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占峰神情一滞,登时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是好,但其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却是显示了他此时的慌乱。
若说他之前一心为家族延续着想,将几大宗师全数留在此处帮忙,但其心底家族也不过是为他积累修炼资源的工具罢了。
活到他们这个岁数,最重要的依旧是自己的生命,任何其他都要靠边站。
“咔嚓!”宁元山倒是光棍的很,毫不犹豫的直接一掌拍碎了右臂,纵然生疼无比,也是满脸冷汗的咬牙取出灵丹或吞服或涂抹。
在其心底深处,却是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感情牌成功了。
从当年初见王墨,到后来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到现在宁元山都历历在目。
最后王墨逃走之初,宁元山便清楚,以其性情早晚会有一日回来报仇。
但看当年王墨所作所为,很大一部分都是如此而来。
所以,宁元山一早便准备好了自身的说辞,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已,而且王墨的成长已然超过了他的估计。
但纵然吃了如此大亏,宁元山自然不会就此揭过,他可是听闻过,王墨身上带有的无数宝物传闻。
就在夏占峰犹豫之际,宁元山断臂的声音落入他耳中,登时让他心下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身形就向后退去,并在下一刻,周身赤红色光华大放,想要逃离此处。
但就在此时,原本端坐于王墨右肩的血衣,手中锁链哗啦一阵急促的响动,那狰狞的斩魂镰,已然落在其头顶,轰然斩下。
“不……”被这股悍然威压锁定,强如夏占峰,也无法做出太多的举措。
噗嗤一声响动,便被斩魂镰划成了两半,继而在那股锋锐气息中绞成了碎片。
斩魂镰一抽之下,带出其金丹与指环,落入王墨手中。
当年夏占峰指使夏家势力,暗中为汤镇业运送‘木头’,不知害了多少人被汤镇业血祭抽魂炼魄,至此最终死在汤镇业所化天鬼的血衣手中,要知道,血衣也算是当年无数冤魂的集合体,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吧。
“你们走吧!”
王墨扫了几人一眼,身形一晃,便向下方落去。
碧潮宗几人互视一眼,似是不敢置信就此放了他们一般,但看到这煞星已然离去,当即毫不犹豫的架起遁光迅疾离去。
“王……王道友,我那世华徒儿不在宗中,当年他与其他十数名弟子,皆是被宗主送到了一处神秘所在修炼,要想找到他,只有向宗主询问才可,老夫言尽于此,告辞!”原本要一同离去的宁元山,身形一顿下,看着王墨的背影,略一犹豫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说完,便即架起遁光向北方疾驰而去。
闻听宁元山之言,王墨浑然没有在意,只是心底的一丝疑惑却是渐渐明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收敛了自身气息,落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之上,略显玩味的是,这里竟然是当年他曾狼狈逃走的那条街道。
放眼望去,在街道的尽头,正是那曾经令无数夏京人士闻之色变的‘天牢’所在。
“唳!”
蓦地,其肩头雷鹏发出一声鹰啼,似是在召唤什么一般。
“嗯?”
王墨眉毛一挑,神识中似是察觉到了某样东西在靠近,继而转首向一处看去。
“噗!”
很轻的一声响动,甚至若不仔细听的话,会忽略不计。
在下一刻,那原本平坦的地面之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洞,蹿出一个银白的小兽脑袋。
只不过这小兽那灵动的淡紫色眸子,在看向王墨之际,显得有怯懦,似是异常惧怕王墨一般。“呵呵,小白,好久不见!”
看着它的样子,王墨神色微动,便即微微一笑的打起了招呼。
“唳!”雷鹏也在一旁呼唤着。
“吱呜吱呜!”
王墨这一说话,那小兽这才一下从坑洞中蹿出,蹦跳着来到其近前,歪着脑袋看了几眼,这才窜到王墨肩头,与雷鹏站在了一处。
对于血衣的存在,身为妖兽,它与雷鹏一样,从其身上感到了心悸的力量,丝毫不敢有招惹之意。
“齐了!”
