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可的步骑兵混成团队,在第二天毫不犹豫地向前进军,推进到了扎维京斯克西面五公里的地域,在这里,被俄国的一道防御线阻挡。
俄军采用了阵地战的方式,在那里挖掘了两道狭长的壕沟,积土堆垒在沟岸上,显得垒高沟深,沟上设置了射击兵位,从阵地上千米的距离观察,一目了然,清晨的阳光苍白无力,东天云蒸霞蔚,本是极灿烂优美的时令。平地出战场,一管管黑洞洞的步枪密密麻麻地排布在壕沟上,俄军的脑袋象渔网上的浮标,间隔得很好。
俄军在昨天傍晚惨败以后,一定没有闲着,或者说,早就在这里设置了阵地,要不,望远镜子里,敌人的防御线也不至于那么完美,两道阵地战壕相隔四十米左右,中间还以石头栅栏,荆棘等物加以隔绝,地势也渐渐高起,乃是一道低矮的丘陵。地利的优势非常明显。
汉可等军官进行了观察,在八点半左右,下令进攻。既然咬住了敌人,就应该击而灭之,他们不知道俄军有多少人在附近,但是估计不会少。以汉可一个团的威力,特别是弹药的保存量来看,坚持三天的战斗还是够用的,所以,汉可没有犹豫多久。
一个步兵连在前沿摆开了阵势,散兵线逐渐向前推进,然后,距离约五百米左右就停歇下来,新军在新式装备大量使用以后,军官们进行了多期的培训,进行了新战术思想理论等的学习,所以,团级军官已经不再是那种一味冲锋的莽撞汉子,各种战斗条例都被简化和标准化,军官们只要按照要求作业就是。
步兵连不过是压住阵脚,不是进攻的主力。
六零迫击炮架到了阵地上合适的位置,五十门钢铁小炮象蚂蚱一样坚实硬朗,还有那么一股子的凶悍劲头。炮兵指挥挥舞旗帜,炮兵开始发射,一枚枚炮弹在剧烈的爆炸声和呛人的青烟中腾空而起。不久,就见俄国军队的阵地上,爆出了团团烟尘。
炮击了十五分钟,基本上是沿着俄军的战壕线射击,后来,又调集了十们炮,专门攻击敌人正面的位置。炮兵不断矫正方向,精确打击。
俄军被打击得很惨,随时随地有士兵的尸体在爆炸的声浪里腾空而起,久久才飘落到地上,鲜血将战壕前面的土堆上飞溅得触目惊心。
六零迫击炮瞄准俄军的战线精确打击,挨着位置每间隔一米一发炮弹,基本上是饱和状态的轰击。
望远镜子里,俄军正面第一道战壕被炸得体无完肤,几乎被翻了一遍儿,处理死亡的士兵外,还侥幸活着的士兵都逃窜了。惊慌失措的逃兵跌跌撞撞逃进第二道战壕里。
汉可对炮兵的努力非常满意,观察了一阵子就下令步兵出击。
中国步兵一个排以松散的阵势缓慢地逼近了俄军丢弃的前沿,到了尖端,又只有几个士兵侦察试探,表现得十分小心谨慎。这是按照作战条例进行的,基本上形成一个固定的作战模式,炮兵准确和猛烈打击,小型的部队侦察,尽量减少己方的伤亡。
汉可虽然这样做,打心眼儿里也不是多认同,可是,栗云龙,段大鹏等首长一再严格命令这样做,他只能执行。事实上,他不知道,这是栗云龙等坦克兵军官将现代的战争经验引用的结果,汲取了上一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末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后期形成的经验。在中国新军的实践中,效果非常之好。
尖兵欢呼起来,同时开枪射击,击毙了若干个顽抗的俄国士兵,估计是伤兵,在尖兵的导引下,步兵排才迅速地冲锋上前,将俄军的战壕四多米的一段占领。最后,一个步兵连向前突击,加强了阵地。
那个步兵连并没有闲着,分出两股兵力向两翼的俄军发起了进攻,一面又攻击俄军的第二道战壕。这时,六零炮开始延伸射击,约二十多门被士兵拖拉着往前移动。近敌作战。
汉可采取的是中央突破的战术,在火力居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直接进攻简洁明了,对震撼敌人的士气非常有力。
