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按照往常的习惯,想要为樵松子多劈些柴,还想为他做早饭。可是,当我出房门的时候,我看到樵松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我缓缓走过去,他的神情有些憔悴,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我轻唤道:“老先生!”
“哟,丫头,起来了!饭马上就好了!再等等!”
我点点头,四处看了看,不舍的情绪突然又一次涌上心头,我灵机一动,说:“老先生,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给你多劈点柴吧!再把水缸灌满!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免得日后,闪了腰崴了脚还没人扶!”才说完,我立刻付诸行动!
樵松子看着我的背影,心中不舍,眼眶有些湿润,微微一笑,说:“这丫头,心事都在脸上!”
这次劈柴,我用的力气很大,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柴火上,和第一天到樵山,被樵松子叫来劈柴一样,我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发泄情绪。
樵松子做好饭,出了厨房走到我身边,“饭做好了!去吃吧!”
我狠狠劈下一个柴,说:“我还没劈完,劈完再吃!老先生,你先吃吧!”
樵松子依旧和蔼的笑着,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等你劈完了,饭菜都凉了!”
“凉了,没事!我就爱吃凉食!”
樵松子叹口气,一把拉住我劈柴的手,“丫头,够了!你劈的够多了!”
我束手无措,愣愣的看着樵松子,然后说:“那,那我去把水缸给灌满!”然后,我匆匆起来,跑去要打水。
樵松子见状,高声叫住我:“茵儿!”
我脚步一顿,眼眶红了,立刻湿润了,我身躯颤抖,泪水忍不住掉落,我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转身就冲向樵松子,扑在他的怀里哇哇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
樵松子再也控制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的,都抛在了一边,眼角挂着泪珠。
我一走,就是七年,我已经十四岁,在樵山这七年,我和樵松子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十分悠闲的时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樵松子说,我很幸运,当年大病一场,现在丝毫没有留下病根,还学会了武功,可以说完全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是因祸得福了。
这时候,樵松子还能开玩笑,我谁都不服,只服他!我淡淡一笑,“老先生,你真洒脱乐观,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
“呵呵呵!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樵松子温柔一笑,看了看我的包袱,又问:“就这么点?再检查检查,别落下什么东西!”
我笑说:“不会,都检查过了!碎云刀带上了,还带了一套衣服!”
“那其他呢?”
我笑了笑,得意一笑,“留着了!日后回樵山,还省得我背那么重的包袱来了!多省事!”
我笑得开心,可是眼底却是暗淡,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次和樵松子一别,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我这么说,起码会让樵松子别离开樵山,这样,好歹还能再见!
樵松子岂会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他眉头紧锁,无论如何,总会有的分别的时候,他樵松子这辈子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和他最好别再见了,否则,必定给我带来灾祸。
樵松子微微笑笑,说:“走吧!不然,回去要晚了!”
我总是想着要回家,总抱怨樵山无趣,可是,真的要走的时候,心里是舍不得的!我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定定的看着我和樵松子居住的院子,深深鞠了一躬。
樵松子虽然不明白我这动作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我是真的舍不得!
一别七年,我终于要回家了!不知道家里可还好,但是,前几年家里来信,说姐姐已经进了宫,进到了这个牢笼之中。我猜想,以姐姐的姿色,进宫做个美人甚至是是夫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回来的时候,可比去的时候威风多了,不是坐牛车去的,而是骑马回来的。我骑马回来,老远就看到林姬在门口迎我。
我激动的向她招手,大叫:“姨娘!”
林姬看到我,欣慰的对我也招招手,只是她动作不像我这么鲁莽罢了,她和声细语的喊到:“茵儿!茵儿!”
我激动的和林姬打招呼,樵松子见状,忙提醒我:“唉!马!拉好了!”我被他一把拉好,他又说:“之前还夸你长大了,现在又这么冒失,真是夸不得!”
