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云龙哈哈大笑:“他娘的!小段,这不就是抓住战机,用最小的代价和最快的时间来完成任务吗?”
“明白了,师长!”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好了下回,老子一定要让你小子来全局指挥,老子和你换换,到第一线冲锋陷阵去!”
线断了,在坦克短波电台里,却传来了段大鹏疯狂地吼叫:“炮火准备!三,二,一,射击!”
近两万名日本军队陷入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西园寺内大将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的进攻部队会遭到中国军队优势兵力的反击,还把他们彻底包围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儿?清国的主力正规军队不是在天津和通往北京的道路上被消灭完了么?著名的清国大将聂士诚部队溃散,受伤后自戕,督师李秉衡兵败自杀,刚毅等督率的义和团军被杀得尸横遍野,提督宋庆,最有战斗力的甘军追随西太后和皇帝逃往陕西,神机营和虎神营落花流水,被歼灭大半,九门提督兵马司的御林军也作鸟兽散,武毅新军袁世凯的部队吓得呆在山东省济南城不敢越雷池一步!多么好的形势啊,京津一带已经是八国联军的天下,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中国军队?他们怎么这么强悍?
“将军,我们被中国军队全面包围了。”两个参谋人员汇集了各方面的情报以后沮丧地说。
“将军,中国军队正在猛烈地轰击我们的阵地。”又一个将军跑来报告。
“知道啦!”西园寺内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滚蛋,自己在临时塔建的木板房间里连连地踱着,激烈地思索着,硬底大皮靴把这座青砖铺盖的屋地砸得咣咣作响。
“中国军队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的炮火为什么这样猛烈?什么是中国怪兽?难道真的是刀枪不入?”苦闷的大将说出了口。
“将军,新任联军总司令的急电!”一个参谋急急忙忙从电报房跑过来,捧着一张刚翻译出来的密码纸。
“念,”
“日本大将西园寺内阁下,本司令官痛苦地告诉你一个简直令人无法相信的事实,我们联军的西南路军队全线溃败,通讯部门在发出了最后一份报告以后,已经于二十分钟前结束了一切联系,后果不堪设想。另,北线的俄罗斯骑兵师团也彻底失败,通讯设备落到了中国人手里。阁下,你部是我军西进清国首都北京的主力,希望你能抓住敌人正面兵力不足的有利时机,加紧进攻,一举拿下城池,把敌人击败!大将阁下,本司令已经在天津备下了盛大的酒会,为将军的伟大勇敢的军队和即将到来的伟大胜利祝贺!当然,如果战局真的很紧张的话,你部官兵也可以理智地撤退。战争就是这样,胜负难测。没有人会责怪一个付出了全部精力的勇士。”落款的英国的海军中将提恩特。
“八噶牙鲁!”西园寺内大将抓过来电报,三下五除二就撕成了碎片。“卑鄙,可耻!”
在日军的正西面战场上,刚刚有所喘息的日军突然被满天横飞,呼啸如雷的炮弹覆盖了。炮弹的密度简直是闻所未闻。杀伤力也简直是要命。
负责西面反攻和巩固阵地的最前线指挥川端小野少将亲自蹲在一条刚刚挖成的战壕里,用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中国阵地。
在炮弹鸟群一样飞来时,川端小野刚刚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军官说:“中村大佐,我们有把握反击成功吗?”
“少将,我只有一个把握,就是,战到最后一人,我的士兵绝对不会向后再退一步!”身材矮小,但是非常墩实的中村撅着凶恶的八字须,把鸡胸和短脖子一挺,作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
轰!轰,轰!
