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南巷二十三号,案发现场——
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几名民警朝匆匆赶来的白锦曦点头示意。
她的脸色越发冷肃,快步走上楼。韩沉和慕婉卿跟在她身后,一路引来不少侧目。
“你现在不用怕怕了,我们是警察……”
一进去就听见周小篆在安抚抽泣的受害人的,看见来人,周小篆走过来,他看见白锦曦身后的和慕婉卿并肩的韩沉,也有点讶异:“韩神,你也来了。”
白锦曦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现场什么情况。”
周小篆脸色凝重的说道:“和马小菲案件一样,已经是第二起了。”
而在这时,受害人突然情绪激动,将身边的假人模特都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锦曦缓缓的走了过去,而韩沉和慕婉卿开始勘察现场了。
韩沉拉开一个帘子,却看见让人差异的一幕。
“锦曦姐!”
听到慕婉卿的叫声,白锦曦走了过来,看见上一个案子是受害人马小菲的照片。
“可以并案调查了。”白锦曦神色冷肃地说。
询问过后影楼老板,在后找自己抓到的疑犯也只是盗窃而已。
情况可以说十分糟糕。没有目击者,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也没拍到东西。这名受害者跟上一名受害者彼此并不认识。两人之间找不到任何联系。
“鉴于,纪雅兮案和马小菲案相似性,市里决定,调配市里所有资源,并案调查。”
最后,所有人都说完了,就等白锦曦。而韩沉始终沉默着。
“小白,你擅长犯罪心理,从他的行为模式,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白锦曦抬眸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们,静默片刻。嘴角再次浮现惯有的微笑。
白锦曦在资料前面走了一遭,她环顾一周,嗓音越发清脆响亮,有条不紊地开口:“假如我就是嫌疑人,我今年差不多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相貌普通、身体结实,虽然学历不高,但是我喜欢读书,对艺术也有一定的鉴赏能力。我渴望拥有爱情和家庭生活。但是总有一些金钱至上,以貌取人,并不了解我内在的恶,他们低俗,肤浅,特别讨厌。但是没关系,我会给她们认识我的机会。条件很简单,只要她符合我内心的审美,我很清楚她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距离我太远,因为我会在上下班是路上,根居住的附近发现她,我的工作自由度很高,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她,了解她。我知道她跟我一样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挣扎着。其实她自己不知道,她内心有梦。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完成这个梦,我会选择周三跟周六行动。也许是巧合。那两天都下雨,但本质是因为这两天我的时间最充裕,我会提前给她们服用裸头草碱,这样,她会比我先入梦,但我不介意,因为接下来都是属于我的时间。我会选择使用自己制作的道具,因为我的收入不高,不想为此花太多的钱,也因为我的确有这方面的手艺,我一直幻想能有现在这样的画面。家庭,生活。因为这些都是我得不到的或者是我得到又失去的。而这一切可能就是我真正犯案的原因……”
“小慕,你的意见呢?”
突然被提名的慕婉卿看着他们,拿起资料缓缓开口
:“罪犯为男性,25-30岁。高中学历,高考落榜;属于男性特征比较明显的身材长相;男女关系不佳,离婚、或者被长期同居的女友抛弃;锦曦姐说的娱乐场所的演职人员,我觉得可能性更大一些。”
白锦曦推开办公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男人。
白锦曦很清楚,韩沉为什么一大早会出现在这里——“连环强奸案”专案小组办公室。这个案子如此棘手,他又是这么一尊大神,老奸巨猾的所长,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个强力外援。听说昨晚所长就带着小篆,去韩沉下榻的酒店登门拜访。还热情邀请他作为“省局领导”,协助调查。听到动静,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幽沉漂亮的眼睛始终是叫人心头微凛的。
白锦曦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白锦曦开口:“韩沉。这是我的案子,你现在坐在这里,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大家都懂规矩,一个案子最忌讳多头领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破案不喜欢别人干涉。明白吗?”
韩沉看她一眼,复又拿起面前的报纸,语气很冷:“不明白。”
“我现在心平气和的和你聊聊……”
“犯罪心理推理……”韩沉忽然打断她,“是所有侦查手法里,最无用最无知、最自以为是的一种。”
他缓缓地说:“我为什么要跳到你胡乱框定的范围内,还要赞同你?”
