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战斗自始至终没有平息,直到第二天拂晓。
俄军没有成功,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以后,失败撤离了。
在中国军队的壁垒后面,还有两道壕沟,也埋设了尖刺木签等物,跌落下去还兴高采烈的俄军绝大多数被刺杀。夏季单薄的衣服使他们遭到了无法承受之创。
能够坚守住阵地不丢,还要感谢镇子里的百姓,是他们果断地,自觉地跑过来,用扁担,锄头,杈钎等劳动工具,实现了保家卫国的第二条用途,将侥幸冲锋到镇子里的敌人杀死和驱逐。
是夜一战,激烈危险无比,中国军队死伤二百余人。
第二天,俄军再次发动进攻,步兵的冲锋和骑兵的结合堪称完美无缺,但是,在绝对不利的地形上,失分太多,战术的优越于火力的时代也大有违背。胜利遥遥无期。
俄军的损失是可怕的,除了第一天中午骑兵的千人损失以外,步兵旅的损失到了第二天,已经达到一千五百多人,俄罗斯军队号称最精锐的部队,竟然被中国军队一个新编营外加若干土老百姓就杀得丢盔弃甲,伤亡惨重。
战斗在继续,这一路俄军没有继续西进,而是将力量都集中在这里,气得发疯的智将伏里齐科眼睛血红,把这个不大的中国镇子看做了埋葬自己伟大前程的恶魔岛屿,决心铲除而后快之。
三天以后,当其他三路俄军已经进抵哈尔滨郊区,和留守的中国军队激烈交锋的时候,这一支俄军还在镇子的外头悠闲地抽着造型独特,身材巨大的俄国烟卷。
终于,炮兵到了,不仅是两个步兵旅的炮兵连,还有后续部队的一个炮兵营,总共有大炮二十八门,其中口径在一百毫米的有五门。还有几十门山炮,炮弹都很充足。
伏里齐科少将迫不及待地下令攻击,于是,在中国东北一个古老的自然镇子外,一簇簇俄国军队聚集起来,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
方悦营长的眼前,是一片可怕的俄国高梁,无边无际,还有敌人高高树立起来的大炮,他知道,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经过持续战斗,他全营的官兵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二还强,手下的所有战士也只有八百人,还包括许多老人,孩子。
数天战斗下来,镇子里的军民已经付出了上千人的牺牲。
大炮怒吼,地动山摇,镇子和坚固`的堡垒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无数的人体被撕裂抛出战壕以外,曾经坚不可摧的石碉显得那样可笑,镇子里的房屋全部被摧毁,没有一座完好。
俄军酣畅淋漓地宣泄着内心世界的愤怒,忧郁,不安,挫折感,直到全镇化为一片焦土,炮弹耗费殆尽才停止。
俄军大摇大摆地,带着狂欢的心情,以阅兵仪式般的队列,踏上了老街基镇子的土地。
一片废墟,几乎所有的浮土和砖石都被浸染成红色,看不到几个完整的尸体。
伏里齐科少将怀着沉重的心情,在镇子举行胜利庆祝,也算是安慰战死的俄军之灵。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少将愕然地摇晃了一下。
所有的俄军都惊慌失措地扭转了身体观察,目光所及,聚焦在一片硕果仅存的石壁垒上,那里,有一名中国士兵端着步枪,枪口还冒着袅袅的硝烟。
所有的信息都在通过各种渠道传来,有些是舍生忘死的侦察兵,有的是侥幸逃脱虎口的百姓,还有被困在敌后的情报员发来的飞鸽传书,一桩桩一件件,最后都汇聚到了栗云龙的军部。
军部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去支援所有被攻击和围困甚至被屠杀沉浸在腥风血雨中的村镇,新军的首脑们有自己完整的计划,在根本目标实现之前,一切都是枝节问题,都将不予考虑,虽然不能说象老街基镇子一类的据点就是这盘大棋局中的弃子,最起码,那不是事关重大的部分。
