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上,各部队各军官都走马上任,开始履行责任和义务,栗云龙的主要工作不仅在于协调各方的事务,化解矛盾障碍,增加效力,更多的是来管理训练事宜。
这时最缺乏的是骨干力量,坦克营的老兵被抽调向各个单位,以至于营长荣美尔叫苦不迭,怨声载道,不过,这时的坦克部队基本上没有作战任务,训练量也没有,有限的珍贵的油料是消耗不起的,只能暂时停止训练,这样,也给了其他部队,尤其是新兵的训练提供了有利条件。
部队的整编过程其实就是各部队扩张的过程。经过战斗,各部队都有损失,有的连排建制几乎瘫痪。于是,部队在各城门都打了旗帜,向市民和进城来的农民们宣布招兵买马的意向。并且还派出骑兵营的部队到城外各地去做宣传。因为部队的严格纪律,对老百姓们的友好态度,特别是在城中公开审判并严厉惩处了犯罪分子,就在老百姓们的心目中确立了良好的形象,在大乱之中担惊受怕的老百姓们的要求是极其低下的,只要能保住性命,只要能活下来,有一丁儿的饭吃饿不死,就是天大的造化了,所以,他们将消息传播到很远的地方,并且,很多年轻力壮的人都到各招兵点儿去报名参军。先开头是每天五六百人,再后来是每天上千人,到了十天左右,了解了情况的栗云龙赶紧砸住口子,不再招兵。因为,招太多的兵,超过了消化吸收的能力,根本不行。并不是官兵越多越好的,因为要考虑到训练的能力,教育的能力,后勤保障供应的能力。
步兵三个团的训练非常紧张,也非常辛苦。栗云龙亲自出马,在队伍里示范表演,各个训练的教官多是坦克营的老兵,自然不敢马虎,而面对崭新的训练方法,前义和团战士,前小老百姓们也又新奇又激动,坚持训练着。
训练的内容不多,但是,要求非常严格。部队解散集合,军列式,体能,举枪瞄准,跑步,有的很简单的步骤都要求官兵们做很多很多次,为的是使他们立即形成战斗能力。白天,他们顶着炎炎烈日进行训练,夜晚,还抽出时间来学习,军官们讲座,主要是回答一些疑问,什么是机枪,它们怎样发射,步枪的射击理论,射程,炮弹的种类,炮兵的威力,怎样去躲避敌人的炮火等。这是最基本的军事知识,同时,也夹杂着政治思想工作。完全按照栗云龙的观点,建立官兵们的信仰,主要是对祖国,人民,献身等概念的理解。
普通官兵的训练主要是体力上的,也有思想上的,而中上级军官的训练就更上层楼,更辛苦了。不过,军官们除马鸿溪外,都是下层百姓们转化来了。对艰苦朴素的生活非常能够认同,能够坚持。
步兵团的官兵人数达到了两千五百人,主要是增加了一个预备营。这样,三个步兵团的总人数是七千五百,加上新组建的师部警卫部队两个连,一共是八千,骑兵营一千,后勤团一千五百,补充团三千,坦克营若干,基本的中国新军部队为一万四千人。
栗云龙尽管严格训练着步兵团,看到了积极行动,士气高昂的部队进步,还是痛感到要发动一场大规模战役的不足,他的心里一直痒痒的,当听到了军事情报局局长龙飞的情报汇报以后,他心急如焚地找到了政委,要求进军天津。
“政委啊,我们再也不能耽误了,否则,大好的时机就会错过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政委不冷不热地说。
“那还不就得了?我们什么时候进军?我已经设计好了方案。”栗云龙大喜。
“可是,我们的步兵还是软肋,我不敢相信他们在和八国联军的战斗中能够以一敌一。”
“可是,我们有坦克啊,只要坦克开道,我们的步兵并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在战斗中,他们自然会成长起来的。”
“兵固然是打出来的,可是,我觉得,一旦展开对天津的进攻,我们就将付出很大的代价,以我的意思,还不如在北京城就近战地训练,提高官兵的素质,等三个月以后,我们的步兵具备了最起码的能力,我们再向东进攻寻求主力决战。”
“可是,那时,鬼子都吓跑了。”
“我不觉得,师长,你想,八国联军那么多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你觉得他们会吓得逃窜回国吗?”
“政委,这个问题是不是拿到军官会议上去讨论?”
