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尚阿等人赶到的时候,尼玛善已经被果兴阿打成了猪头,从没体会过打人快感的果兴阿玩的十分开心。果兴阿这辈子只杀过人,从来没有殴打过谁。“上辈子”一直是被人欺负,虽然也打过架,不过他的选项只有挨打和逃跑两项而已。
尼玛善还是练过的,果兴阿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尼玛善二十几岁身体各方面素质都优于十三岁的果兴阿。但世界上有一种拉架方式叫拉偏架,尼玛善身边只有几个家丁,而果兴阿带了十几个警卫班的战士。尼玛善的家丁纯粹是做家务的,果兴阿的警卫班都是天天练杀人的。所以一个照面以后,尼玛善的家丁就都躺下了,十几个警卫班的战士按住了尼玛善让果兴阿狂殴。
“果兴阿你条疯狗,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恭王爷不会放过你的。”被赛尚阿等人救下来的尼玛善,嘴上依旧喝骂着。
“别等以后,老子这就他妈上折子参你,恭王爷大啊!老子直接告御状,看万岁爷会不会放过你!”被慕顺抱住的果兴阿还没忘了抄起桌子上的茶碗,对着尼玛善施放暗器。
显德诸人一顿劝解,尼玛善也看出来再留下来,他除了挨打也什么都得不到了。只能让家人收拾了东西,带着一脸的伤准备回江南大营,至于以后如何报复果兴阿,也只能回去再说了。
尼玛善被果兴阿揍的时候,江南大营来援的几个军官也正在惴惴不安。尼玛善和果兴阿商量的事也不好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近两日一直是尼玛善和果兴阿一对一的密谈,但这些人哪个不是心思活泛的主,早就打探到了风声。吃过了全羊席就无所事事的军官们都呆在营地里,盘算着果兴阿这次会分多少功劳出来,自己又能获得什么样的封赏。
不过今天风云突变,早饭已经过去午饭还没有来到的时候,大队的果兴阿系人马却来到了。他们也没有带着以往送来的食物和礼物,而是一个个都端着火枪,枪口的刺刀雪亮雪亮的,看得人心里不住的发寒。
几个军官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情况不对了,好吃好喝的两天怕是一去不复返,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叫做包围。让几个亲兵去试了一下,真的禁止出入了。几位军官还想仗着身份硬闯,但白花花的刺刀真的就顶在了胸口,果兴阿手下士兵那从死人堆里磨练出来的眼神一扫,几位军官当时就蔫了。那眼神不再是喜寿谄媚的笑脸了,只要你敢闯,这些人就真的会杀人。也上过战场的几位军官,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过他们提心吊胆的时间并不长,很快这些眼神可怕的士兵就撤走了。笑面佛一样的喜寿,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且一人给了二十两的压惊费,士兵们也一个人给了半斤压惊的酒肉。士兵们有酒喝有肉吃,当然不在乎刚才来的那帮煞神是干什么的,可能走错地方了吧!谁管他呢!可几个军官不能不在乎,红白脸唱了一出,也没从喜寿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喜寿还算够义气,临走的时候透了个底,尼玛善和果兴阿闹翻了。
几个军官得了消息,暗暗埋怨尼玛善贪得无厌,果兴阿脾气暴躁。果兴阿肯分功劳出来,大家都有好处可拿,差不多得就得了,尼玛善肯定是狮子大张口,把果兴阿给逼急了。果兴阿也是年轻,有什么事情不能谈呢!怎么就搞到翻脸这么严重了呢!
不过留给他们感叹错失良机的时间并不多,尼玛善已经顶着一脸的青紫出来了,恶狠狠的命令他们拔营起寨回转江南大营。虽然得了酒肉但还等着吃果兴阿加料午餐的士兵们,个个怨声载道,动作迟缓的好像都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心情非常不美丽的尼玛善直接抡起了马鞭,抽打着几个漏了相的士兵,连一个上前劝解的军官都挨了两鞭子。
军官们虽然也是个个心怀怨愤,但现在也不是喧闹的时候。刚撤走没多长时间的煞神们又回来了,远远的又行成了包围圈,把一干人围在了当中。而且这次可不只是火枪了,几门火炮都给推了出来,对准了正在收拾东西的人们。这个时候如果和尼玛善顶嘴,底下士兵再跟着起哄,一旦乱起来让对面的友军误会了,可是容易错杀良民的。
饿着肚子上路以后,援兵们也没得到尼玛善的好脸色,稍有一点迟缓就是一顿马鞭和叱骂。而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尼玛善,总是怀疑几个军官在背后讥笑他,对这几个军官也是刻薄无比,寻个由头就是一顿臭骂。被马鞭驱赶着直走到日头偏西,这些在果兴阿那享了几天福的援兵们,才第一次能够休息,不过还要安营扎寨,士兵们私下把尼玛善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几个军官也不再提果兴阿年轻了,知情识趣的果兴阿能和尼玛善翻脸,完全就是这个疯子逼的。本来能够轻轻松松的出来溜达一圈,在果兴阿那里吃喝享受一番,临走再收果兴阿一份程仪,还有一份功劳到手,多美的事情,都被尼玛善这个王八蛋给毁掉了。到手的功劳飞了,还要看这个小舅子的脸色。援兵们正上下一心,准备给尼玛善制作个精美的稻草人的时候,大路上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全营戒备,敌袭!”尼玛善也不是草包,第一时间下达了备战的命令。