俄军的进攻和规模之盛大,都在栗云龙等中国新军将领们的估算之内,也是追求之列,俄国地大物博,实力雄厚,远非三战两战就可以挫折其元气,迫使其作出相当重大的,原则性的让步,俄国沙皇不是中国的满清政府,前者在欧洲列强的竞争机制中得到了极大的锻炼,与世俱进,实现了社会进化,其统治集团始终保持了积极向上的进取精神,强大的自尊心,所以,他们尽管也不断遭受许多困难和挫折,却始终是欧洲和世界的强者,在十九世纪开初的拿破仑战争年代,甚至成为埋葬那个欧洲千年不遇的军事天才雄心壮志的坟墓,数十年间,俄国是世界的主宰之一,如果说英国自七年战争(1756-------1763)的胜利完全称王称霸于海洋的话,俄国则以四国同盟的形式控制欧洲大陆四十年。所以,无论历史如何变迁,有这强悍CPU核心动力的俄罗斯,都不能脱了北极熊的威猛形象。后者则不同,一家独大的政治军事格局虽然使满清帝国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几乎没有天然的大敌,却逐渐使之骄奢淫逸,统治集团在以儒道愚弄百姓的同时,却不得不同时受到愚弄,正应了孟子的那句话,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当然,也许在事实上,大清帝国的扩张终止除了其封建主义的固有弊端外,还有一个有别于俄罗斯的特殊原因,少数民族政权的自卑感和危机感,使他们更多地关心国内而不是相反。一代不如一代的窘境在生理和心理上腐蚀了满清大帝国的内核。所以,在中国新军看来,要打败俄国,迫使之委曲求全,就必须真刀真枪地硬碰硬,把它打痛了,打怕了,打萎了,为此,中国新军休整了几个月,一面加强自己,一面也是给沙俄时间,让他们从容不迫地调兵遣将,栗云龙们期盼着一个大规模的,甚至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就爆发的近代兵器使用以来的超级大会战。一战决生死,决出中俄两国人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命运和前途。
“我非常高兴!真的!这样说也许太残酷了!”看着几个汇报俄军在驻扎地大肆屠杀中国军民的情报,栗云龙咬牙切齿地说。
“是啊,为了实现我们的战略目标,我们的人民付出了太多。”政委听说又有好几个村镇因为抵抗俄军而被烧杀成焦土灰烬以后,十分难过。
“我们的人民太善良了,也许只有血和死亡才能唤醒他们心目中的王者气息,事实上,一个民族把善良的本性根植于内心世界也许是有问题的,因为时机不到,地球村的历史还遥遥无期,现在所谓的青铜时代,铁器时代,蒸汽时代,电气时代,都没有讲出一个本质性的问题,这是一个野蛮的,兽性的时代,人类的文明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是实力和阴谋的强盗世界,还是那句话才恰当,对同志,要象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必须象秋风扫落叶那样残酷无情。”孙武紧握拳头说。
“下面,我们来具体作出部署,和俄国侵略者做一个生死大决战吧!”栗云龙将拳头擂在桌子上,那桌子在嘭然作响中,居然裂开了一条大缝。
方案是早就策划好了,关键是面对敌人的动作做怎样的调整和细节上的确定。
二十分钟以后,中国军队就全面动员出击了。
俄军的进展并不协同,或者说协同的程度并不象预期中的那样好,这就是中国新军的机会。
总体的战略是,以运动战的方式,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避实击虚,各个击破。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以一部最少的兵力留守在哈尔滨坚守城市,然后,将主力跳出包围圈儿,寻找战机,歼灭敌人一路和几路,直到战争的最后结束。
这种思想,是现代军事史上极为普通平常的思想,栗云龙和赵阳刚等人能够做出来,丝毫不费什么力气,可是,在许多中级高级军官那里,就很难理解了,即使解释了半天,他们还是有疑问。
“军长,我们在城市里作战不是可以借助战壕等有利的地形条件吗?”这是张德成的疑问,
“是啊,军长,我们在野外和俄国人拼命,咱的大多数是步兵,人家骑兵很多,咱的两条腿和人家的四条腿比着跑,能赢得轻松吗?”曹福田考虑的也是实际问题。
“俄国人会那么傻?”徐竹的思想最活跃,他总是把思想僵硬顽固的俄国军官当成了自己。
雷厉,柳大风等人就不说了,严格地说,他们都是浑人,毫无军事才能,只是因为热血和拼搏以及之前在义和团中的威望才能够取得新军中的一席之地,栗云龙们也并没有排斥他们,军队不仅仅需要智谋者,也需要头脑简单但是非常忠诚老实的军官。
栗云龙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淡淡地一笑,将手在胸膛上轻轻一敲:“一切都在老子的计算之中。”
这是他很经典的方式,表示了他强烈地自信心。胸有成竹,自有丘壑。
“好!”军官们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凡是军长这样拍胸脯的时候,中国新军都要打大胜仗了。栗云龙是新军的精神领袖,灵魂和支柱,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神的存在。军队中的崇拜运动和神话风暴,已经把他进一步神格化了。
