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准备!”车长怒吼一声:“叫小鬼子尝尝他大爷给他们带来的世纪礼物!”
钢珠弹是对付步兵最好的武器,一,杀伤力大,战果达到最大化,二,杀死率不高,符合现代的人道主义精神。三,对军事整体作战系统而言,杀伤比杀死更加恶劣,因为,敌人要拯救伤兵,还需要更多的士兵来承担任务,所以,杀伤比杀死更富有军事效果是现代的军事常识,所以,中国军队就连坦克团都配备了相当数量的此类武器。
车身一震,一枚中型四十三磅钢珠弹被调低了炮管,压着敌人打出去,只听剧烈的爆炸声一响,拭目看去,前面已经是一片凄凉。至少三十多名敌人丢掉了武器,倒在血泊和地面上痛苦地翻滚。
另一辆坦克也发威了。
两辆坦克追着敌人队伍密集的地方连连发射炮弹,将敌人打得死伤无数,只用了两分钟,两个大队,相当于两个整编建制营规模的日本军队就被报销了战斗力。
那名车长还嫌不过瘾,他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参加飞行队,要是驾驶着武装直升飞机,追着敌人的脑袋打,丢几个提篮型的子母炸弹,打得才叫爽呢!
子母航空炸弹在二战前就已经发明并使用,在中国显示威力最大的一次是,国民党的航空兵追炸东北民主联军,一颗炸弹,就炸死炸伤一千多人。
这里是哪一个地方?百十年后赶来的中国士兵不清楚,不多,他们只知道,这是北京城里最大规模的一次战斗了。
负伤的日本官兵在地上痛苦地做着翻滚摸爬等最基本的训练游戏。少数幸免于难的鬼子兵仓惶逃窜,他们并不是不怕死。
“追上这群害人精!省得他们生了龟孙儿子再来祸害中国。”车长一声令下,第一辆坦克就狂吼一声,昂然冲锋,若干鬼子兵被轧得缺了胳膊少了腿儿,惨叫声此起彼伏。
数十名敌人逃兵眼看被追上,又不甘心投降,居然呐喊着反扑,结果被行动异常迅速又非常诡诈的坦克车连轧带撞,成了一群满地乱爬乱滚乱叫的韩国流氓兔。
眼按武士道真的不灵光,日本军队彻底崩溃了,有的把枪一扔,喊着天皇万岁就跪到了地上,有的迅速趴到地上装死,有的则钻进了废旧的房屋里,顾头不顾腚,口里乱喊着生硬的中国话:“饶命啊,饶命,大师兄!大清国军爷!”
坦克停下来。将善后处理的工作交给了步兵,刚才,步兵们一度被鬼子的疯狂反击震慑住了,急忙向后面退缩,现在,他们发了狠,“奶奶的,你们就这两下子啊!”
“是啊,狗日的把我们吓了一跳!”
“幸亏有师兄们的坦克车和大炮弹!”
步兵们毫不留情地将地上乱滚乱爬的日本鬼子兵猛揍了一顿,发泄着胸中的愤怒,不过,这毕竟是有限度的,团长和政委要求他们的军事纪律还是有印象的,他们毕竟是中国新军,依靠着坦克队才打了胜仗,他们也有底线,最后,他们将鬼子俘虏了。
整个北京城,到处是中国坦克车的攻击锋芒,后续着越来越多中国步兵,不,是中国人的潮流。他们的武器弹药得到了迅速更新换代,大刀的跑了几百米就换成了步枪,木头的转眼之间就有了刺刀。还有的居然得到了敌人配备也不多的机枪。装备的改善,坦克的神勇,使中国老百姓们纷纷从家里跑出来,他们兴高采烈地欢迎着自己的军队,也不断汇聚起来,加入了前进的队伍。
“中国人都来,把他们的枪给夺了,随着我们去打鬼子啦!”
在广播的号召下,偷窥了联军狼狈相的老百姓们,立刻欢声雷动,纷纷扬扬地从家里跑出来,到街上收编联军的武器,他们很多人还不会用武器,但是,会用刺刀呀,很多百姓抄起枪就砸就打,就刺,一会儿就把满大街的八国鬼子打得哇哇乱叫,满大街乱跑,直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仗打到最后,坦克已经失去了作用,到处都是中国人的身影。到处是气壮山河的呼喊。
“杀呀!杀呀!杀死鬼子兵!”
“报仇!”
