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下后,却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何三亮的建议是采取冷炮的战术,摸一把之后就立即撤退。这样既可以不被日伪军给缠住,也处在可进可退的位置上。
何三亮的建议,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动心。但是何三亮的这个办法,李子元却是多少有些感觉力度还不够。至少要摸清楚日军的真实意图,单靠打几炮的办法是不够的。如果进行试探性的攻击,那么/至少在架势上还是要拉足的。
但很多时候拳头打出去容易,可收的时候未必就那么轻松了。这个度究竟该怎么把握,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却是不太好掌握。想到这里,看着硚口周边的群山,李子元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对于何三亮的建议,还是有些犹豫,决心有些难下。不过这也正常,在没有摸清日军真实的战术意图,甚至真正兵力多少之前,干这种打草惊蛇的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日军一贯的反应速度和效率,以及眼下最关键的是情报不灵的局面。打草惊蛇,搞不好再打出来一条蟒蛇。这就不是李子元手中这一个团,能够应对的了。但何三亮说的也是真理,不想办法摸清楚日军真实的意图,自己在这里就只能永远的被动。
想了良久之后,李子元转过头来看了看马永成、张子健、何三亮三个人,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道:“老何,就按照你的思路来。不过既然决定要搞,那么就把动作搞的大一些。小家子气,还调不出日军的真正意图。”
“以一营加上二营的三连,加强老贺的炮兵连全部以及三挺重机枪,由张副团长指挥对硚口据点展开佯攻。老张,你记住动静闹的越大越好,但是真正投入的兵力,你小子给我把持住。到时候别一根筋的就知道向前打,既要能攻上去到时候也得能够缩回来。”
“侧翼的那两个机枪火力点,你小子一定要注意。那两挺射界开阔的机枪,在你攻击的时候开火,足够把你的一个连全部杀伤。打草惊蛇,要是蛇没有打到,自己却被蛇给狠狠咬了一口,那么咱们的乐子就大了。”
“咱们以号音为信号,我这边一吹号,你小子就马上给我收回来。记住,撤的时候沿着公路向东撤。在撤退的时候,你小子一定要把握好部队。既要摆出一副被打败了的假象,又要保证部队不能真的乱了套、放了羊。”
“三营主力,沿着硚口至壶北东部山区的公路沿线展开成梯次配备。一旦一营撤下来之后,如果日军追击下来,那么就打他一个伏击。二营两个连分别向南北两线进行警戒,把伏击圈内周边的情况给我盯死了。只要周边哪怕出现一个日军,也马上回来汇报。”
“将刘连明的侦察连,全部都撒出去。对硚口与落马之间的山区,以及咱们的两翼纵深,给我仔细的侦查一遍。另外老何,你亲自起草一封给军分区的电报,让分区机关马上进行转移。并希望分区派出一支武装,向壶北与黎城交界地带展开,对黎城方向实施监视。”
快速的布置完毕之后,李子元手直接一挥,让几个人都去布置。而何三亮则在快速的起草完毕电报,交给李子元审阅。李子元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后,自己由加上了一些内容才签字发给军分区。
等到电报发出去之后,看了看此时有些阴霾的天色,同样脸色有些阴霾的李子元,却是显得很沉重的,有些沉吟了一下后道:“老何,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鬼子这次搞出这么一手来,估计绝对不会是小打小闹。这次整个潞东地区,不知道要受多大的损失。”
“起笔难,破题更难。上级这次交给的任务,我看不是那么好完成的。鬼子这次要发疯,咱们不多加小心,搞不好反受其害。你老兄的分析能力强,这次外线出击作战,你老兄可得多琢磨一下,给我当好这个助手。”
而在他身边举着望远镜,看着前边正在展开张子健的何三亮,听到李子元叹息,却是犹豫了一下后才开口道:“团长,你说的没错。鬼子这次搞出这么一手来,最终的动静绝对不会太小。”
“之前相对于太行根据地腹地来说,整个潞东地区的确很消停。可到了眼下,整个局面却是显得很诡异。平静只是表面现象,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日军现在摆出的这个钓鱼的架势,恐怕就是一个引子。这次战斗打响,等待我们的恐怕就是波涛汹涌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鬼子如果在其他地区扑空的话,会不会集中部分兵力,调过头来从背后黎城方向,以及两翼对整个潞东地区采取合围,并采取拉网式的扫荡。鬼子调动的那些兵力,想要合围整个太行山根据地不可能,可要是合围潞东地区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形势的发展,真的按照咱们判断的来。这次整个潞东地区面临的威胁,将会是空前的,形势也是最严谨的。还有团长,鬼子这次使用的战术,你看着是不是有种熟悉,甚至可以说似成相识的感觉?”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老何,你的意思是咱们的那个老对手,鹤田沼楠那个家伙,又被调回三十六师团或是第一军了?要是真的是他又回来的话,那么这次鬼子玩出什么样的花招,那就都不稀奇了。”
“不过要真的是这个家伙回来,我得好好的琢磨一下,寻找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为王家沟的乡亲们报仇。这个家伙手上沾染晋东南乡亲们的鲜血太多了,也到了该彻底清算的时候了。”
李子元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何三亮倒是没有意外。不过此时脸上的阴云,并未比李子元好到那里去的何三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道:“团长,你之前牵着鬼子在壶北与黎城交界地区转圈的时候,咱们的人有没有掉队被俘的?”
