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选择

　　唐积利的红莲混元掌在郑潜的体内越烧越旺，郑潜混于血脉系统之内的意念首先被点燃，顺着这些血脉系统之内的意念，红莲混元掌的火焰向着郑潜的意念系统之内燃去，大有要将意念系统的意念管道之内的意念也完全燃烧殆尽的意思。

　　如果意念管道里的意念被点燃，顺着意念管道，意念之海成为了一片火海也只是迟早的事。

　　可以说，郑潜现在体内的情势相当的危急。

　　郑潜的意念被点燃，他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当此危急关头，原本应该护主的霸天神阵以及由那八个烫金大字组合而成的金色光球，也没有见到丝毫的异动。这些往日里大展神威的护体神物，此时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仿佛郑潜的体内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东西似的。

　　郑潜很清楚他现在的情势，做为一个由顶级杀手重生而来的人，意识虽然在不断的模糊下去，他的求生本能却显得异常的强烈。

　　郑潜翻翻滚着身体减缓着红莲混元掌的火焰燃烧意念产生的巨大痛楚，他本能的求生意志却让他的神智打了一个激灵，让他变的模糊的意识又恢复了一些清明。

　　意识的清明，只能是更加深刻的体味到红莲混元掌的恐怖，燃烧意念产生的痛楚被清晰的感觉到，郑潜在地上翻滚的更加剧烈了一些。

　　与此同时，郑潜也发现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霸天神阵和金色光球。

　　金色光球正覆盖于他的心脏的表层，能看到八个大字首尾相接流转的样子。从他们毫无动作上，郑潜更加相信，他与唐积利的遭遇战，无疑是霸神郑啸天一手策划并安排的。

　　他的经历，他的性格，他的行为方式，还有对于唐积利的深刻的了解，这些被纳入到了霸神郑啸天的计算之内，以至于郑潜目前的困境，都是霸神郑啸天一手促成。

　　“混蛋先祖！”郑潜暗骂道。

　　一旁负手而立的唐积利，看到忽然翻滚的剧烈了一些的郑潜，面上的喜色却收敛了些。他微微皱起了双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大人，怎么了？”唐拉德飘身到了唐积利的身旁，看到唐积利如此表情，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个小子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唐积利道。

　　“怎么可能呢？”唐拉德惊道。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他的意念现在还是被我的红莲混元掌在烧着，没有出现什么异状；在被红莲混元掌燃烧意念的同时，意念没有沉寂下去，反而恢复了一些，这个情况有点奇怪。”唐积利一副深思的样子。

　　他对自己的红莲混元掌有着很强的自信心，郑潜身上的出现的情况，是他红莲混元掌自功成以来出现的唯一一次意外。他对着武学有着着种近乎苛求的态度，使唐积利想决定了要仔细观察下去，看看红莲混元掌在郑潜的身上到底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郑潜被唐积利当成了试验的小白鼠了，唐积利对自己的技能的要求是完美，不能出现一点瑕疵，难得的是郑潜给他提供了试验的样本。

　　在这种样本的诱惑之下，唐积利忘了他的本来目的是要压霸神之血，要置郑潜于死地的。

　　唐积利虽然不想置郑潜于死地，但是唐拉德却很明白，郑潜是一个祸端，还是尽早的除去为妙。

　　“大人，要不要先将这小子弄死，然后再慢慢的研究？”唐拉德提议道。

　　唐积利没有吱声，他知道唐拉德提议的正确性，但是活着的郑潜，对于唐积利而言，像是一个守财奴遇到了一个金元宝，他是怎么也不舍得亲手将这个宝贝毁掉的。

　　“再等等。”唐积利道。

　　唐拉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随唐积利这么多年，唐积利的性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虽然他明白弄死郑潜的重要性，但是这一切与唐积利的兴趣比较起来，就显的微不足道了。

　　唐拉德只好收了声，静静的立于唐积利的身旁，与唐积利一起观察起在地面上翻滚着的郑潜来。

　　“不杀我？！”郑潜能听到了唐拉德和唐积利之间的对话。身上的痛楚越大越真切，他的意识反而越清醒。这种来自于杀手的本能反应，是以前六合会的魔鬼训练锻炼出来的一种生存本能，这种本能救过他很多次。

　　这一次这种求生的本能，能不能再救他出危难呢？郑潜心里没有谱。但不管如何，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红莲混元掌的火焰已经烧向了郑潜的意念系统，血脉系统之内的意念基本被燃烧殆尽了。

　　霸气修炼系统的两大系统，各有侧重，但是最重要的一个规则是两大系统之间的平衡，构成了霸气修炼系统的核心。从被木人体内残留的霸神的意念冲击开始，郑潜的霸气修炼系统之间的平衡便已经被打破。