马蹄声到切近的时候,援兵们看清了来人,是三十几名打着火把纵马狂奔的骑兵。而且他们的火把照亮了自己,让援兵们能够看得清他们的服色,不是太平军而是清军。蓝色镶红边的绵甲让众人无比熟悉,这些骑兵是果兴阿的人。骑兵并没有靠近援兵们,而是在大路上呼啸而过,直奔江南大营的方向。
“果兴阿的人?这天都黑了,还这么疯跑干什么?不是又有紧急军情了吧!”一名军官疑惑道。
“胡扯,附近长毛也就那点人,刚给打跑了,哪来的军情。报捷的吧!”另一名军官接口道。
“报捷至于这么点灯熬油的嘛?”先前那名军官不服气道。
“夜长梦多,抢功呗!”军官随口说道,然后面带讥笑的看着尼玛善。
“老子上折子参你!”果兴阿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尼玛善的脑袋里,尤其是看到呼啸而过的骑兵,尼玛善更是好像幻听一样,耳中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话。
尼玛善并不怕果兴阿参奏他,朝中有恭亲王护着,果兴阿告不倒他。但尼玛善不想让上面帮他摆平这件事,这会给上面留下他无能的印象。果兴阿可以告他抢功,他一样也可以告果兴阿。这事无论是果兴阿还是尼玛善,都不能善罢甘休,所以尼玛善一路上一直在盘算着如何编排果兴阿。
尼玛善敢于这么逼果兴阿,就是因为他打听过,果兴阿没什么后台。果兴阿的阿玛惠扬也就是认识几个京里的破落户而已,更何况现在人走茶凉,朝廷里根本不会有人替果兴阿说话。只要自己回到江南大营去找和春谈一下,多少掏点实惠出来,冲着自己背后的恭王爷,和春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和春身处高位自然看得出果兴阿和尼玛善,哪个是不能得罪的。 到时候只要和春和自己统一口径,这功劳还不是自己的,而且还能好好的修理修理果兴阿这个小王八蛋。就算果兴阿真敢上折子告御状,江南大营的头面人物都统一口径,你果兴阿还不死,最轻也夺了你的世职。
但看来果兴阿也不是二傻子,这些骑兵必然带着果兴阿告状的折子,这是果兴阿要抢时间啊!他要抢在自己前面把折子递到江南大营,在和春没权衡好的时候,逼着和春替他把折子递到御前,争取在皇上面前来个先入为主。
“太天真了!”尼玛善轻蔑的笑道。果兴阿就是个小孩子,虽然心眼不少,但玩的还是小孩子的把戏。你果兴阿当江宁将军和春是驿站的驿卒吗?接了这样的折子,他和春会不考虑清楚前因后果,权衡明白利弊得失,就冒冒失失的把折子替你递上去。
“全军集合,拔营起寨,连夜行军返回江南大营。”虽然不怕和春会当冒失鬼,但尼玛善还是觉得小心点好。果兴阿可没少在江南大营花钱,万一出个万一,自己还得多费一番口舌。
“大人,天色已晚,我们……”几名军官一听尼玛善要连夜赶路心中暗暗叫苦,这营寨刚搭建起来,兵丁们连口热水都还没喝上呢!
“废什么话,胆敢抗命,冲老子的军刀说话!”尼玛善一顿子火气又找到了出口,对着几个军官又是一顿臭骂。尼玛善才不会在乎这些士兵们如何,这些又不是他的子弟兵,都是江南大营的人,累死了又能怎么样。要不是轻骑而行太过危险,尼玛善才懒得带着这些累赘一起赶路。
“大人,兵士们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没打牙,又赶了这么远的路,就算要走,是不是让他们吃过晚饭再走啊!”军官里也有几个硬脾气的,这些士卒都是他们的子弟兵,尼玛善可以随意祸害,他们可舍不得。
“延误了军情你担待得起吗?让他们边走边吃。”尼玛善思虑着和春可能提出的交换条件,正是不耐烦的时候。
“大人,就算边走边吃,我部也没有准备灯球火把,这夜路难行走不得的。是不是缓一下,让兵士们备齐了火把再出发吧!”几个军官无奈的哀求道。
“有几只火把不就够了,后面的人跟着前面的人走就是了,少在这虚言拖延。”心中正烦闷的尼玛善回手就是一鞭子。
挨了打的军官们不敢再辩解,只能集合队伍,连夜赶路。虽然走的是大路,但兵连祸结失修已久的道路,早已坎坷的不成样子。十几个人共用一支火把的清军,时不时的便有人摔倒磕伤。绊绊磕磕蹒跚而行的清军,一路上是苦不堪言,对于尼玛善的咒骂就没有停歇过。而四周点了几只火把,又人牵马而行的尼玛善,正端坐再马上思量着把和春拉过来以后,该给果兴阿安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报了今天的一箭之仇。
尼玛善的所部锻炼夜间行军能力的时候,二十八名身穿蓝色绵甲的骑兵,乘着九十匹战马,冲进了江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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