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看向还不吭声的魏小六,说道:“魏小六,其实你最傻,为了不该爱的人,到现在还不老实,你等着牢底坐穿。没有人会说你好,二奶奶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你再用你的聪明才智想一想,三年前的小玉是怎么死的,一场没有先兆的急病,就会让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死吗?还是小玉看见了她不该看到的事情必须死。”
众人跟随李国楼的眼睛,一起盯向徐小虎,眼眸里俱都发出寒光凛凛,太可怕了,魏府竟尔有这种事。三年前那桩陈年旧事,从李国楼嘴里说出,好似又是一桩杀人案。
魏小六脸色变得发紫,双眼通红,腾地站起,指着小琴,说道:“案发时,我看见小琴就站在马捕头的位子,正在偷窥二奶奶房间,她手里还拿着一只铜盆呢!那声清脆的响声是小琴弄出来的,所以满游历才拔脚逃出来的。我这么聪明,总觉得小琴晚上特别古怪,所以打牌结束就去盯梢了,以为小琴要和徐小虎偷情呢。二奶奶,请你饶了我,是我眼睛瞎了,还想救这个杀人凶手。”
魏小六双膝跪地,爬向谢秀珠,哀求二奶奶原谅他。谢秀珠不知说什么好,开始嚎嚎大哭,她的杀人嫌疑终于洗清了,又开始为夫君魏文少死的冤枉而痛哭流涕。此时小琴却异常冷静,依然站在离二奶奶一丈开外的地方,毫不避讳的看向满屋子的人。
小琴咬牙依然挺着,说道:“小李子,你收买小六子来污蔑我,这里的人都听见了。他是信口雌黄,是在说假话,你是教唆犯,也要发配三千里。”
李国楼听见众人在吓唬小琴,但这个大姑娘也是死硬分子,早知道走到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就是不承认做过一件对不起老爷、二奶奶的事。
李国楼让众人静下来,说道:“其实这件案子关键就是打时间差,十二点不到时侯魏文少回到府里,而徐小虎亲自迎接。接下来徐小虎一定骗魏文少说,二奶奶生病了,让魏文少赶快进入卧室去看二奶奶。魏文少从来没有怀疑过徐小虎,一听此言,拔腿向卧室走去。我想此时徐小虎一定会说,二奶奶刚刚睡着,小琴正在卧室里陪着二奶奶,所以魏文少没有发出多大声音走向卧室。这样徐小虎也名正言顺的跟着魏文少向卧室走去,客厅里、卧室里都亮着灯,走进卧室没有一点障碍,当魏文少跨入卧室的刹那时,发生了什么?徐小虎你说呢?”
徐小虎端坐喝茶,稳如泰山,微微叹息道:“小李子,你编故事的本领倒是高明,就请继续说下去吧。”
艾海插话道:“徐小虎,你别得意忘形,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和小琴到了衙门就什么都会说了。”
徐小虎回道:“小琴别怕,那是屈打成招,我是会翻供的,不管是三堂会审,还是三司会审,我都会翻供的。你们有本事把我舌头割掉,否则小李子,你没有证据。”
李国楼阻止了艾海的怒叱,打口水战是没有底的,他不做逞口舌之能的事。
他摸着下巴,冷笑道:“言之有理,你会翻供的。那就让我继续编下去。就在卧室门口,一个叫凶手的人,一下子蹿到魏文少身前,一刀就插进他的胸膛。那个凶手长得壮实,力气很大,将一把牛儿尖刀插进毫无防备的魏文少心脏。凶手为了防备死者魏文少发出喊声,一定贴着死者身前,一只手捂住死者的嘴,不让死者发出声音。这是一个多么凶残冷酷的凶手,他第二次杀人驾轻就熟。然后他将死者轻轻放下,立刻离开卧室。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小琴了,小琴只要等到一点钟的时候满游历溜进卧室,就会敲击铜盆,把谢秀珠吓醒。就算谢秀珠当时没醒,不叫那嗓子,我想接下来小琴也会叫那一嗓子。小琴是吗?”
小琴一声冷哼,拒不回答,给李国楼看一张臭脸。
李国楼以微笑示人,说道:“但是谢秀珠醒过来了,她听见那声巨响,以为是夫君魏文少倒下的声音,再加上她看见了满游历那道身影,吓得昏死过去。一个人在受到惊吓时会语无伦次,还会拼命想出案发时的情景。谢秀珠想为魏文少报仇,她就自己想象出案发时她看见夫君魏文少倒地的那一刹那,还乱说她看见满游历捅了那一刀。其实谢秀珠只看见地上的尸体、一大滩鲜血,至于是否看见满游历的身影也值得怀疑。艾海,所以我说谢秀珠的口供最不可信,她说得很多话,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情景,这下你明白了吗?”