“不要了,你是主官,我们有约在先,你是负责作战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要给你提醒的。”
栗云龙略一思索就哈哈大笑:“谁那么傻,拿着乌合之众往人家的机枪炮兵阵地上撞呢!”
确实,他们都担心天津的敌人已经有充足的时间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即使有坦克的突击,步兵遭受伤亡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们还是加紧训练吧!”
部队的训练到了后来,更加困难,因为,越来越多的市民和农民们要求加入中国新军,虽然他们觉得中国新军的名称有些别扭,可是,给人很振奋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中国新军的钢铁部队战无不胜的丰功伟绩震撼了他们。人人都传说,只依靠着这几十辆钢铁怪物,就可以将八国联军撵到海里喂王八了。
新兵拥挤着补充团的门口,没有办法,政委干脆想了个法子,将前来应征的人进行竞争式挑选,留强汰弱,以体能,纪律性等方面来决定,这样,军队的招收数量增加不快,素质却有了很大提高。
补充团扩充到了五千人。
军官,尤其是教官的需要量太大,坦克团的老兵即使全部抽调出来也不够,于是,栗云龙骑着马跑到了战俘营。在那里,他挑选了五十名军官作为中国新军的训练教官。虽然有人强烈反对,最后还是实行了。
法国人各当上校就是其中的一个。当他被要求来训练中国新军的时候,惊讶得差一点儿把眼睛珠子都掉出来:“对不起,长官,我是一个俘虏,”
“但是,我们需要你,也相信你!”
“可是……”
“可是什么呢?难道你想被外面气愤的中国百姓撕成了碎片吗?”
“可是……”
“你想想你们在中国在北京做的事情,你们杀了多少中国人,说?你想要赎罪的话,就赶紧吧!”
“谢谢长官!”从此以后,八国联军的法国部队中就少了一名军官,战俘营里也不见了他的身影,特成为十分卖力的教官,还赢得了中国新军官兵的尊重,都说法国人既讨厌又忠实。象狗。
和各当上校一样身份和经历的联军军官最后达到了一百多个,后来,随着中国新式军队的增加,编制的扩大,外籍的教官数量有了很大幅度的增加。这些人多数很知足,只有两个例外,他们拖着武器想逃跑被击毙,那是后话。
清凉的雾气轻薄地飘逸在广袤的田野,茂密的树林,纵横的沟壑,翠绿的丘岗上,遍布在田间小道旁的野花倾吐着醉人的芬芳,布谷鸟此起彼伏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不知名的小鸟儿在欢快地歌唱,高高的路边大树上,有巨大的黑暗的乌鸦窝儿,枝头上跳跃着贪婪的猛禽,在窥视着什么,夏蝉的嘶声十分狰狞,几乎将整个天地包容,仲夏的清晨,是一个热闹的舒爽的时刻。
上士班长汉可,也就是前义和团战士,家住北京城北三十里汉家庄的十八岁青年汉可,正一人独骑向着家里奔驰,家里突然派来了亲舅舅告诉他,家里出大事儿了,要他赶紧回家,尽管他一再表示,军队上管得很严格,舅舅还是拉扯着他要回家:“球!当个破兵有啥大不了的?难道比男人们终身大事还要重要?”
“舅,啥终身大事?”汉可十分惊讶。
“你小子是不是与榆木疙瘩?这都不清楚?”舅舅嘴上咒骂着,脸上却喜气洋洋,两撇小胡子颤抖得厉害,脑袋后面的大辫子也摇得格外神气:“是你小子的运气来了,赶紧跟我回家。”
“可是,舅,我真的不能回呀。”
“不能回,大不了咱不当这个破兵,咱豁出性命跟他们干,又能捞多少好处?”
“舅,你千万不能说这话。”汉可急忙将舅舅拉到了城门洞外人少的地方:“现在不一样啦,咱跟着栗大将军的铁车队,根本不危险,等打败了洋鬼子,太后奶奶皇帝爷回来,咋着咱也能封个官儿啊。”
“这倒是的,是个好机会,对,还是你小子强,不过,咱家里的那个好机会,你也不能拉下呀。要不,舅舅我就上了!”舅的眼里闪烁着不甘的目光:“舅先紧着你!”
汉可想到舅母三年前去世,舅舅还是孤身一人,立刻就想到了:“舅,是不是有大闺女找上咱门来了?”