“如果是的话,有些疑团就可以解开了。其实日军摆出这么一个架势,我总感觉是相当有针对性的。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如果真是咱们的这位老对手回来了。搞不好这个道道,就是给你准备的。”
“他在三十六师团任上,与咱们打过的交道太多了。这亏吃多了,至少对于咱们的活动规律,肯定比那些刚调来的人要熟悉的多。摆出这么一个架势,正好说明他想通过硚口引诱咱们上钩。只要咱们咬钩的话,他在快速的两翼合围,到时候给咱们正好一锅端了。”
“你在转战的时候,要是有人掉队被俘。以日军相互的通讯联络能力,他会在第一时间掌握你的下落。要知道,你老兄可是在整个潞东地区,高悬日军悬赏死活不论的人物中第一位。你的脑袋在日军那里的价值,可比分区的几位首长高的多。”
“而且以这个家伙瑕疵必报的性格来说,也肯定会给其他方向扫荡日军发出通告,寻找并严密监视你的动向。你的下落只要查明了,按照他对你的了解,设下这么一个局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大部分都驻扎在平川一线,壶北县城的兵力并不多。从壶北县城调动大批的日军到硚口,固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可从平川调动部分日军抵达硚口,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这段时间潞东境内的日伪军,都在虚张声势、调动频繁。”
何三亮的这个思路,李子元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转过头将大李与张玉虎找了过来。自己当时脑袋里面净想着怎么样既能将身后的日伪军,从军区机关活动的地区拽走。又别被鬼子和狠咬一口,或是被鬼子给合围。
除了伤亡数字之外他的脑袋里面,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东西。现在何三亮问起这个话,还真的把李子元给问愣了。不过自己虽说不太清楚,但与那个营上下混的很熟的大李,应该知道一些。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大李仔细想了想后道:“团长,你还记得咱们有一次在出黎城,转往壶关方向的时候,被鬼子前锋给咬了一下,伤亡了半个班战士的事情吗?当时他们部队一个连长的通讯员,正好在那个班传达命令,结果这个通讯员正好遇到了鬼子的偷袭。”
“战斗结束后,那个通讯员始终都没有找到。那时候,那个连长还要留下来寻找那个通讯员,为此还被你给训了一顿。当时鬼子就咬在身后,并对咱们展开两翼包抄形势很紧张。咱们转移的很匆忙,并未能确定那个通讯员是不是牺牲了。”
“俺估计可能那个通讯员,并未牺牲而是被俘了。还有几次紧急转移,也有几个战士掉队,一直都没有归队。至于咱们一路转移的时候,坚壁在老乡家的伤员,是不是被鬼子给搜出来被俘,那就有些不清楚了。”
大李汇报完,李子元摆了摆手。等到大李转过身去,李子元想起了自己在野战医院养伤的事情,也被鬼子给探听到。从审讯叛徒的口供中得知,直扑野战医院的那股鬼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奔着自己来的。
如果那些叛徒的口供是真实的话,至少有一点可以断定,那就是日军一直都没有放弃干掉自己的企图。日军在扫荡的时候,无线电台甚至加强到中队一级,日军之间通讯手段远远超过团以下部队,连野战电话都没有的八路军。
要是真的日军非要至自己于死地,那么自己恐怕也会是他们重点搜索的目标。那边一发现自己的所在位置,这边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得到消息。这段时间带着那个加强营,在黎城与壶北交界处转战,战士们对自己已经都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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