感受着肩头的若有似无的触感,王墨心底默默的想着当年,眼角便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纵然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无法忘怀,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做一个平凡人,在山中平淡一生。
可世事无常,或许注定的事情,终有发生之时。
“道……道友!”那名逃得一劫的中年修士,在一旁大着胆子唤道。
之前王墨三两下便将几名结丹宗师吓的屁滚尿流,更是出手果决,他实在不想再呆在其身边,只想尽快将所知之事说出,趁早离去。
“哦,说说吧!”王墨神情一顿,语气淡然道,就在刚才那一瞬,他甚至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是是是,那云雨婷之所以追着这位寒烟仙子,便是因为当年其未婚夫,也就是我火云宗一位天才之故,此人名叫……”那人赶忙解说道。
“行了,捡重要的说!”见他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王墨赶忙摆手示意,他此行还有诸多事情要做,可没时间听他在此废话。
“是是,我那师兄炼有一种秘术,虽然明面上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但暗地里却是专做那采阴补阳之事,当年他在暗中掳掠女修之时,这位寒烟仙子便落在了他手中,被擒之下此女为了活命,便将自身乃是玄阴素女之事说出!”那人一口气说出道。
“哼,你那师兄既然行了如此恶事,岂会轻易让人知晓,你又是如何知晓如此隐秘之事的?”王墨鼻端冷哼一声,继而双眼微眯的看着他道。
“嘿嘿,道友怀疑的不错,在下当初也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知晓此人心性歹毒,暗地里便在其秘密洞府内设下了一点小手段,对这些便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这人倒也光棍,知晓自己断然不是王墨的对手,身份上也是尽量放低了姿态,宛若后辈一般。
“哦,既如此,那你继续说!”王墨微微颔首,略一寻思便让其说下去。
“对于玄阴素女之事,我那师兄本来不太清楚,却在此女细细一说之下,顿时宛若疯狂一般,本待当时便将之占有,可在那寒烟一张巧嘴下,说的是晕头转向,最终选择自己突破元婴圣者之际,再将之占有,要知道这玄阴素女体内的玄阴之力比之一般的破障丹可是要强悍十数倍啊!”那人似是沉浸在自身的记忆之中,说到玄阴素女之时,满脸皆是艳羡与贪婪之色。
“哼!”见他如此一副模样,王墨鼻端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冷哼。
“呃……嘿嘿,道友勿怪,之后我那云师姐云雨婷,不知从何处得知其未婚夫掳劫女修的消息,竟然寻到了那处洞府之内。
那云雨婷性子火爆,眼见其洞府内藏了一个如此千娇百媚的女修,自然是怒火中烧,本待当场将之灭杀,但在他一番巧舌如簧的辩解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不过却是对玄阴素女诀产生了贪念,但无论如何,寒烟此女都不肯说出素女诀的修炼之法,结果两人只得设下禁制将之囚禁。
却不知此女用了何法,竟然在暗中将禁制无声无息的解除,并在一次我那师兄放松警惕之际,用了一种极为强悍的秘术,当场将之化作了寒冰,自身则逃遁无踪!”
这人干笑一声,继而将自己所知全数说了出来,当其说道那寒冰秘术之际,脸上却是明显闪过了一丝惧意。
“就这些?”见他住口不语,王墨淡淡问道。
“啊……我还知道火云宗的许多秘密,还知道我几位师兄弟的藏宝之处,他们的诸多隐秘我也一清二楚,道友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出来!”那人神情一滞,心下微感不妙之际,忙不迭的说道,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王墨淡淡扫了他一眼,左手小拇指微微一颤。
血衣骤然化作红芒,瞬息间便来到其近前,在其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小手已然探到其丹田处,噗嗤一声轻响,便将之金丹一把掏出。
“啊!”
身为结丹宗师,纵然金丹被摄住,那人也是有着暂时的清醒,口中一声惨嚎发出,挣扎着看向那被血芒缠绕的金丹,眼中露出祈求之色:“你答应过我,要放过我的啊,你不守承诺!”
“道友好像记错了吧,在下可从未承诺过什么,安心的转世去吧!”对于这样专门窥探他人隐私之人,王墨虽然相信其所言,但对于其人品却是不怎么放心。
此行若是放他离去,难保不会到处散播谣言,自身现在有血衣护身,一般不会有甚危险,但寒烟此女恐怕就要在修炼界寸步难行了。
此女当年与王墨也算是有过一段交情,却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你……呜啊!”那人手捂丹田,鲜血流淌之际,蓦地再度发出一声惨嚎,手掌往前探着,似是要将金丹抓回一般,但下一刻便即倒地,再也没了声息。
血衣手掌之中的金丹,已然被血芒全数覆盖,将之神魂化去,继而将其身上的几样宝物摄出,交给了王墨。
“嘿,生命如此脆弱,我是否也会有如此下场呢?呵呵!”
望着死不瞑目的修士,王墨随手将之化作飞灰,自嘲一笑,微微摇首将杂念排除脑海,脚下似缓实快的向街道一端疾驰而去。
事情已经若是一直沉浸于过往,那就如同生活在虚幻里一般,人,就要往前看,一刻都不要否定自己的过去,但却要时时以新的目光审视自己,才能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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