白锦曦倏地愣住了。
看着他冷淡的眼神,她忽然意识到。
他不是在跟她斗嘴或者刻意打击报复。
他是真的看不上,甚至厌恶着犯罪心理。
犯罪心理,顾名思义,通过心理学分析,进行破案。之前白锦曦推断罪犯居住在案发现场附近、职业,就是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而不是根据实实在在的证据,得到答案。
白锦曦喜欢犯罪心理,喜欢这种天马行空、独辟蹊径的感觉。她也很擅长这个。每次她看到犯罪现场,关于罪犯的种种推测,都会自动浮现在脑海里——她从警校学来的知识和技能,似乎并没有因为失忆而丢掉。
但是,在现在的中国警队,对犯罪理的接受和重视程度并不高。有些老刑警,甚至很排斥和反感,因为觉得心理学太过虚无缥缈,根本不可靠。
“额……”慕婉卿站在门口很是尴尬,她只是刚好听见韩沉说犯罪心理是最无用最无知的……可她,也是学这个的。
慕婉卿也是没想到,韩沉这样的年轻刑警,全国知名的神探,居然也会有和老刑警一般迂腐封闭的念头。韩沉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放回到手中的报纸。
慕婉卿不急不缓地开口了。然后一开口,却是言辞犀利,针锋相对:“你口中‘最没用’的犯罪心理学告诉我们,强jian犯分为四种类型。”
他没出声,一只胳膊平平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胳膊随意地撑着,眸色幽暗地盯着她。像审视,也像是根本无动于衷,白锦曦也看着她。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补偿型强jian犯。这种人在现实生活失败、自尊心低、甚至害羞、孤僻、内向。他们强jian,就是为了补偿自己的无能感。显然我们的罪犯不是这个类型;二、虐待型强jian犯,也就是性变态,对受害者施加严重暴力伤害才能获得快感。我们的案犯呢,他不但没有施爆,而且整个过程看起来很温柔,,但离****还有很大距离;第三、冲动型强jian犯。显然,他也不是这种。”
“他属于第四种:移植愤怒型强jian犯。”白锦曦站了起来,给慕婉卿一个眼神。
白锦曦看他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种强奸犯,在现实生活中也极为不如意,得不到认可,所以他在整个施暴过程中,极力追求完美。为受害人造梦,制造一种假象以期望获得认同。”
“怎么?服了吗?”她语气轻佻地问。
韩沉静静望着她。因为姿态安静,脸部轮廓更显清晰。修长的双眸,挺拔的鼻梁以及薄唇。无一处不俊美,无一处不凉薄。“你说的每一条都对。可是,你根本破不了案。”他轻声说,“让我怎么服?”
“我们打个赌,如何?”看着慕婉卿秀丽的脸,韩沉不经意的勾弃一个弧度:“好。”
“如果你赢了,我唯你马首是瞻。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绝无二话。相反如果你输了……”
韩沉开口打断了她:“好。”
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周小篆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叠厚厚的资料。“老大!韩警官。”他的脸色有些古怪和无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白锦曦白他一眼:“当然是好消息。”周小篆将资料丢在她桌上:“好消息是,我们已经确定嫌疑犯名单了。坏消息是——”他摊手:“嫌疑犯有75个,75个啊老大!简直是本史上嫌疑犯数目之最啊!”
“怎么会这样?”白锦曦拿起资料。
周小篆一脸悲催:“没办法啊,老大,距离案发地点五公里多的位置,除了有一个蓝星机械还有一个什么游乐场,两个地方都底层人员在加上符合你测写的人员,零零碎碎有好几百号人。”白锦曦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就转头看向韩沉。
他靠在椅背里,目光幽淡,姿态沉静。显然已经早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竟然对这些情况都已了如指掌。
想起刚刚赌约,她又看向了慕婉卿,只见她也是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慕婉卿虽然学犯罪心理学,却也是明白其中的误差会有多大,刚刚她和韩沉打那个堵……不过是因为她有了另一个证据了而已。她拿起资料:“小篆,只要查那个游乐场的就行了。”
“为什么啊?”周小篆疑惑的问道,而白锦曦也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我在马小菲家里看见过这个游乐场马戏团的宣传单,加上锦曦姐不是说,是一个演职人员,所以我怀疑,是马戏团的人。”
“这样啊,那我马上去查。”
慕婉卿看向了优游自若看报纸的韩沉:“韩神探,你可能还要等一会哦。”韩沉看了一眼她,没说话,慕婉卿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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