一颗日本制造的炮弹很卑鄙地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在他们敏捷地弯下了身体趴到了战壕里的时候,那家伙还是很刁钻古怪地砸到了小野和中村的身边,最后在小野的大腿边触地激发引信爆炸,当即就把日军的西线指挥炸没了。
南线的欧阳风和北线的段大鹏等同时命令攻击,数十辆坦克和装甲车辆象数十只凶猛的老虎,向前跃出,直扑日军的阵地。日军一见这些可怕的怪兽,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一个个几里瓜拉地哭叫起来。
中国的南北两线步兵队远远地跟随着战车进攻,那个时候,世界上的步兵军队还没有制造和使用手榴弹,更没有反坦克炮,也没有发明使用炸药包等后世界厉害的制坦克兵器,面对着坦克的进攻,抱着机枪,上着刺刀的日军,实际上形同虚设,成为赤手空拳的人肉战士。
一些中国坦克兵已经手软了,因为,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卑鄙的屠杀,而不是战斗,日本军人徒劳无益地射击着子弹,挥舞着战刀,却只能在炮弹的轰击下粉碎,在急速前进的履带下伤亡,没有了一点儿的抵抗手段。
可是,他们是裸的侵略军,几天前还在疯狂地屠杀中国军民,这时候是不能可怜他们的,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日本军队和他们的阵地就象一块松软无比的大蛋糕,而那六十五辆中国坦克,二十三辆装甲运输车就象八十八把手术刀,锋利而淋漓地切割着,直到把它们捣乱成一团浆糊。
中国步兵象一面墙壁,把遭遇的一切敌人击溃,凡是有抵抗的地方,立即就会遭到他们的猛攻。
中国的民军是最得意的,他们担负的实际上是打落水狗的任务,他们很少伤亡,更多的是拿着绳子来捆绑晕头转向的日本军人,把他们的武器收缴了,人集中起来,拴成一条条长线,然后留下,自己继续向前,也有少数的抵抗活动,但是密集的枪弹攒射下,抵抗者立即就很悲惨地倾倒在中国的土地上,成为一些垃圾。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
总人数达三万数千之多的,八国联军最大的侵略集团,也是此次日本军队的最精锐主力,西园寺内兵团的一个师团一个独立混成旅团,全部被歼灭,无一漏网。
最后,羞愤难当的西园寺内大将在指挥所里切腹自杀,指挥部的三十名参谋人员则纵火**。
日本军队的抵抗虽然不强烈,但是,拒绝投降的意志是坚定,从北京城下的反击开始,到最后日军的一切反抗停止,中国军队俘虏到一万八千人,里面还多数是伤兵。
为了天皇和伟大的武士道精神,日军的死亡率达到惊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
当天,用电报方式得知了消息的日本天皇在日记里悲哀地写道:这是我日本帝国崛起以来最悲惨的事件,不仅仅是西园大将荣誉的终结,也是我天皇新军的精神崩溃,是武士道的坍塌。
天皇下令,整个皇国政府停止娱乐一个月,为战败死难的支那远征军和他们的司令官哀悼。
栗云龙师长带着骑兵警卫排来视察了全歼日本三万五千大军的最后战场。只见开阔的田野里人欢马叫,纷纷扬扬,简直象沸腾的集市,即便炎热的天气蒸发着人们的身体,毒辣的阳光侵蚀着人们的精力,弥漫的硝烟刺鼻地钻进人们的鼻孔,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长流成河,夏蝉在高树上声声恐吓,腥风血雨挑战着人类忍受的极限,还是没有能阻止胜利的军民们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进行战场的庆祝会。
阴凉的风偶尔来了一股,让人一阵轻微的兴奋。
无数的军民正打扫战场,押解俘虏,拖拉尸体,掩埋血迹,寻找乱草和泥土里的枪支弹药,追赶着日军指挥官和骑兵部队因为惊吓而疯狂逃窜的战马,有人怒喝有人歌唱,处处洋溢着热闹兴奋和紧张繁忙。
“终于到战场了!”栗云龙很有些无奈,他最渴望的战场撕杀机会没有得到,只看到战火耕耘过的土地,如山的尸体,如河的血痕,仍然很兴奋。
他的生性就是这样,喜欢激烈的生活方式,喜欢战斗,冲突,不适应安静冷清,舒适安逸的现代生活,难怪妻说他晚生了若干个世纪,要是早上几百年,他作为一名骑兵将领,用冷兵器铁马金戈,为国效命疆场,当是最合适的。
中国的现代,是一个复杂的时代,有人热情洋溢地讴歌它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盛世,盛赞改革开放以来的伟大成就,也有人义愤填膺地指责它的种种黑暗和危机,针锋相对地称它为中国五千年来最危险的盛世。
