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得福急步上前,压低声音怒叱道:“小李子你发羊抽风啊!包大人在这里呢,洋鬼子不能糊弄的,你要丢尽大清帝国的脸吗?”
李国楼扬声道:“放心吧,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我已经知道杀人犯是谁了。证据就在这间屋子里。”说完李国楼微笑的盯着詹姆斯·怀特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眼中的杀人犯是谁?
詹姆斯·怀特脸色不变,怒叱道:“麦克,你不能污蔑我,小罗伯特的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国楼回道:“哦是吗?公使大人我已经找出杀人凶手,你们英国人是要自己审判,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
英国公使贾斯丁·里尔当然对詹姆斯·怀特有所怀疑,但凡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胡乱怀疑手下人是不行的,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每个英国人都会包庇手下人。贾斯丁·里尔大声道:“麦克,你是这件案子的侦办人,要对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否则要承担国际影响。知道吗?”
李国楼大声道:“我负责,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只要公使大人愿意让我说下去,我就承担所有责任,若是你们英国人想把这滩污水泼到我们大清子民身上,我是不会答应的。”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贾斯丁·里尔第一次用正眼看了李国楼几眼,原来此人骨子里不是献媚的大清顺民,刚才是装出来对他的毕恭毕敬。现在场面就是他不让李国楼说下去,就是包庇杀人犯。蛇鼠一窝,没有英国人的正义感了。
贾斯丁·里尔指着李国楼,怒道:“说吧,只要你说的有理,我是不会放过杀人凶手。若是你胡说八道,你就等着吃官司,还要赔偿詹姆斯先生的名誉损失费。”
李国楼做了个手势,说道:“那就请各位坐好,听我把案件说下去。詹姆斯先生只要你心中没鬼也请坐下来,凡事要讲证据,我会拿出足够的证据来的,你就等着看惊喜吧。”
邬得福对着包一同窃窃私语一番,两人也坐了下来,他们打心眼里相信李国楼的眼光,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让李国楼来主持这件凶杀案。
众人都坐下来,大门也被重新关闭,担架上的死尸放在门口,霍华德上尉自己做岗哨看护,这种事情是不能让印度阿三看见听见的。若是李国楼说出真相属实,岂不丢尽大英帝国的脸,小三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李国楼站在众人中间,环顾四周有种傲视群雄的嚣张气焰。
“既然是说真相,我们还是从五天前小罗伯特冒雪出行说起。小罗伯特原本不该来这里,假设是被人用枪指着来到这里,他打开了房门和罪犯一起进入房间。罪犯说谋财不害命,所以小罗伯特也没有反抗。罪犯逼迫小罗伯特进入书房,然后把小罗伯特关在书房里。我说的这个假设成立吗?公使大人。”李国楼看向中间端坐的贾斯丁·里尔。
贾斯丁·里尔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推测应该成立,要不就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说完不自觉的看向詹姆斯·怀特,似乎要从詹姆斯·怀特的表情中寻找真相。
“好,那我接着说下去,罗伯特·伍德被独自关在书房里,四周漆黑一片,他有火柴可以点亮油灯,这一点从现场的油灯还有他兜里的火柴都能说明问题。所以我可以说罗伯特·伍德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书房里,那么我要请教各位正常人会做什么事情?”李国楼扫视在座的人,要他们自己去想。
站在门口的霍华德上尉大声道:“当然是先找逃生的出路。”
李国楼目露感激之色,微微对霍华德·尤金欠一欠身,有一股英国绅士的风度。
李国楼道:“小罗伯特首先是举着油灯,想要逃出去,但书房造的太坚固,小罗伯特是不可能逃出去的,他只能放弃这个主意。然后呢?小罗伯特只能等外面的人来救他一天二天三天,他没吃没喝就这样饿死了。从现场小罗伯特没有用尽油灯里的灯油就说明,他是一个不怕黑暗的人,小罗伯特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黑暗的书房里,躺在地上,围着书房的书桌转圈,趴着睡觉,那么他在想什么?难道没有想过他会死吗?”