谢秀珠有些羞愧,低头不敢看人。反思昨晚的情景,胡乱说话差点把自己送进衙门。幸好小李子有双神眼,看透了真相,挽救了她一生的名节。
艾海注视着谢秀珠的表情,说道:“我也不相信二奶奶谢秀珠会红杏出墙,就算要找相好的人,也不会找低贱的斧头帮的人,魏府可是和上等人打交道的人。”说完艾海转头对着李国楼一眨眼,意思明了,就是李国楼深更半夜正好在魏府门前,很有可能就是谢秀珠的相好的。
李国楼板着脸,没有被艾海的打岔给逗乐,因为两个死硬分子正在互相打气,鼓励对方要顽抗到底,没有证据的事情,只有靠口供,而口供是可以翻过来的。
徐小虎紧紧握着拳头,依然没有站起身,咬牙说道:“小琴挺住,到了衙门乱说没有关系的。我会支撑下去,我有后台,包大人会秉公执法的。小李子,你就一个人逗闷子吧。把假的说成真的,我真佩服你。”
小琴亦是咬牙坚挺着说道:“放心吧徐副总管,就算我乱咬,也要把这里每个人咬一遍。小六子,你才是我的相好的,你屁股上的印记我也说得出来。”
魏小六张口结舌,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有想到为了心中所爱的人,到头来会弄得里外不是人。如今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做个正直的人,一遍又一遍诉说他所看见的事情,“小琴是帮凶,是她拿着铜盆敲击的,我看见了!”
李国楼问道:“徐小虎,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徐小虎摇头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会和包大人说清楚。小李子你干嘛做捕快,去做说书的吧。我保证以后来听你说书,至于赏钱,我就给你一文钱如何?”
李国楼哼哼冷笑几声,说道:“徐小虎,本来你赢了,财色兼收,做了大奶奶王怡雪的二锅头,又把小琴搜罗帐下,说不定以后谢秀珠也会从了你。”
最后一句话说错了,魏府的其他人一起怒瞪李国楼。而李国楼立刻感觉到杀气腾腾,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他只能心里后悔,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这种不上道的话。
李国楼干咳一声,说道:“徐小虎太会算了,他走到人生的这一步,没有踏错一步,从一个一文不值的小伙子,到有钱有势的徐副总管,还有了后台是吧。”
徐小虎不去看李国楼嘲弄的眼神,冷哼一声,将头侧转过去。
李国楼说道:“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徐小虎做了恶事,自以为能够逃过老天爷的惩罚。他算好了每一步,把满游历会有的反应也算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有块头、有武功的满游历会被人抓住,原本他算好了有了地上的血脚印,再加上小琴或是谢秀珠的供词,那就是一桩入室杀人案,罪犯逃走了,所有的罪证又被销毁了,而他则名正言顺的管理起珍宝轩,又和大奶奶产生了感情,一年以后就能抱得美人归。哦······名义上还做了便宜老爸。至于像小琴这样的货色,我可以保证,别想着和大奶奶王怡雪平起平坐。若是大奶奶王怡雪好相处,二奶奶就不会住在魏府别院,你也是一个可怜人,为了徐小虎做了这么多事,他会让你活吗?也会和小玉一样的下场,暴病而亡。”
这下徐小虎再也坐不住了,暴跳如雷,一下子跳起来道:“小琴,别听小李子胡诌,他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大奶奶是个好人,她平时是怎么对你的。”
众人一片哗然,原来小琴早就被大奶奶王怡雪收买,二奶奶谢秀珠的一言一行,全部被丫鬟小琴偷偷禀告大奶奶王怡雪。小琴是大奶奶王怡雪安放在二奶奶谢秀珠身边的一颗钉子。
小琴站在离众人一丈多远的距离,风骨傲然,毫不畏惧的说:“徐副总管,我小琴是什么人,岂能被小李子挑拨,你对我的关心,我心领了,以后就多保重吧。”
小琴还想说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原本站在谢秀珠另一侧的谢妈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向小琴,嘴里骂骂咧咧想要厮打小琴,使出她拿手绝活女泼皮的本事。哪曾想还没有靠近小琴,就被小琴一脚踹翻在地,又被小琴踢了两脚。
“你这个老菜皮,平时我让着你罢了,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扯上二奶奶的大旗爬上墙,原本就是一只野鸡。实话告诉你,你的宝贝老公魏壮勇也是我相好的。”
小琴显露巾帼本色,在客厅里大显威风,把平时不可一世的谢妈彻底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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