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笙走着走着,闪进了一个胡同里。
他在门前有石兽的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靠着石兽站了半天,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才到对面推开一扇小柴门,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一间灯光昏暗的小房子里,折笙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凳子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衣男子。这名男子正是上回随同少典密一起来双龙城办案的人。
“卑职见过折大人。”面对暗杀堂堂主锦衣男子显得拘谨。
“都安排好了?”
“船只已经安排妥当,大人可以随时动身。”
“好,事不宜迟,今晚就走。”
“卑职这就去通知船家,祝大人此行一切顺利。”说完锦衣男子离开小屋朝码头而去。
这条河道上的江水流速缓慢,偶尔会泛起一些浪花,仅能打湿小渔船的船头。
折笙站在一艘商船的船头,眺望已经开始泛白的天际。这艘船半夜的时候就离开了双龙城码头,预计中午前能到达曹国的映霞城。
商船上的船老大来到折笙身边,轻声地说:“大人,还要一刻钟才能靠岸,您先用些早点吧。”
折笙头也不回,告诉船老大,“不用了,拿一副水靠来。”
船老大拿来一副水靠,侍候折笙穿上。
折笙穿上水靠,扔给船老大最后一句话,“船到码头别急着返航,多停留两个小时再走。”说完就跳入通元江中。
一个小时之后,折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上岸脱下水靠包起一块大石头,远远地扔进江中,不留下半点痕迹。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皮质地图,仔细辨认一下方向,朝着初升的旭日快步走去。
一天之后折笙来到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曹国云峰城。
云峰城主奚昌是曹国世袭子爵,是最靠近曹国西部边境的贵族。
等到夜里,折笙直接潜到奚昌的房中,将迷情丸和沸血丸强行塞入奚昌口中,并制住了他的四肢,捂住了他的嘴巴。
弄死了奚昌,折笙打晕奚昌的小妾并将其背起,悄然离开云峰城。
第二天早上,奚昌被发现暴死房中,与他同房的小妾失踪了。经当地医匠检查,推断奚昌是纵欲过度,脑中溢血而亡,其小妾害怕受到牵连,暗中潜逃。
几日后,奚昌的小妾被发现暴尸荒野,尸体有被强奸的痕迹,疑似被山贼蹂躏致死。
发现奚昌小妾的时候,折笙已化妆成一名黄脸大汉,骑着一匹驽马在官道上赶路。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曹国平东侯的独子方备。
方备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父亲的纵容宠溺下,到处寻欢作乐,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
这时候他来到东黄镇,说是来赏花其实是来寻找美女的。
东黄镇属于万泽城治下,镇上的一种特产叫东黄花,每逢初夏便开得特别灿烂。这是东黄镇特有,在其它地方都难得一见,所以每到五六月份,很多人都会慕名前来观赏这东黄花。
折笙赶到东黄镇,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他来到一家叫年家老店的小酒馆,占了一张空桌,点了三壶店里的招牌,年家小酿。
酒端上来之后,折笙将两壶放到桌子对面的凳子上,再拿起剩下那壶酒慢慢地自斟自饮。
过了一会,店里的掌柜走了过来。
“客人只点了酒,就不需要来些下酒的菜吗?”掌柜看了看四周,开口问折笙。
“也好,那有劳掌柜来一盘东黄花吧。”
“本店可不敢糟蹋东黄花,我看客人是个识酒之人,本店藏有一瓶酒中极品,是采集东黄花的花蜜酿制,本店特意取名‘年家绝酿’,不知客人可有兴趣品尝?”掌柜眨了眨眼睛。
“赶紧拿上来,有好酒我当然要尝一下。”折笙兴致勃勃。
“客人请跟我到后院,这酒是本店镇店之宝,从不轻易拿出来示人。”掌柜赔笑。
折笙站了起来,拉着掌柜的手臂说:“烦请掌柜带路,若酒是真的好定不会缺了你的酒钱。”
掌柜握着折笙的手走在前面带路,两人快步走进了酒馆的后院。
来到后院的房中,掌柜放开折笙的手,躬身行礼,“卑职参见大人。”
折笙踱步到屋中主位坐下,向掌柜摆了摆手,说:“年掌柜不用客气,坐下说话。方备可在镇上?”
“方备昨日已经抵达镇上,属下安排了眼线盯住他,他带了一百个护卫,我们的人不太方便接近。”年掌柜坐到折笙的下手。
“有多少兄弟赶到此处?”
