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埋藏了大部分缴获的重武器,给部队只保留了不影响机动能力的火力配置。以及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将多余的弹药也一并留下。除了给重机枪准备的备用弹药之外,大部分的多余弹药也都埋了起来,部队基本上做到了尽可能的轻装。
可即便这样,需要携带,也是分区最急需的军装、药品,还有相当的数量。尤其是那些军装,还有几门小炮、迫击炮和山炮以及弹药,占据了几乎所有哦数量有限的驮马。就连重机枪,都只能由战士扛着行军。
同时李子元的编制还是有些大,他一个两个营制的步兵团,现在居然装备了十多挺的重机枪,还有迫击炮、山炮、小炮,这个火力配置都快赶上简编师了。即便李子元已经尽可能的不影响部队机动能力,可这个编制在缺乏足够的驮马情况之下还是有些庞大了。
克虏伯山炮的重量虽说很轻,但四百多公斤的重量,对于李子元的部队来说,还是有些笨重。尤其是在山地作战的情况之下,这个分量绝对不轻的。可李子元又不能不带上一门,谁能保证他不需要打攻坚战?
迫击炮那玩意打野战工事还行,可要面对那些永备、半永备工事群,威力还是差了很多。不带上这门山炮,一旦需要攻坚作战,得用多少人去填才能炸掉一个碉堡?所以,该带的还是只能带着的。
在转移的时候,又要随时面临战斗。即便是减了大部分的非必须携带多的物资,可还是影响部队的灵活性。但是这些东西,又是上级最急需的。何三亮认为还是想办法,让上级在长治境内接应一下为好。
何三亮的这个建议,李子元想了想却是最终没有同意。他曾经听过军区通讯参谋说起过,日军电台的监听能力很强。眼下日军正在对整个潞东进行扫荡,壶关境内眼下也是风声鹤唳。日军肯定会调动电台,对这一带进行重点监听。
这个时候,电台能不开机还是尽量不开机的好。一旦被日军锁定电台活动的大致位置,恐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周边的日伪军就会扑过来。而如果密码被日军破译,那么转移就成了送死了。
自己可就这么一套密码,并没有其他的备用密码,谁知道日军会不会已经破译出来?这次转移风险很大,自己能做的只有将所有的会引发重大危险的因素,尽可能的排除掉。一切以部队安全转移为出发点,至于其他的暂时放在一边。
见到李子元不同意与军分区取得联系,何三亮也没有在说什么。李子元的顾虑,他虽说有些不以为然。日军的确会进行电台监听,可重点未必会放在一支团级部队上。偶尔出现的电台信号,日军未必重视。
但是军事行动上,要尽可能的做到保密这一点,何三亮还是很清楚的。偶然性的确会出现,但还是要尽可能的避免将偶然性变成必然性的道理,他也是很清楚的。所以李子元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何三亮也就没有在坚持。
李子元不仅没有与军分区取得联系,而且在临转移的时候,整个行动路线也是保密到了最后。直到部队临出发,各个营连干部才知道部队的转移方向。至于战士以及跟随部队行动的地方干部,李子元还是选择了保密到底。
对于那些被俘的伪军,马永成想要动员他们参加八路军的举动,却被李子元给拦下来了。这些伪军不是那些或是为了有可以养家的军饷,或是被日军拉夫的伪警备队。也不是像是汪伪第二方面军那样,由重庆方面投敌的部队。
这些伪军是原来的土著民团,投敌之后改编的。而这些民团相当一部分,都是当地的豪强利用宗族为纽带组建的。这些人之中其中地域观念以及宗族观念都远远超过,他们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
早在抓到这些前土顽的时候,李子元就曾经审讯过他们。发现所有的军官,基本上都是一个姓氏。也就说基本上所有的军官,都来自一个家族。就连士兵,也大部分都是一个宗族的子弟。
这样以宗族为骨干组成的伪军,为了所谓的宗族观念,抱团能力甚至还超过一些向心力很强的杂牌军。所谓宗族的利益,在他们的眼里面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什么国家,除了部分读过书的人来说,对于他们来说远没有宗族重要。家法远大于国法,祠堂比首都都重要。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族长,本身就是一地的地头蛇或是所谓的士绅和大户,有着强大的势力。无论城头上怎么变化大王旗,这些人都能屹立不倒。他们利用血亲、结姻,相互编制出一张密密麻麻,很难打破的关系网,在对外的时候相当的团结一致。
其内部的团结性,远远的超过一般的军队。尤其是这支伪军,还来自豫北战乱频发,民风强悍的地方。他们以宗族和血缘为纽带,将一支部队上下紧紧的收拢在一起。这些人眼中什么国家、民族都没有,有的只有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血缘。
几十年后的人,并不理解这种宗族观念,远大于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事情。更没有接触过,这种地方宗族势力有多强大。这种情况,直到建国后通过土改以及历次政治运动,才最终的彻底打破。可在眼下,这种情况还是短时间无法彻底改变的。