辉煌的历史,使大家都有理由相信。
“跟着栗军长,天天打胜仗!”这是军中最有力量,最被承认为真理的一句话。谁要是敢于怀疑这个,就好象怀疑自己不是地球人一样荒唐。
栗云龙也不担心这样在当时世界上惊心动魄的大战略思想会被哪一位出卖给俄罗斯人了,即便俄国人真的象这几天被美国一揪一把地往中国东北潜伏间谍,也没有人能够觉得出这些思想对于决定两国命运生死的战争会有什么帮助。
这就是时代的差距,无法挽救的命运逆转的节点。
列宁也在座位中,因为有中俄两国人员的讲解翻译,他对基本的战略有了一些理解,可是,尽管他的聪明才智是无与伦比,绝对怀疑不得,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在他看来尚未经过检验的真理。
“列宁先生,您带着您的部队,是坚守城市还是跟随大部队出击呢?”栗云龙微笑着问。
其实,列宁先生并没有参加军事会议的整个过程,对于这个人,尽管是军事同盟者,是未来扶持的对象,还是有所保留的好。在军事会议基本结束时,他才被通知参加。但是,栗云龙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的所有不快都抛弃到了九霄云外。
“我随时随地服从栗云龙将军的指挥!”列宁慷慨激昂地挥舞着他那短小精悍的手臂,那只手臂,其实很有魔力。许多俄国战俘就是被他那激烈的话语伴随着强悍的,富有戏剧性的手臂体态语言所征服的。
“列宁先生,我知道您的一切,特别是您对腐朽而罪恶的沙皇政府的强烈态度,但是,我现在需要问的是,您愿意坚守在城市里还是到野外作战,这是实际问题,需要考虑您螦统辖的部队的战斗力,精神状态,以及控制的实际。”栗云龙耐心地解释。
列宁不再虚夸客套了,他担心自己辛辛苦苦争取培训过来的军队在俄军大举压境的时候,能够保持真正的忠诚。
“那好,您就留在城市里坚守,这样,情况会好得多,不过,我只能给您留下一万人,其余的都需要跟随主力到野外作战去,”
“好的,可是,一万人?一万人能够坚守这儿座城市吗?”列宁表示了强烈地怀疑:“这符合唯物主义辩证法吗?”
“敌人是有数十万,可是,他们能够完全展开攻击这座城市的部队不超过十万,还有,我们这几个月来挖掘修筑的坚固工事能够倍增我们的战斗力,削减敌人的攻击力。你们坚守城市一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不会吧?”
“会的,我是说,在逐步放弃外围阵地的战术思想指导下,坚守城市的核心。”
列宁参观过哈尔滨的核心阵地,知道那里的环境,略略思考,同意了。“我一定为大军的战斗坚守城市。”
“列宁先生,我需要向您提示一点儿,这也许是您坚守城市的一个有利武器。”政委笑嘻嘻地说。
“请将军说吧。”在平时,列宁和栗云龙,特别是和赵政委的交流非常多,他非常敬佩政委的开阔眼界。在许多政治问题上,他们都有惊人的一致之处。列宁在私下里认为,赵政委是最聪明能干的一个人。世界上绝无仅有。
“政治攻势,那是您的法宝,在作战期间,您可以利用士兵在阵地上对敌人进行思想战,瓦解他们的军心和士气。”
“对对对!我也是真样想的,战争本身也是一个机会。我想,我做得很好的。”列宁兴奋地站起来。
在少数中国新军的协助下,列宁率领俄国人民革命军的一部,被称之为第一师的部队,留守在哈尔滨。其余部队,迅速地转移了。
哈尔滨城内外,以及所有的新军控制区,只要不是俄国人已经逼近,都得到了一个紧急的通知消息,坚壁清野。
毫无疑问,栗云龙的军事部署还要遭到许多阻挠,那就是清廷派遣的官员们。军机大臣赵舒翘和原直隶总督和九门提督荣禄的身份是正副钦差。负责东北地区的一切军事指导责任,尽管赵舒翘因为不懂得军事只是滞留在奉天城,荣禄老大人却不是省油的灯,他就在哈尔滨的前线,就在新军为他专门设置的一个行辕里,让他一直愤怒的是,栗云龙和赵阳刚两人,居然公开蔑视他的存在,不仅不来晋见他,还不允许所有的旅团级别的军官来见他甚至连欢迎他的依仗也是临时雇佣前哈尔滨的旧清官员。当他咆哮如雷派出亲随人员前去责备的时候,栗云龙等人倒是写了一封亲笔信,言辞恳切,冠冕堂皇,但是,老于官场的他立刻就能够嗅出其中不恭的味道,他居然以军务在身,不方便会见的小理由拒绝见他!
没有办法,荣禄只能带着他的千人大卫队每天留在哈尔滨城里溜达,无所适从,直到俄罗斯大军席卷过来,栗云龙才派人通知他赶快转移.
“什么?”荣禄大人几乎疯掉了。“我是钦差!我才是这里的统帅!所有的军队都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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