汉可的心情是比较好的,不仅仅是昨天傍晚痛快淋漓地干掉了俄军近千人,还因为在北征前,他回家探望父母,竟然意外地被通知,可以和那个日本间谍接触了。那个美貌的日本间谍被中国新军的政工干部反复洗脑以后,经栗云龙批准,绝对就依缘分分配给汉可当老婆。所以,没有回到北京郊外的老家,反而在奉天城当了新郎倌儿,日本人精心策划的王牌间谍竟然成为中国新军消化吸收,反复利用的老婆资源,消息真的传到玄洋社和黑龙会,一定让头山满等头目吐血的,事实上,前期逮捕的几名日本女间谍,后来都成为中国军官的家庭专职安慰员,据说温柔体贴,彬彬有礼,很令主人赞赏。
据说,就连政委本人也在回到奉天以后,秘密地和那个曾经刺杀他的日间谍圆了房,只是,栗云龙等军官不允许她有名分,政委也就勉强同意了。
在战争年代,婚姻大事相对于生命而言,显得那样轻率。
汉可将团指挥部前移,以加强领导。随即,又一个步兵连开始前进,充实了正面战场。
十分钟以后,两翼的俄军战壕已经被中国新军夺取了各有六七百米,第二道战线也被突破,俄军呈现崩溃的局势。
如果突破了俄军的这两道防线,则扎维京斯克城已经近在咫尺,一旦占领城镇,以基本的军事逻辑,俄军已彻底失败。剩下的就是追赶俘虏。
这时,北面的地平线上涌起一大片青灰色的线条,纷纷扬扬地扭曲着,活跃着,闪烁着,象不安分的音符,接着,那条线变得粗犷而动感,立体性渐渐强大分明,很快,人们就看到了一大片骑兵奔驰过来,俄国双头鹰标记的三色旗迎着风猎猎招展,骑兵的速度之快,人数之多,被嚣张的灰尘遮掩了很多,因而使其更加震撼人心。
“俄国人来增援了!”
许多中国官兵立刻感到了紧张。汉可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立即命令官兵收缩阵势,转入防御。
俄国骑兵连片刻都没有停歇,就直接冲锋,杀到了中国新军的阵地上,其锋芒之犀利,人数之密集,就是火力密集的中国新军尖刀排都不能阻挡。
俄军骑兵在冲锋枪的打击下一片片坠落马下,被狂乱的马踩成肉泥,可是,还是有许多骑兵冲进了中国军队的阵势中,挥舞着雪亮的马刀,风一样掠过,同时,数名中国新军的官兵就倒在了血泊中。
潮水一样的俄军将中国新军的边缘部队一个骑兵连迅速吞噬了。交战中的双方几乎没有机会劈砍,而是直接以惊人的速度互相撞击,顿时,人飞马倒,惨烈非常。
汉可的团是步兵类,统共的机动力量也只有两个骑兵连,所以,能够同敌人对抗的只有步兵了。
步兵依托阵地进行阻截,冲锋枪,机枪,没命地往敌人密集处招呼。
俄军骑兵如潮,士气旺盛,根本不惧死亡,一拨死伤又一拨冲上,很快就和中国军队搅拌在一起。
六零炮的轰击都没有了效果,可见俄军有多么凶猛。
激战半个小时,中国新军损失严重,被迫退守在俄军的第一道壕沟附近,依靠残存的壕沟和堆积的土坡,打退了俄军的冲锋。
俄军退却,整理队伍,同时将中国新军第一军第一师团某旅的汉可团包围了。
汉可团的后路被断,军用物资大多陷落于俄军之手,幸好武器弹药还在。
阵地上的尸体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血迹开始汇集和流淌,伤员在挣扎攀爬,陷落到敌人手里的伤兵被敌人直接用马刀砍掉了脑袋或者更残忍地零割碎剁,一名中国新军的伤兵被俄军剁掉手脚,任其在泥泞地里翻滚哀叫。
中国军队进行报复,也将俄军伤兵残忍折磨,甚至将一个俄兵剖开了胸膛。双方都打红了眼,仇恨到不假思索的地步。
俄军的装备罕见地差,只有步枪和马刀,没有炮,更没有新式速射火力。
中国新军的炮弹不断打到俄军头上,造成重大的伤亡。每一炮就造成一个直径数米的,血红色的空地。
新军还将掷弹筒也使用得恰到好处,不停地轰击俄军人墙,迫使俄军节节退却。
为了抵消中国新军的火力优势和远程打击的能力,俄军主动进攻。每次进攻,都调集了大批的人马,气势磅礴。
汉可的心里掠过不祥之兆,难道真的是情场得意战场失意吗?