　　过于强大的意念冲击进了血脉系统之内，几乎造成了郑潜的霸气修炼系统的崩溃，好在有着霸灵的相救，总算是勉强让郑潜度过了危难，并同时习得了双重瞬闪。

　　习得双重瞬闪，也是重新构建霸气修炼系统平衡的一个象征。只要在这种平衡的基础之上，通过修炼者不断的自我努力修行，小心翼翼的维持这种平衡缓慢扩大，才可能像人的步行一样，一前一后的维持身体平衡的基础之上，向前迈进。

　　任何一个没有准备的飞跃都极有可能破坏掉平衡。

　　郑潜借着霸灵的相助扛过了一次意念全盛时对于平衡的破坏，现在又将遇到的是血脉系统的崛起对于霸气修炼系统的破坏。

　　红莲混元掌的燃料是意念，对于血脉系统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损伤。郑潜的血脉系统得以保全，但是郑潜的意念系统中的意念在红莲混元掌的燃烧之中逐渐的势微，此消彼长，危机已经十分的严重。

　　红莲混元掌的附加伤害原理，正是因为破坏了霸气修炼系统的平衡而产生的。

　　郑潜的心底蓦然一动。

　　他想起来，意念系统的重组全赖于霸灵；血脉系统的重组，全赖于霸神锤。

　　意念危机，有霸灵相救；现在血脉系统的危机，会不会轮到了霸神锤出场了呢？

　　郑潜的心沉了下去。

　　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霸神锤这个时候如果醒来，如果这个时候动用他的残魂之力帮助来帮助他，郑潜相信是可能度过这次危机的。但是要直面的却是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霸神锤会耗尽他的所有的残魂之力！

　　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只会出现一个结果，牺牲霸神锤而保全他的性命！

　　难道这就是他的先祖霸神郑啸天想要的结果？难道这一切的安排就是为着这个目的来的？

　　郑潜不相信霸神郑啸天会对霸神锤这么狠，但是种种迹象显示，这就是霸神郑啸天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呢？

　　郑潜不明白，霸神郑啸天为什么想要霸神锤死！难道，这就是霸神留给他的没有选择的选择？

　　郑潜的血脉系统里的血液有了一丝翻动，郑潜明白，这是霸神锤苏醒过来的症状。

　　霸神锤的残魂之力已经很弱，原是需要一段很久时间的休息才可能再次醒来。只是郑潜的遭遇却让他不得不苏醒过来。

　　“为什么！”郑潜嘶哑着嗓子喊。

　　唐积利不明白郑潜为什么会忽然喊出这句话来。在他而言，他以为这是郑潜的临终遗言。

　　“阵德，听啊，这满是绝望的声音，听起来是不是十分的甘美？”唐积利舒展开皱着的眉头，开心的说道。

　　唐拉德躬身应诺，虽然他没有听出来绝望的声音与甘美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既然是唐大人的话，就肯定是正确的。

　　唐积利笑了，笑的一副很天真的样子，他是看着郑潜眼里正在滚着的泪珠笑的。

　　是的，郑潜的眼里滚着泪珠了。

　　“我不会原谅你！”郑潜继续用他沙哑的声音喊。这声音落到了唐积利和唐拉德的耳中，唐积利的笑意更浓了。

　　“小子，你又何必如此？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我相逢一场，却总是要离别的。”霸神锤的虚弱的声音在郑潜的耳边回响着，“别恨啸天，他这样安排自有着他的深意。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啸天会这样安排，但是啸天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你！小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这最后一回的。”

　　霸神锤的声音里透出来的那种虚弱感，完全就是一个大病未愈的人特有的那种无力。霸神锤的声音向来都洪亮爽朗，此时却低沉而沙哑，让郑潜的心如同万刀同时在绞着。

　　郑潜忽的生出了一种恐慌，这种恐慌是一种将要失去至爱之人时才会体味到的。平时他与霸神锤相依，也没有觉得失去霸神锤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一老一小生个闷气吵个嘴，是经常的事。

　　可是现在不同，这种即将失去的冲击，让郑潜觉得他竟然是这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霸神锤说完了那一番长话，似乎也有些累。好半天没有什么动静。

　　郑潜倒是希望这份血脉系统里的平静永远就这样下去。只要知道血脉系统里的有这么个人，不管他露不露声，都会给他一种依赖的感觉。如果少了霸神锤，血脉系统里的霸气再浓厚，霸气的质与量再高，对郑潜而言，也相当于空空于也。那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空虚。

　　但是郑潜的希望很快的就落空了。

　　他的血脉系统里又开始有了波动。这种波动有一份很强的对于血脉系统里的血液的约束力。正向着意念系统之内涌去的血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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