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自己面前表情严肃的马永成、何三亮两个人道:“眼下咱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攥起拳头一鼓作气打出去。他鹤田沼楠想要一口气吃掉咱们,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口好牙。”
“命令一营主力加上团重机枪连和炮连给我全线压上,由我和老何统一指挥。二营四连、五连沿着两翼展开,你告诉刘思明在一营打出一条通道之前,死死的给我顶住两翼的日伪军。渗透过来一个,老子要他的脑袋。”
“老马,我把侦察连剩下的两个排都给你,在给你一个排。保护好伤员和辎重的同时,看住那些伪军俘虏。上次咱们挨炸,这帮家伙趁乱跑了不少。要是这帮家伙借机闹事,你要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
“这个时候,咱们自己内部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这么多的伤员,安全必须绝对保证。否则军心散了,部队就不好带了。还有咱们所有备用弹药,可是咱们手头恢元气的本钱,绝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另外,你马上架设电台与分区取得联系。”
李子元口中的必要手段是什么,他没有明着说,但马永成听出来李子元的意思了。微微犹豫了一下,马永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等到马永成离开之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看着前面的战局,眉头却皱了死死的。
此时前边的战况随着日伪军陆续赶到,已经打的越来越激烈。董平指挥两个连全线压上,那边因为贺会章无法指挥战斗,周同亲自上阵配合指挥。将一发发的迫击炮弹,平射的二十毫米小炮和高射机枪,全部都用了上来。
尤其是那挺高射机枪,平射的威力很大。当面的日伪军只要挨上,不死也是残废。但尽管前边已经将所有能砸到日伪军头上的弹药,全部向着日伪军,主要是日军头上丢了过去,可日军依仗着整体的炮火优势,反击依旧是异常的犀利。
随着日伪军的主力陆续赶到,面对着这边八路打出的空前规模火力,那边的日军也同样的不甘示弱。五门山炮加上两门九二步兵炮,也同样的好不吝啬炮弹向着这边倾泻着弹药。密集的炮弹爆炸声,几乎分不出一个点来。
董平几次撕开当面日军的阻击线,但这边刚一撕开缺口,不是随即被日军疯狂的反击又给堵上,就是被日军密集的炮火给封锁住。董平非但未能撕开突破口,自身反倒是几次差一点被日军分割。
而且随着日伪军大队陆续的赶到,董平那边战局却是越来越僵持。前边的战况,让李子元心紧紧的悬着。当一营主力全部投入进去,也始终无法打开局面的时候,让李子元心中产生了一股焦急感。
好在被击落两架飞机、击伤一架飞机之后,也许这次真的被打疼了,日军的飞机却是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但日军的炮兵优势,对李子元的部队威胁,甚至还要在日军那载弹量并不大的几架小飞机之上。密集的炮弹,将前沿部队简易的工事炸成了一片废墟。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流逝,前边的枪炮声却是越来越密集,李子元显得越来越有些急躁。他急躁的感觉,甚至就连他身后的警卫员大李和张玉虎,都已经感觉到团长内心中,此刻存在的焦虑感。
看着前边僵持不下的战局,李子元咬了咬牙,对身边的一营二连长道:“你带着六连两个排也给我压上去,从一营的右翼投入战场。既然已经打到这个份上,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不是打开一条通道,就是咱们全军覆灭在这里。”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二连长也丝毫没有含糊。拔出自己的驳壳枪,直接带着自己身边的仅剩下的两个排冲了上去。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两个排,已经是团里面最后的预备队了。团长这个时候让自己压上去,那就是真的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
不过这个连长打的却是很聪明,在部队冲出去之后,他没有死打硬拼。而是将全连的手榴弹和轻机枪,都分别集中到一个排手中。集中了全连手榴弹的那个排,跟在另外一个配备了六挺轻机枪的另外一个排的身后,不断的将手榴弹投掷出去。
而前边的那个排,则集中所有的机枪火力,组成一个火刺猬不断的在身后手榴弹雨的掩护之下,向前交替攻击前进。这个连长的这个新奇打法,不仅将身后的李子元给搞愣了,也让前边的日伪军对他的这种打法极为不习惯。