俄军又进行了两次冲锋,都被打退,俄军的伤亡急剧增加,地上的尸体和抢救不及的伤兵将阵地前堆得没有再下脚处。
真是一场血战,俄军杀红了眼,马上又进行新的进攻,步兵群呼啦啦铺天盖地,望都望不到边际。
汉可哀叹一声,下令将六零炮的炮弹打光,立刻,咣咣咣咣,清脆果断的小炮弹呼啸着砸到了俄军正待出击的步兵群头上,汉可估计,敌人的步兵至少有一个团,那么包围的敌军该有两个旅甚至更多。
俄军没有退缩,在不断削弱的惨重损失中逼近了中国军队的阵地,显然,他们要不惜代价歼灭中国新军。
汉可的团有两千五百人,标准的编制,在一个旅团中,是一个战力均衡的单位。一个旅团八千人,一个师团三个旅团,一个师团部,一个后勤补充团等。在第一军中,他们的装备和人员都很普通。
现在,这个团累经苦战,已经损失过半,只能进一步收缩兵力,维持一个单位团体,不至于崩溃。
眼看着俄军打疯了,没头没脑地往前强攻,激发了汉可的血性,他命令士兵,除了一部约百十名士兵坚守十八挺机枪保护六零炮以外,其余部队迎着俄军的方向对攻!他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挽救危局。
这真是一场血战,硬碰硬的殊死搏斗。中国军队集结成数道人墙,相隔五十米,前一道人墙逐渐稀释崩溃,则第二道人墙再上。
在人墙上,冲锋枪喷射的火力之猛,以枪林弹雨狂风暴雨来形容绝不为过。
俄军的枪弹也因为数量之多而威胁极大,士兵训练有素,装填子弹和击发速度都很快,射击的姿势也很标准,显示出这是一支精锐的主力军。
俄军士兵再强的素质,也抵御不了中国军队胡乱开枪的速度,冲锋枪一打一梭,俄军就倾倒一大片。
两军对冲,很快就逼近了。
中国新军的火力,迅速占据了上风,将俄军一层层剥洋葱皮儿似的撕扯掉,继续向纵深前进。
据参战的士兵们说,那天,真是打疯了,毛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队伍又密集,一梭子就是一大片,有时,一扫就是十几个!
新军的攻击方向是正北面,那里是俄军兵力最强最厚处,好象也是俄军的指挥中枢。
汉可亲自出马,操着一柄冲锋枪。头上戴着崭新的钢盔,威风凛凛。
战斗已经不是复杂的综合性多强的拼搏了,相隔数十米甚至十米,几米,面对面的对射,比较的纯粹是射击速度了。自然,中国军队占据了极为有利的地位。
俄军的庞大部落里,犹如一张地毯,被一把锋利的剪刀开张着刀刃,犀利地向前剪开,势如破竹般畅快。
中国新军在承受了相当的损失之后,终于突击到俄军队伍的中枢,然后覆盖过那一片人潮,继续北进。
俄军被撕开的阵势重新聚合,从数个方面围攻中国新军。
中国新军分散成若干个小单位,火力依然密集地清扫着俄军。俄军一片片被击毙。
俄军死得太多太快了,以至于有的中国士兵打得手都软了。
俄军终于被震撼了士气和意志,开始溃败。
始终是部队作战,没有多少谋略,但是汉可不知道,他们专找敌人兵力最强的硬骨头猛啃,正打了敌人的要害。俄军此部队的师团长达达季米少将就在这次对攻中被击毙。其亲信的一个警卫连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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