三个小时以后,坐镇在紫禁城外广场上的欧阳参谋长得到了增援,数十名第三团的士兵和上千名中国老百姓赶到了,不久,第三团团长张德成也赶到了,龙飞的骑兵通讯小组也逐渐将全城的战斗情报收集汇报。
欧阳参谋长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他将酸痛的身体小幅度地摇了摇,指示道:“第三团步兵一部收容押解战俘,其余的都出城追击敌人的逃兵。”
在坦克上,在毒辣的阳光里,他站了足足三个小时,虽然也喝了一点儿水,可是,他的军姿已经足够厉害了,俄罗斯少将谢列沙,英国绅士杜维,法国中将老萨,以及他们的全体俘虏官兵,都对这个晒不昏的中国军官佩服至极。他们彻底服输了。
三个小时内,北京城大约一万三千名联军士兵全部被击溃,击毙击伤三分之一,俘虏三分之一,另外有五千多名敌人向着城东逃跑。
如果现代通讯设施还管用的话,欧阳参谋长早就给团长政委汇报了,可惜,不能,他一面率领坦克部队追赶敌人,一面吩咐龙飞留下来:“快去收集联军在城里留下来的粮食,军火,还有汽油柴油什么的,还有炮弹。”
“是!”
坦克车辆将所有剩余的油料集中到十辆坦克中继续使用,成为追赶敌人的先锋队。坦克的油料消耗不小。欧阳参谋长面带隐忧。
十分钟以后,坦克分队的前面就出现了敌人步兵狼狈不堪的队伍。
栗云龙葡伏在一条小河沟里,一面观察着河岸上蓬松的茅草遮掩的缝隙里,敌人的影子,一面用脚奋力地拍打着河水,冰凉的河水滋润着汗津津的腿和臭哄哄的脚,十分舒服,天太热了,热得一向讲究军纪军容的他都将坦克兵的帽子摘掉撂在车箱里了,这么热的天,他们还带着来时的厚帽子,虽然足够吓唬大清朝的老百姓,足够拉风,可是,却一点儿也不适用。穿越有穿越的优势,自然也有其劣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前义和团首领之一的麻脸雷连长带着战士们就跟在栗云龙的身边,这是一条南北方向撤水防涝的河,南北看不到头儿,这本是北中国农耕时代最常见的田间小河,宽约两丈,伸相当,平时半河的水,秋季则满满盈盈的,在六七月之交,正是干旱季节,河水则少得可怜。就三尺宽,两尺深。也没有多少淤泥,水清澈透明,甚至连水草,游鱼都看得清清楚楚。
“团长,我们等到什么时候?”麻脸雷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欧阳师兄,哦,欧阳参谋长他们能把鬼子们驱赶出来吗?”
栗云龙白着眼球看上下打量他:“你问我我问谁去?打仗的事情谁能保证?”
麻脸雷被噎了一下,正努力调整笑肌,栗云龙突然哈哈哈放肆地大笑,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老雷,你不要怕,欧阳参谋长那个老毒物要是没两把刷子,老子敢让他独当一面吗?啊?放心!只要咱的兄弟能牢牢地将这里盯死,一切都有了!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他突然感到不妥,和中国老百姓谈牛奶面包未免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就改了口:“洋枪会有的,洋妞也会有的!”
“啊?”麻脸雷眨着眼睛,大嘴巴再也合不上。
栗云龙觉得口干舌躁,忽然看见一个士兵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就问:“好吃吗?”
“好吃啊,很甜的菅草根儿。”说着,随意用手指往泥土里一抠一揪,就抓住两条细长的白色草根,顺手一溜儿,递给栗云龙:“您老尝尝。”
栗云龙难以置信地接了,放在嘴里品尝,嗯,不错,虽然水分不多,可是味道很棒。
“团长,您是不是渴了?咱们的后头不远处就有一个梨园子啊。哈哈,虽然大部分的梨还不怎么熟,可是有的树上已经能吃了,你看那种五月鲜梨,吃起来可美,要不要我去摘点儿?”士兵说。
“混蛋,光说不练假把式!还不赶快给咱团长弄?”麻脸雷训斥他道。
栗云龙喝住了他:“别去,那是老百姓的梨,咱不能随便去摘!哦,老雷,我告诉你,讲给你的兵们,谁也不能再去那里摘梨,咱是军队,是老百姓的兵,有纪律的,不能坏了规矩!”
