不掩饰疯狂扩散。
“魔雷苍狼,噬世之牙!”
再是沉声一吼,堀野北垂下双臂交错一振,雷光涌起注入后方巨狼虚影。下一瞬,双首巨狼仰天长啸,两颗狼兽隔空一咬,雷霆铸就而成的利齿破空突刺,夹带雷霆之力,噬咬恶狼之煞。
手腕微微一扭带动剑锋,宁越双眼微眯,沉声嘀咕道:“怎么觉得,你身上的力量,好像并不属于自己呀。就和那弓鳞一样,太过于依赖外物了吧?话又说回来了,我好像也是如此。是不是该用暗煊古剑之外的招式,解决你更好一些呢?”
话音落时,他竟然真的松手,剑锋钉入大地的一瞬,锋刃反映出的是他抬起的左手。在食指指尖,一点璀璨闪烁,湮灭之意低语在夜空之下。
一指,湮灭!
乒——
巨镰一荡,绪纱强行逼退第八门将的瞬间,下意识低头一看,却是发现自己凝聚的兵刃再一次崩裂。微微发麻的一对小手间,依旧凝聚的玄力也开出浮现溃退之势。
若非体内经络间,几点燥热还在涌动新力,没准现在,她已经力不从心了。
“终究,还是太过勉强了吗?可恶,歪魔族的恢复速度为何天生更慢?就算是作为获取掌控空间之力的代价,这也未免太过苛刻了吧?”
绪纱心中也清楚,体内的几点涌现新力至燥热,实则是宁越给她的那枚丹药所引起。但是,药效的燃烧终究有耗尽之时,她不敢再继续拖延下去。
只是,纵使想要结束缠斗,一时间显然也做不到。且不说眼前的第八门将很是棘手,对方身后更是有实力更上一层的第五门将坐镇。想要突围,难度太大。
“宁越,你那边进展如何了?”
轰隆隆——
这一瞬间,远处忽然一阵巨响爆发,遥遥望去却是一片绚烂沾染夜空,雷光的闪烁,星光的飞舞,甚是炫美。但在那之中,所激昂而起的也是一阵阵鼓动狂暴。席卷劲风中,依稀可辨扩散而至的强大毁灭之力。
叮!
霎时间,因为一瞬的失神,绪纱动作缓上些许,竟然被第八门将趁势突入,迎面一爪粉碎尚未重新凝聚成形的巨镰。而后,对方补上一脚飞踢,正中前者胸膛,将其震倒在地。
“可恶!”
一声怒斥,绪纱一记鲤鱼打挺想要重新起身,却不想又一重劲力凌空压迫而下,复击在她娇躯正上。
轰——
身躯一震重落,近乎要陷入碎裂的大地之中。
剧痛蔓延浑身各处,绪纱甚至觉得意识都开始出现模糊,一片缭乱的眼前视线堪堪恢复之时,又觉被一股劲力拽动,硬生生拎起在半空。还想挣扎,奈何侵蚀玄力入体,难以动弹。
只能眯起而微微睁开的眼中,依稀看见竟然出手的是原先一直观战的第五门将。面对通天境级别的这名对手,又是被偷袭,绪纱确实无能为力。
看到是他出手,第八门将似乎有些不悦,双臂环胸嚷嚷道:“喂,你不打一声招呼可就突然出手,不太地道吧?”
“还不是看你慢慢吞吞,拿不下她吗?好了,到时功劳我一分不要,全算你的,行不?刚才的雷光爆涌,很可能是那个家伙到了,我可不想到时你久战不下,这份功劳被他抢去了。哼,明明就一个旁系,却装模作样好像是堀家嫡系一般,对我们冷嘲热讽,早就看他不爽了。”
嘀咕的同时,第五门将将拎起的绪纱递给第八门将的动作突然止住。因为在他前方远处,一道冒着黑烟的身影从半空坠落,重重一砸。
而后,另一道展开灼烧双翼的持剑者随即落下,手中剑锋一指,架在了摔落者的侧颈上。随即,他望向了也在打量自己的第五门将。
“你的意思莫非是说,这个堀野北的死活,其实你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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