因为,盛世的确定是有标准的,最起码,从内部来看,经济是否发展,政治是否稳定,阶级矛盾社会贫富分化是否尖锐。从外部来看,有没有足以颠覆它的敌国外患。中国的经济是血汗工厂的基础上打拼出来的,科学技术层次极低,属于打工族经济类型,根本不值得夸耀,如果相对于很多国家傲人的人均国民生产指数,中国更是没有理由为崛起和复兴的状态而自信。
虽然一党独大有其历史渊源和稳定性,可是,官员的贪婪和腐朽逐渐侵蚀着它的根基,民主和权利垄断的搏弈潜流涌动,国家机关的公信力不断受到质疑,尽管高层建筑殚精竭虑,亲和草根,仍然不免使社会财富的分配状况继续恶化,基尼系数高达0。51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在国外,中国的驼鸟政策,某一个国家的公开干涉,某几个国家的集团威慑,都使这个国家的正常呼吸十分艰难。
栗云龙是个好战分子,是个中国的少壮派,陆军里的鹰派,他欣赏的好几个军事理论家自然全是多血质的,例如空军上校戴旭就是他最欣赏的一位。
在很多情况下,理智是指导人们行动的基础,可是,在许多的情况下,勇敢精神和独特的气质才是人和国家的立身之本。否则,上一世纪中国老一辈革命家比较完敌我力量的数据以后,就该在一九二一年自行解散了。更不要提以后的那么多震撼世界的壮举。
别说还有六十五辆坦克,二十三辆装甲运输车,就是只有五百名官兵,只有五名战士,栗云龙也会站起来,英勇地投入反对八国联军侵略的战斗中的。哪怕一战就牺牲了,也要象个男人。中国人应该有大国雄风,有大国男人的尊严。
儒学的中庸和平之道,不应该成为中华民族的遮羞布。
战役已经结束了,胜利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丝毫不值得炫耀。组织这么多人投入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斗,不只是为了等同于虚荣心的国格和男人尊严,栗云龙没有看那些欢腾的人群,没有去欣赏垂头丧气的俘虏。而是将目光定格在死伤的战士们身上。
这么大的战役,伤亡肯定不小。栗云龙从马上跳下来,立即带着警卫排投入到了救援伤亡官兵的潮流中去。
一名士兵在草地上艰难地移动着,将头抬起来,微弱地喊着:“我渴!我渴啊!”
栗云龙立即奔到他的跟前,先观察了下他的受伤状况,小心地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小心,小心,你先别动。”
那士兵的脸上,两只眼睛震惊地盯着栗云龙,感激的泪水夺眶而出,鲜血将他的整个脸庞都涂抹成一个狰狞肮脏的面具,只有刚刚苏醒的两只眼睛还是那样清澈动人,恐怕只有十岁的小战士已经失去了左手。当他要伸手表示对伟大的坦克部队最高指挥官,心目中的英雄表示崇敬时,栗云龙和警卫排战士们才发现了他被战刀劈断了的手腕。
栗云龙一把抓住他失去了手的手腕,赶紧使他安静下来。
创口鲜血已经凝结成珈,森森的白骨还在裸着。几只讨厌的苍蝇正乐不可支地,追随着这个缺陷舞蹈。
栗云龙赶紧将自己腰间的水壶取下,放到了他的唇边:“喝点儿吧!”
战地上没有几个医生,所有的坦克部队军医也就是五个幸免的普通医护人员。还缺乏药剂,连最起码的止痛药,消炎药都不多。这也是栗云龙坚持训练二十天而迟迟不向天津进攻的原因之一,没有充分的医疗条件保障,对受伤的士兵来说,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战场上很多很多的官兵,都是死于救护不及时。
背后,警卫排的老兵轻轻拉了下栗云龙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做违背军事常识的事情。
栗云龙看了看老兵,没有理会。
伤兵的身上,轻轻地颤栗起来,那是极度匮乏水分以后,神经的条件反射。栗云龙的水虎递到伤兵的唇边时,他的力气已经耗尽,脑袋都支不起来,两只眼睛也软弱了许多。
栗云龙将水喂进了他的口中。
伤兵的眼睛又睁开了,感激地朝着他笑笑,很勉强。
伤兵的身上,忽然之间灼热起来。
“我们抬你走吧?”栗云龙指示警卫排士兵帮助其他人救援伤病员。
伤兵摇摇头,已经极度虚弱。大约三分钟以后,他对着栗云龙只是笑。
几个战士要上来抬走那士兵,被栗云龙拒绝了。
士兵的身体尽量地挣扎着,向着栗云龙身上靠来,栗云龙赶紧将他的身体抱起来,轻轻地搂在怀里,他的眼睛湿润了:“兄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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