“哦,是是是!可是,老百姓们都叫洋兵给吓跑了好多,那家梨园早没人看管了!哦,对对对,团长,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能去!”麻脸雷能当上义和团的师兄之一绝对不光靠着武艺。
栗云龙越发感到口渴了,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一回头,只见两名士兵正在河沟里捧水喝。大口大口地喝着,非常豪爽。想到他的脚还在河水里,急忙拔出来,满怀歉意地一笑。
“不要紧!团长,这水挺好的!”士兵说。
水确实挺好的,本来还要教训士兵注意卫生的栗云龙忍不住对河水端详了一番,确实不错,想想工业化之前的世界,还真不赖,随便一条小河沟都是清凌凌的纯净水啊。于是,他慢慢地弯下腰,也捧着河水喝了。
又凉又甜的水,一下子沁满了他的胃,让他舒服得打了一个寒战!
北京城东部的截击部队选择了合适的隐蔽地点,在最可能被敌人潜逃的地段,加大了兵力,坦克团全部的兵力都上了战场。穿越带来的六十五辆坦克和装甲车,除了二十辆装备了攻城主力的第三团,剩下的三分之二,四十五辆都拉到了这里,用五辆配备步兵严严实实地将京津官道卡断,南北各十五辆基本防御,最后还留下了十辆用于机动。近五千多兵力,同样数目的老百姓,在北京城的东边三十多里的地方组成了一道防堵大坝。
一马平川的北方平原,小麦已经收获或者践踏,一些田野里稀疏的夏玉米已经出苗,或者野草丛生,本来对隐蔽一支庞大的部队来说,是很不利的,可是,夏季郁郁葱葱的树木,灌木,小河沟里茁壮的芦草,酸枣林,野蒿,还算是提供了一些遮掩。
坦克或者装甲运兵车就隐藏在若干桑树林的后面,等待着战机,步兵以班为单位,集结在一块儿。各自隐蔽。只有少数通讯情报任务的士兵来来往往,悄悄地奔走。
栗云龙非常担心城里的战斗,那是北京城歼灭战的第一步,要是拳头砸不烂北京城里的联军鬼子们,他们的其他步骤都成了废棋。早早地,他们就听到了城北附近的枪炮声,可是,非常遥远,即使用很土的办法将脑袋摊在地上用耳朵来倾听,效果也很有限。
联军的部队一直没有向东撤退,栗云龙的心里也一直七上八下,紧张个不消停。
赵阳刚政委在南边的防御线上,他是第一团的团长,身负重任,他的心里也很不安。虽然他是个老兵了,理论素养和学识都没得说,可是,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实践活动,和联军部队的小摩擦的胜利,都没有使他谨慎的性格乐观起来,他是个保守派,他认为,在战斗过程中,绝对不能轻言胜负。
第一团的装备很差,基本的步兵都是原来义和团战士的武器。所以,不能指望他们在防御战中起特别大的作用,至于后面跟随的老百姓就更不要指望了,他们拿的只是棍棒,只能算是声援,是啦啦队,基本的打击力量还是坦克兵,可是,要用十五辆坦克堵截住三千米左右的路段,简直就是漏洞百出,因为他们要的是张网行动,而不是吓阻计划。
看看身后最精锐的警卫班战士人手一杆洋枪得意洋洋的样子,他不由得心里有一种滑稽的感觉。俗话说,穷寇勿追,敌人要逃命,肯定会拼命的,防御力量如此单薄,肯定阻挡不住敌人的。怎么办?
他苦思苦想着,一直想到肚子里几里古碌饿起来。
别看他一个政委在众人面前风光无限,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么无奈,部队的给养实在太差了,简直象极了红军闹革命的根据地时代。可是,又有不同,群众基础很有限,北方的粮食正好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田野里的小麦收获又被战乱搅坏了,富裕人家早就坚壁清野,将财产粮食隐藏了或者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些贫下中农未富起来的一部分人,本来就极苦了,很难贡献出多少军资粮食。虽然抢收的小麦暂时还能糊口,可是,将来呢?上万张嘴等米下锅呢,栗云龙作为军事作战的指挥,经常彻夜研究军事地图和情报,探讨前进的方向,步骤,已经很是忙碌了,后勤的一大摊子其实是撂在他身上,他既是训练总监,又是第一团的团长,还是全军的政委,负责军队的纪律问题,能不忙死?
清早出发的时候,部队的饭菜吃完了,赵政委一见也就没有吃,当栗云龙问时,他还打肿脸充胖子说吃过了。现在,他只觉得身体虚弱,没有力气。
可是,就在他感到坚持不住的时候,栗云龙派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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