这样的士兵通常都是很难动员的,即便勉强动员过来,当逃兵的几率也是很大的。有那个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还不如将这些精力放在那些前战俘身上。现在让这些前战俘,彻底的融入到自己部队,远比动员这些俘虏要强的多。
结果被俘的这近二百多伪军士兵,只有十七八个读过书,坚决跟着走之外,其余的人都还是要给留下来了。为了避免这些人跟踪自己,以及提前跑出去为日军报信。李子元在转移之前,将这些人统统的捆起来。
反正眼下天气已经越来越热,这些人捆起来最多也就喂喂蚊子。而且周边也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来将他们放开的。见到李子元又来这一套,马永成也只能是苦笑连连。
这个家伙每次临转移的时候都会来这一手,这多少有些违背八路军不许虐待俘虏的纪律。不过也知道形势紧急的马永成,在这件事情上倒也没有与李子元计较。反正这些伪军,也不会遭什么罪。捆就捆吧,部队安全第一。
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员,李子元的时间观念很强。到了晚八时,李子元带着部队没有丝毫耽搁的立即出发。全军按照他制定的行军序列,向着西北方向快速的运动。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更没有人吸烟。
而就在李子元离开十里岭四个小时之后,一支日伪军抵达李子元休整的地点。而指挥这支部队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子元的那个老冤家鹤田沼楠。这位老兄在接到南下的命令之后,不仅将三十六师团从壶北境内调动的兵力,留在了原地接替自己。
在行动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迟缓,从清晨接到命令,近一天的时间才刚刚走到十里岭。只是在路过十里岭的时候,见到这里的莽莽群山,鹤田沼楠心中突然一动。自己在北线扑了一个空,始终未能等到想要等到的人。
也许那支八路之前北上的行动,是给自己来了一个虚晃一枪。如果偷袭西窑沟的那支武装,是自己等待的人。那么这帮家伙,会不会给自己来一个故弄玄虚。撤离西窑沟的时候,就躲在距离西窑沟不远的十里岭?
以自己对那支八路指挥官的了解,这个可能性绝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极大。那个家伙一贯擅长声东击西,而且多次利用灯下黑的战术,潜伏在皇军的眼皮子底下。一旦皇军稍有松懈,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突然出来狠狠的咬上一口之后快速的逃逸。
想到这里,鹤田沼楠不顾随行的矢野少佐反对,带着自己指挥的兵力,冒着被伏击的危险,直插十里岭的腹地。果然在进入十里岭腹地之后,还没有走多远就发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
看着一个个被捆在树上,已经是无精打采的伪军,无论是鹤田沼楠还是那位矢野少佐,脸色都异常的难看。尤其是亲临一线带队指挥的鹤田沼楠,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这些被捆在树上的伪军,明摆着告诉他们偷袭者之前一直就躲在十里岭。
而在得到了伪军袭击西窑沟的武装就是一股八路,而且他们的指挥官好像姓李之后,鹤田沼楠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鹤田沼楠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好长时间都无语。
此刻多的鹤田沼楠脸色不仅仅是难看,在内心之中还有一丝难以表明的极度难堪。自己想要守株待兔,却没有想到这股八路,居然给自己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还顺手在自己脸上,来了狠狠的一巴掌。自己在北面设伏,他居然随手在南面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子。
此次他居然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自己调动了这么多的兵力,却是始终无法抓住他的踪影。这个结果对于鹤田沼楠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此时他的脸色,简直比让人给他带了十七八顶的绿帽子还难看。
鹤田沼楠的脸色,比被带了绿帽子还难看。他身边的矢野少佐,虽说受辱的感觉没有鹤田沼楠那么强,但脸色也相当的不好看,就好像吃了一斤屎一样。身上冒出的寒气,让他身后的军官和士兵,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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