我低头笑了笑,偷偷吐了吐舌头,然后兴奋的扬鞭奔去,“驾!――”快到慕府的时候,我拉住缰绳,“吁――!”然后,还不等马儿停稳了,我就迫不及待的从马上跳下来。
樵松子看得担心极了,惊呼:“当心点!丫头!你慢点!”
我可没听樵松子说什么,脚才落地,直接扑过去,紧紧抱住林姬,“姨娘!――我想死你了!”
林姬被我这股子冲劲撞得往后倒了倒,又站住,抱住我,抱够了,我放开她,林姬亲切的说:“你啊你,还这么莽撞!”林姬仔细看了看我,惊呼:“呀,我们的小雪茵长这么大了!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我害羞直呼:“姨娘!”林姬忍不住笑了笑。
樵松子这时候牵着马过来,林姬见了,忙行礼,樵松子也回礼,林姬说:“樵先生一路上辛苦了!”
樵松子客气笑说:“还好!这马脚程快,原本以为要傍晚时分才能送这丫头回府,没想到,这马实在精良!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到了!”
我灵机一动,说:“老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能到吗?”
“为什么?”
我暗暗一笑,“因为……咱们这次,不是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的!”
我低头笑了笑,四处看了看,便问:“慕老头呢?”
话才说完,林姬立刻一脸严肃,认真说:“说什么呢!怎么称呼你父亲的!”
我尴尬一笑,顿了顿,说:“好好好,我的错!我爹呢?”
林姬满意点点头,说:“老爷刚从宫里回来,现在在更衣!我便出来迎迎你们!”
“那老头这么古板,能答应让你出来?”毕竟,女子出来抛头露面,慕道尧这么老古董的人,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林姬笑了笑,说:“为了你,没办法了!”
我偷笑一声,“姨娘,你怎么也学坏了?”林姬忍俊不禁,我憋不住笑了。
“小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看,是个丫头,长得干净,看上去挺灵光的。我盯着她看了看,恍然大悟,是云雀!云雀!
“云雀!”我又惊又喜,“几年没见,你都变了样,完全认不出了!”
“小姐也是,越发好看了!”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嘴还是这么甜!”
我们每个人都寒暄几句,就在这时候,樵松子把我骑的马牵过来,说:“你的马,怎么安置?”
我的马?我这才想起,高大哥自己掏腰包送的!我说:“送去马厩呗!”
这时候,一个小厮上前,恭敬说:“小姐,我来吧。”
“嗯!”
我给樵松子使了眼色,樵松子听话的把马递给了小厮,小厮引马入了马厩。之后,樵松子就委婉道别,要走。
林姬叫住他:“樵先生!茵儿得先生照扶多年,老爷必当亲自道谢!何不在府上多住几日?”
“夫人言重了,我与茵丫头有缘,算不得照扶!天色不早,我还得赶回去!”
我哪里肯这么就让樵松子走,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我转睛一想,唤道:“老先生!”
“嗯?”
我打趣说:“我可是听说,慕老头收藏了许多好酒!你这酒坛子都到这了,不灌点美酒进去,也对不起你那馋虫!”
林姬见我如此同樵松子说话,毫无恭敬之意,连忙低声叫到:“茵儿!不得无礼!”
樵松子摇摇手表示没事,然后对我说:“你这是打算把我灌醉?强留于此?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樵松子把我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我确实婆婆妈妈,我是真的舍不得!
我要强的说:“自作多情!”然后看他一眼,又说:“老先生,我慕雪茵一介女子,都敢独自一人随你上山!你一介男儿身,都敢把我送到这了,还不敢进屋讨赏钱?”
我知道樵松子有时候就是好面子,我都这样说了,不信他不进去!我们一大家子人都挽留他了,你若是再执意要走,就是太不给我们面子了!果然,中招了!
“你这张利嘴!走着!前边带路!”
我大喜,“好!云雀!前边带路!”
云雀欣喜答应,“是!小姐!”然后,她便为我们在前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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