折笙上岸后就把消息传了出来。
“万泽城附近的好手都赶到了,连属下一共十五人。”
“很好,明天我四处看看,晚上你让兄弟们都来这里听我安排。”
翌日,折笙在东黄镇逛了一天,着重观察东黄花景点附近、东黄镇的各个出入口附近和镇长家附近。
万泽城和东黄镇都是曹国政务院派出的官员治理,不是贵族的领地。
晚上,折笙偷偷溜进年家老店的后院。
少典国附近的间谍都集中在屋子里等他。
“方备的护卫里面有高阶弓箭手,晚上偷袭的成功率不大,我们来执行第二套方案……”折笙给在场的人布置任务。
这天方备带着三十名护卫又到东黄镇上闲逛,最近东黄镇上的人虽多,但他仍然没有看上中意的姑娘。
他来到一处观赏东黄花的景点,发现路边有人在争吵,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于是好奇地带人挤上前去。
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公子,带着几个随从,在路边调戏一个贩卖手绢的农家姑娘。
方备一见那姑娘,眼睛立刻发出了亮光。
那姑娘脸似鹅蛋,柳眉凤眼,身材婀娜多姿,宽大的粗布衣衫都难掩胸前的伟岸。她手臂上挽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手绢。
年轻公子一只手抓住姑娘的篮子,对姑娘说:“小娘子莫要害羞,本公子决定把你的手绢全买下。就是有些花样我并不喜欢,还请小娘子跟我回去,我给些花样你看,你重新绣绣。”
那姑娘羞得满脸通红,双手连忙扯着篮子,用尽全身的力量想摆脱那公子。
篮子没抢回来,她的身体吃不住力,开始晃动起来,胸前的双峰也随之抖动。
方备在一旁看得两眼发直,口水都流了出来。
等他回过神来,心中开始活泛:“哎哟,这里还有比本公子更霸道的人,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就想动手。嘿嘿,待本公子来个英雄救美,定要把这姑娘搞到手。”
想到这里,方备大步走出,口中大喊:“住手!哪来的登徒浪子?朗朗乾坤之下调戏良家姑娘,还有王法吗?”
毕竟是侯爵家的公子,家里请过不少先生教他读书。
拉扯中的两人停了下来,一起看向方备。
姑娘看了方备一眼就低下脑袋。
年轻公子松开手,手指方备,说:“哪个不开眼的把你给露出来了?管小爷的闲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方备一听,差点把鼻子给气歪,双手往前一挥,喊:“上!给我揍这小子,无论死活我都担了。”
护卫们一拥而上,把那公子及随从围了起来。方备趁机走上前一把抓住姑娘的手,往自己的身后带去,口中说道:“姑娘别怕,有我在此定不会让坏人欺负你。”
方备在心中加了一句,“只有我才能欺负你。”
他的亲卫还没动手,那公子的随从里跳出一黄脸汉子,拳打脚踢就干倒了几人。其他随从纷纷拔出刀剑,冷不提防砍翻了几个方家亲卫。
一直守在方备身边的铁皓顿时急了起来。
铁皓是平东侯安排在儿子身边的高手,是一名中期斩将武士。他拔出一对揽月分光钩,扑向那黄脸汉子。
看见铁皓冲向自己,黄脸汉子不慌不忙,一拍腰间摸出一条乌黑发亮的九节鞭,手腕一抖,抡起一个黑色的光轮,挡开了铁皓的双钩。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黄脸汉子熟练地使用九节鞭,让铁皓眉头大皱。
对手的实力跟他不遑多让,九节鞭还隐隐克制他的双钩。
“先制住这黄脸汉子,别让他伤到少爷。”铁皓提醒旁边的方家护卫。
旁边的方家护卫见黄脸汉子厉害,便一起围了上来。
黄脸汉子来了个急旋身,手中九节鞭横扫出去,逼退对手往后一跳,回头对同伴说:“你们先掩护公子离开,我来断后。”
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马上散开,退得远远的,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腾出了一大块空地。
那公子在四名随从的掩护下向镇外撤去,与那些随从交战的方家亲卫正要追赶,哪知黄脸汉子从后杀来,拖出了他们的脚步。
铁皓见状大怒,挥舞双钩从后袭杀黄脸汉子。
方备见自己这一方稳占上风,于是回头看看那姑娘。
姑娘抽回被方备抓住的手臂,将篮子抱在胸前,双颊绯红,神情慌张地躲避方备色迷迷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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