“是呀!我呸!你脑子里整天想的啥呀!哦,我不知道,反正,你聪明的就回去,我也不多耽搁了。在城里走走看看,见见他们说的那个铁疙瘩车就回家!”
舅舅走了,汉可急忙向排长请教,可是,排长哪敢作主,只能到连长那儿去请,连长也不敢答应,上边查得紧,连长正胆战心惊呢,于是,汉可跑到了营长那儿,也就是白强那儿,大家老说白营长为人和蔼亲切,汉可硬着头皮来试试。
汉可当义和团,又来当兵,家里是非常支持的,因为大家都认为一定能成功,洋鬼子也没有几个,打死了就没了,皇帝和太后一高兴,一定能赏个官儿干,所以,非常赞成,汉可自己出来混,也有个这样的小九九,他家里穷,在京津地区的穷人想要冒出来到上流社会,只有两条途径,一是自己割了小钢炮到宫里当太监,二是投军,可是,年少的时候家里人不舍得,他也害怕疼,一耽误就拖下来了,再到十八岁去做,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只能当兵了。所以,他是很珍惜当兵的机会的,况且,现在的打仗又很有意思,跟着钢铁疙瘩车,很少开枪射击,也更少冲锋肉搏,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危险,还打了大胜仗,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打跑了洋鬼子,将来的前程那是没的说,当兵吃粮是肯定的了,现在已经是管着十几个人的班长,将来,哈哈哈哈,不可限量。他已经揣测出舅舅的话,肯定是有姑娘上家来找他了,清朝的男女结婚都很早,十五六岁是正常年龄,眼看着别人都结婚办事了,不断地听说那里面的乐趣和内幕故事,他被吸引得时常睡不着觉,要不是部队上在广场公审并处决了几个流氓分子,汉可就偷着空儿跑到八大胡同去见识世面了。他还看押过战俘队伍,那里面居然有北京城里的外国修女,虽然给黑色的长袍子遮掩了身体,给白色的大帽子遮掩了脸面,还是给他瞧出饿一些破绽,娘啊,真惹人啊。要不是部队上训练得紧张,城门值班站岗任务又极重,他恐怕很难忘记这一幕的。就这,他还是在睡梦中做出了很多违犯军纪的事情,要是在现实中发生,他可能已经被部队上枪毙几十回了。因为他将那些洋鬼子的修女抢了好几个抓到一个小屋子里,把她们的衣服都扒光了。。。。。。其中一个哭着说,她是哪国的公主!
日,老子要回家!
在白强营长的面前,汉可扑得跪下了,接着,双手捂脸,哭得惊天动地:“营长大人,我不能活了!”
白强大惊,他是破天荒遭遇这样的事情,虽然在一家空洞的大户人家的豪宅里,他过得很是舒服,又整天训斥着七百多官兵,威风得够可以,脾气已经很大了,他还是很热情洋溢地将汉可搀扶起来:“别,有事慢慢讲,相信我,相信咱中国新军,我们是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汉可立即忍住了哭声,小声地讲述了家里遭遇的不幸,爷爷死了,老爹又病了,他想回家看看。
白强是个大孝子,对他非常同情,立即批准他回家,并且,将营部刚领到的军饷拨出来,预领到十块大洋给了他。
“营长,你真是我汉可的大恩人啊!”汉可急忙又跪了一回。
怀里揣着十块大洋,到连长那儿又借了他的大白马,汉可是得意洋洋地跳出了城门,向家里奔去。
副连长小声地提醒:“连长,这小子不会是要逃差吧?”
连长呵呵一笑:“他舍得?咱这形势,再打几天洋鬼子就完了,万岁爷和老太后一回来,咱不封大官才怪呢!”
汉可一路上跑得极快,心里兴奋地想象着天上掉下来的黄花大姑娘。禁不住哼起了戏词儿。“小姐姐天生好俊俏。。。。。。”
在村口,舅舅,爹娘都在等待着,他骑马跑到跟前时,爹妈舅就都不敢抬头看,赶紧往路边躲,要不是他大喊一声,三个长辈真的不敢认。
“嘿,你狗日,骑着这么大的马,威风啦,我都不敢认你了。”爹高兴得眼睛眯起了缝。
“你到底是啥官?是不是守备老爷?还是千总?要不怎么有大马骑?”舅舅都怀疑:“昨个儿我见你还蔫儿巴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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