李国楼自说自话道:“小罗伯特当然会想到死,那他不想有人替他报仇吗?他应该拿起笔奋笔疾书,告诉了我们这件事所有的真相,还会写一封临终遗言给他的妻子玛丽夫人,小罗伯特写下来了,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
英国公使贾斯丁·里尔依然注视着詹姆斯·怀特的面部表情,说道:“但是麦克,现场没有遗书啊,全部是白纸。”
李国楼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因为小罗伯特是聪明人他想明白了,若是他饿死在书房里,第一个来到现场的人就是杀死他的罪犯,无论他写下什么,也是没用。所以小罗伯特故意折断鹅毛笔、拗断钢笔,把白纸扔得满地都是,好像是说他疯了,其实他一点也没疯,书架没有倒,书籍没有乱,那些白纸就是小罗伯特对罪犯最大的控诉。”说话间李国楼把一沓白纸扔在詹姆斯·怀特面前,白纸洒落在地上,让所有人看清杀人犯的嘴脸。
所有的刑部官员腾地站起,浩然正气的怒瞪着詹姆斯·怀特,他们都相信这就是真相,凶手就在他们眼前。
英国公使贾斯丁·里尔也按耐不住愤怒,拔地而起,手里的斯迪克敲击在詹姆斯·怀特肩膀上,怒叱道:“詹姆斯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以为我眼睛瞎了吗?真的不知道你和玛丽的事?”
斯迪克连续三下击打,一点也没有留情面,詹姆斯·怀特是大英帝国的耻辱。
詹姆斯·怀特强忍着痛,抓住斯迪克,讨饶道:“公使大人,我错了,罗伯特·伍德是有遗言,他真的是被强盗掳掠过来的,我向上帝发誓。但他的遗言上写了我和玛丽的事,所以被我撕了。”詹姆斯·怀特抓住了一线生机,他所犯的罪只是偷情,和杀人是二码事,没有人能指证他是杀人犯,詹姆斯·怀特用一种仇恨的眼光注视着李国楼,上等国人的事,下等国人竟敢插手,以后会收拾李国楼的。
贾斯丁·里尔虽然相信詹姆斯·怀特就是杀人凶手,但现在被詹姆斯·怀特说辞给圆回来了,那可怎么办?还是没有证据。
李国楼亦是瞪着詹姆斯·怀特,叹道:“我们大清人有句俗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詹姆斯先生,我会把证据拿出来的。”
一根铁制通条拿着李国楼手里,微笑着说道:“詹姆斯先生,你没想到吧,证据就是你自己给我的,这叫天堂有路又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寻。老天爷就是那么公平,你就等着被绞死吧。”
邬得福凑近李国楼身旁,低声道:“这也叫证据啊?”他是没这个本事,一根通条能看出什么呢?
李国楼看着怒气冲冲的贾斯丁·里尔,说道:“公使大人请你先坐好,我是不会让杀人犯逃过法网的。请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先坐下听我讲下去。”
等众人重新坐好,李国楼看向詹姆斯·怀特和玛丽·伍德,然后说道:“我们再来重新推演案情始末。这是一桩有詹姆斯·怀特和玛丽·伍德共同策划的杀人案件。玛丽夫人你也逃脱不了被绞死,别墅的钥匙詹姆斯先前就有,所以他取走了书房里的火枪还有可以救命的十瓶伏特加,没留一滴水给小罗伯特喝。小罗伯特来到这里,应该是被詹姆斯骗来的,为的就是玛丽夫人的事。不论玛丽夫人那天早上和小罗伯特说了些什么?她和她的情夫得逞了,小罗伯特没有向别人说他是去和情敌谈判,他不是被强行绑架来的,而是自己走到这个陷阱里来的。玛丽夫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玛丽·伍德惊惧的看着李国楼,乱摇头尖叫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能冤枉我,我只是送小罗伯特出门,以后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玛丽·伍德又开始表演她的哭腔,但这次没有人会同情她,大厅里的人都用鄙视的眼光注视着她。
李国楼手里扬着那根铁制通条,嘿嘿冷笑道:“詹姆斯先生,你把你做的每一步都算好了,天衣无缝,但是你少算一个人。”
詹姆斯·怀特不愿做捧哏的角色,冷哼一声不接李国楼的茬。
李国楼只能自己说下去,道:“詹姆斯先生你少算一个人,那就是罗伯特·伍德先生,他是一名武官是经过浴血考验的人,他除了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也是一个狠人,你知道小罗伯特为什么临死还要拽着这根通条吗?这就是证据,是把你推上绞刑架的证据!”
掷地有声的话语,激起一阵阵反响,包一同道:“李队正,你把那根通条拿给本官看看。”
李国楼只能走到包一同跟前,递上那根通条,低声道:“包大人,这只是推理的一个环节。”然后起身站立,风度翩翩扫视众人,苍天给了他异于常人的脑袋。他要用破案让大清帝国长脸,丢脸是丢大英帝国的脸,这个春节京师人将扬眉吐气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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