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云之下,隐隐的闷雷之声就显的有种异乎于异常的压迫之感。这种沉重的压迫感,由天极城四周起始,一圈圈向着整个霸天大陆扩散而去。
与天极城相邻的帝都,千百万正在进行着帝都修复工作的劳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安静的伫立于各自的岗位之上,巨大的不安深深的笼罩于他们的心头。
十年之前的那一场几乎要将整个帝都毁掉的战斗,让霸天大陆的世代居住的居民们亲眼见只识到了神级人物的力量。在霸天大陆,大凡能达到霸宗这一级别,已经算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了,都可以站到权力的顶层,以神的姿态俯视众生了。
只有当他们真正的见识到神的力量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与真正的神级人物之间存在着距离有多大。神级人物信手之间就可以轻易的毁灭一座千年古都的力量,是他们怎么努力也都难以企及的。
正是这种亲眼所见,让这座千年古都里生活着的人们自信心遭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在神级人物与神级人物的战争中,他们只是一个什么也插上手的旁观者,同时在那时,他们的命运根本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算是那些神级人物不要他们的命,但是也可能因为战争的波及,而让他们性命不保。
十年前帝都一战因为神力波及而丧命的霸师霸宗不在少数。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们,用自己的命证明了他们只是一个弱者,一个在神级人物的眼里什么也不是的弱者,一如各个州郡中那些没有达到三级霸师的水平,不能入选帝都的下级霸师。
力量从来就是规则最强的守护,也是规则最大的破坏者。建立于力量之上的规则,最终的结束也必然会是力量的催损。格林帝国这个建成于千年之前的庞大帝国,是建立于格林大帝超凡的力量之上,现在这个古老的帝国,因为更为强大的力量的出现,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了。
这一任帝国的皇帝承平大帝,再也不能承着祖先的福荫而衣食无忧了,因为他处在了一个变幻往复,强人爆起的时代。这是一个大时代,个人的力量在这样的大时代中,只如沧海一粟。虽然承平大帝有着恢复帝国威严的强烈愿望,但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实在少之又少了。
焦躁着的承平大帝,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了郑潜静修的十年。十年里,承平大帝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帝国的荣光,最少,不能让这个千年的古老帝国倒在他的手里。
当雷声隐隐,天空被血云铺满的时候,承平大帝的眼里已经布满了与天空中的血云一样的浓郁的血丝。他正在刚刚修复不久的帝国宫殿的后园中烦躁而不安的来回走着。
他的脸上满是怒容,他的急急走动着的脚步,将他此时内心的烦躁表露无疑。一众大臣远远的垂手站立着,谁也不敢此时来触霉头。
“阳鼎天,阳鼎天呢?怎么让他出去打探个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平时不是很厉害吗?朕的带刀护卫,还有你们,难道个个都是饭桶?”承平大帝怒斥着。
一众大臣个个噤声,头更低了一些。
阳鼎天以前是承平大帝面前的一个带刀护卫,因为十年前帝都一战的原因,承平大帝破格将阳鼎天提升成了护卫总领。承平大帝在整个帝国的统治基础受到的威胁的时候,终于选择了重视人才。不然,像阳鼎天这样的带刀护卫,根据格林帝国的升迁惯例,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到护卫总领这个位置的。
千年的帝国,起于暴力的征服,又终于暴力的破坏,这像是一个轮回。承平大帝很希望这个轮回不要在他的任期内发生,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大时代里,承平大帝虽然贵为一代皇帝,真正能做到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了。
承平大帝此时正在火头上。
帝都的破坏,他花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修复。破损的建筑可以修葺一新,但是对于帝国的信任呢?帝国的权威性在十年前的神级人物的一战中,基本就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点回忆了。
“阳鼎天呢?怎么还没有回来?”承平大帝焦躁不安的喊着。一众垂手而立的大臣谁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能在帝都混碗饭吃的人,在霸天大陆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而在帝都能做到高官,就更不是一般的简单的人物了。
可是现在的情势,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能力所能掌控的范围。他们不是不想为帝国做些什么,而是他们确实没有能力应对现在的情况。
天空里布满着的鲜红的血云,给这些曾经的英雄人物一种末路的感觉。古老的帝国,似乎随时都会崩塌掉,这种感觉很强烈的笼罩在每一个在帝都任职的高官的心中。