因为虽说鹤田沼楠抢先一步,但是抢先的时间也很有限。也就是说这场战斗,说白了就是一场遭遇战。大家都没有来得及构筑大量的野战工事,也就只来得及挖了几个散兵坑,甚至散兵坑还未来得及形成战壕。
二连长的这个打法,让其当面的日伪军很难适应,居然被他几个冲锋就打开了一个缺口。在二连打开缺口之后,当面的日军只能从二营正面抽调部分兵力,调往自己的侧翼,试图将二连打开的突破口给重新堵上。
这边日伪军从自己正面抽调兵力,试图重新堵上突破口,那边的张子健很敏锐的抓住了机会。立即组织部队,又一次发起了冲锋。同时将董平手中两个连,所有能拿枪的人都组织起来,从自己的左翼向右发起攻击。
张子健火线调整部署,将原来的一面攻击改为三路齐头并进,看起来是削弱了正面进攻的兵力。但是三路并进,却让当面的日伪军一下子抓不到他进攻的重点部位,多少变得有些混乱起来,让前边的战局多少变得对李子元有利了一些。
后边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局的李子元,在发现这个变化之后,却是相当的懊恼。他手中如果还有一个连的机动兵力话,这个时候投入战场正是好的时机,甚至可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可他现在却是没有这个连,甚至除了后边看守俘虏的一个排之外,连一个排的机动兵力都没有。尽管现在当面的伪军已经出现动摇,可在日军的督战甚至是枪毙了几个逃兵之后,却还是在拼命的在一线苦撑,其表现甚至出现李子元的意料。
这边李子元将手头所有的力量,已经全部投入进去。在关键的时刻,再无任何可以机动的力量投入战场。而当面的鹤田沼楠,反应的速度倒也不慢。见到前边的战局发生了改变,尤其是伪军有些扛不住,甚至有些崩溃的趋势后,也立即调整部署。
将手中最后一支作为预备队的成建制步兵中队,也全部都给拉了上来。不过鹤田沼楠这个家伙还是很狡猾的,他没有将这支预备队投入到右翼和中间。而是放在了二连正面,加上原有的日伪军,对正面发起了全线的反冲锋,同时也将大部分的炮火都集中到了这个方向。
鹤田沼楠的打算很清楚,就是利用手中的预备队,彻底的打垮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二连后,给李子元整个阵地来一个狠狠的右勾拳。从右翼实施包抄,争取一鼓作气彻底的打垮李子元所部的抵抗。
其实对于李子元手头的现有兵力,鹤田沼楠多少有些吃惊。虽说清晨接到师团部的命令,原本流窜进了八松岭的李子元所部突然转身南返,并打垮了堵在八松岭山口处的伪军一个师。根据航空兵侦察以及该部叛逃人员供述,该部准备向东南方向撤退。
在师团部署已经完成,临时变更部署需要大量时间的情况之下,命令他的部队立即赶往潞东与壶北境内设防,务必堵住该部流窜回太行山区。但三十六师团部在命令上,对李子元所部兵力以及现有装备,却是有些语焉不详。
尽管鹤田沼楠眼下已经知道,该部八路不仅夺取了帝国在西窑沟的秘密军火库,并抢夺走了大量储备在那里的与重庆军作战的战利品。还从八尺一线的公路工地上,抢走了几百中央军的俘虏。眼下该部装备应该是相对精良,但兵力数量不见得太多。
可这一交手,面对着李子元所部一千五六百的八路,鹤田沼楠一下子感觉到压力倍增。并不知道李子元不仅将大部分的解救出来的被俘人员,都编入了自己的部队。一些被他屠杀手段吓到的伪军士兵,生怕回去再被他当成替罪羊,直接选择了反正加入八路。
尽管八松岭一战之后,鹤田沼楠认为那些伪军即便是泥捏的,至少也会给李子元所部造成一定的伤亡。可他也没有想到,李子元从伪军俘虏之中动员的部分人,却是很有效的补充了这些伤亡。
但尽管当面八路的数量,以及武器装备远远的超过他的判断。可他在临出发之前,将潞东与壶北的日伪军大部分,连唬带诈的都给带了来。尽管对伪警备队的战斗力没有信心,可至少在兵力上还占据相对的优势。在炮火上,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看着战场上原本有些混乱的局面,随着自己投入的最后一支预备队,逐步稳定了下来,甚至还取得了相对的优势。举着望远镜始终在观战的鹤田沼楠,嘴角上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仅有的微笑。只是在他身边的一众军官看来,鹤田沼楠的这个笑容多少有些渗人。
尽管对当面的李子元恨之入骨,可在李子元所部兵力超过自己的判断之后,鹤田沼楠却并不打算单纯的依靠自己力量,将这股八路彻底的解决。能解决自然是很好,但如果解决不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自己将他们黏在这里,等待北面正在快速南下,以及从长治城内出动的兵力抵达战场,也未尝不是不可以的。只要能消灭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自己未必非要独占这个功劳,独食吃太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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