蛇族已经不在,帝都赖以仰仗的战力不再有,只凭着他们这些血肉之躯想与神级人物抗衡,无异于送死。
承平大帝自然也很清楚目前的情势,正是因为他懂得目前的情势之下,他无能为力,所以他才显的更加的焦躁。没有什么比这种无力的感觉更让一代帝皇感觉到了更加有挫败感了。
“郑潜,霸天大陆新晋的神?他凭的是什么?他凭什么能成为霸天大陆的神?霸天大陆的神是我们格林家族!难道老天就真的这么残忍,让格林帝国千年的基业,毁于我的手中?”承平大帝双臂向着满是血云的天空,夸张的张开着。
他是真的想不通,这一切怎么会就这么突然的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为什么他要背负千年的帝国在他手里毁灭的罪责。他不甘心。
承平大帝的情绪变动很大,一会儿他怒目看向那些仿佛弱得不行的群臣,这些人现在的表现,比之霸天大陆没有修习霸气的普通人更加的不如。他们这些人的脑子里,现在想着的可能就是怎么在这样的一场浩劫里能够活下来吧。
承平大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如果帝国真的要毁在他的手里,他将会跟这个千年的帝国一起走,而他最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将这些人全部都一起带走。
如果老天不让他在上面坐稳他的皇位,那位他就是到了另一个位面,也要再做一回皇帝!
承平大帝在后园里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他脸上的表情时而冷笑,时而悲苦,立于远处的众臣看着承平大帝,也都一幅惶恐不安之色。
承平大帝这十年来的表现太过于异常,与往日的他仿佛是两个人。这个改变自郑潜大闹帝都之后就开始了,而承平大帝得知郑潜原是霸天大陆临冬城的一个遗腹子,由一个地位十分低下的侍童成长成现在的样子,承平大帝的性格就变的喜怒无常不可捉摸了起来。这十年来,冤死于承平大帝这种性格之下的人可不少。
一众大臣们提心吊胆的陪着承平大帝在皇宫的后园里等待着打探消息的阳鼎天,这种等待对于众位大臣而言,就显的十分的漫长。更有甚者,万一承平大帝一个不高兴,又要开始杀人,谁也不知道会因为某一件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事会不会丢掉性命。
一众大臣只希望阳鼎天早点回来,以结束这没完没了的等待。
大臣中间,有一位看来年纪有些偏大的老者,他的神情与别的大臣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在别的大臣愁苦并惧忧时,他一直就保持冷冷的笑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
“阁老,我看现在的事情怎么解决?”有人小声的问老者。
老者将眼睛微微的闭了一下,“皇上现在劳心,你们多多体谅皇上的苦处。现在正值帝国多事之秋,又加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新神。霸天大陆千年以来,除了传说中的霸神郑啸天就没有听说过出现过第二位神祗。郑潜成神,对于霸天大陆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对于帝国而言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啊。帝国的威颜在郑潜成神之后,已经尽失了。皇上因此而劳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我们做臣子的就一定学会替皇上分忧。”
“可是,阁老,现在的皇上……”这位大臣的眼光落到了承平大帝的身上时,不免有了些惧色,“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都猜不到啊。”
“呵呵。皇上在想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是在为国担忧就行了。”老者抬手捋了捋他下巴上保养的很好的一咎山羊胡。边上的大臣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老者却一挥手将他要说的话生生的挡住了。
老者跨步从众大臣之间越众而出,向着正越来越焦躁的承平大帝走去。
承平大帝看了一眼缓步走来的老者,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依旧继续着他的焦躁。
“皇上。”老者走到了承平大帝的面前时,躬身行了一礼。
“阁老有什么要说的?”承平大帝斜着眼看着老者。
“皇上,如今的情势,我们在这里焦躁也不是个办法。不如……”
“哦,阁老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方法了?”承平大帝的精神一振。
“阳鼎天的消息固然要等,但是我们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老臣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可以替皇上分忧。”
“说!”
“楼家的……”
“你是说前年被满门抄斩的楼家?”承平大帝一惊。
老者默然的点了点头。
“不是满门抄斩了吗,怎么楼家还有人活在这个世上?”
“还有一个人,楼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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