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告辞,这次行了汉人的拱手礼,假客气的说以后登门拜访,这是汉人的一种礼节,李国楼哪会到情敌家里去玩。
李国楼和两位夫人已经离开客厅,转身向外走去。身后万寿陆扬声道:“李先生,那就说好了,春节我在山西同乡会馆请客,到时不见不散。带两位迷人的夫人一起来,我给你介绍几位紫衣社的朋友。”
李国楼不明所以,只能转身脱帽,再次鞠躬致谢,万寿陆看得起他,岂能驳了人家面子。心里狐疑不定,万寿陆这辈子不可能和他做朋友干嘛请他吃饭呢?
谢芸芳看着李国楼一行人消失不见,跺脚,娇声道:“夫君,我已经和他没有一点来往,你请假洋鬼子干嘛。不是让我尴尬吗?”
万寿陆搂着谢芸芳***恶狠狠亲了一口谢芸芳的小脸蛋,笑道:“大奶奶啊,我让你尴尬干嘛。我是让假洋鬼子舔我的脚趾头,你没看见他那个下贱样,让我觉得娶你是娶对了。你看假洋鬼子身边弄两个老女人,脸上都是白粉遮住皱纹,这种贵妇最讨人嫌,以为打扮时髦,我看都不要看,还是你小可爱可人。”说完万寿陆不顾旁边有丫鬟,来了个舌吻。
谢芸芳娇虚虚的逢迎而上,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发嗲道:“夫君,现在还是大白天嘛,你要有老爷样。”
万寿陆恢复大商人模样,呵呵笑道:“大奶奶,你真是入得厅堂,进得洞房,我有了你此生无憾了。”
万寿陆为了娶谢芸芳娶进家门,把家里大奶奶的位子给了谢芸芳,没给应该上位的二奶奶智云霞,把二奶奶智云霞一个人晾在山西老家。万寿陆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四十岁的男人靠药物提兴致,已经把身体机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享受人间国色。
谢芸芳有些担心的说:“夫君,那假洋鬼子是个不太平的主,从小就不怕出丑。你看他刚才行什么礼,要是夫君有官身,他真的要舔你的脚趾头了。我怕他进入票号会对你不利,他背后有人撑腰,你还是小心点。”
万寿陆抬手勾着谢芸芳下巴,微笑着问:“大奶奶,那要不要弄死假洋鬼子呢。”
谢芸芳回道:“夫君,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才不在乎呢。那个金毛番婆最讨人谦,斜眼看人的样子,好似她是主子一样。”
谢芸芳看到李国楼春风得意左右有贵妇陪伴,心里极度愤怒,她要亲嘴里是烟酒臭味的老男人,还要装作享受的样子。谢芸芳岂能让李国楼左拥右抱过舒心日子,最好让夫君万寿陆把李国楼整得破产。但这种恶毒的话不是她应该说的,所以谢芸芳只能画龙点睛,寻找出种种理由,让万寿陆对李国楼充满仇恨。
此时的票号就是黑社会,豢养着一批镖师,保护自身利益,属于黑白兜得转的行业。万寿陆要谁好看,谁就要难看。商人总会破产,欠账不还。这时票号豢养的那批人马就派用场了,先要把票号借出去的银子收回来,软硬一起来,所以很少发生商人欠票号钱不还的事情。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也要有“地义”这个本事,人家才不敢欠钱。
票号在此时已经发展到一个临界点上,黑不黑白不白,不是变革就是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但沿袭了几百年的票号岂能说改就改,东家制度不打破,就不会走上改革的道理。
万寿陆说道:“大奶奶,那个洋婆子叫耶利亚·伍德,是很有名的人,那家怀特船务公司就是她家族的。那个谢秀珠也有十几万的身家,假洋鬼子靠女人给他撑腰来给我说做票号生意。就算他能筹得一百万银两又如何,开始有钱不算有钱,过不了几年就完蛋,在北方谁都要看我脸色。”
万寿陆充满得意的大笑,怀里的谢芸芳就是他赢来的战利品,他焉能让情敌李国楼日子好过。成功的生意人一定要竖立竞争对手,再把对手打败,踩在脚下的来做垫脚石,这样才有成就感。若是没有对手,就寻一个猎物来捕食。李国楼已经被万寿陆看中,要让李国楼跌入猎人布下的陷阱。
谢芸芳咬着下嘴唇,微笑道:“夫君现在还是和假洋鬼子和睦相处,给他一点甜头。谁叫李中堂圣眷正浓,我们犯不着和官商斗。”
万寿陆哈哈笑道:“我万寿陆说过的话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到时我会把山西帮介绍给假洋鬼子,让他去翻筋斗云吧。”
谢芸芳点点头,问道:“嗯夫君,那个胡雪岩马上要来,你会借钱给他吗?”
万寿陆扬手一挥,道:“借!这个下流胚,既然想博一个好名声,想开便宜的医药店来施恩于广大百姓,我何乐而不为呢。他的生意虽然以南方居多,但他是左宗棠的人属于北方派,我总是要给左大人面子喽。”
谢芸芳怒道:“我不要见到这个人,太下流了,上次偷偷问我多少钱可以跟他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下流的人。夫君你和阿掌柜和他见面吧,我一个人睡个下午觉。”
谢芸芳和万寿陆来了一个吻别,两人各怀心思,生意人做生意就是权衡利益得失。现在帮衬对手,不代表将来不会落井下石。胜负手总会来的,有的人把握住了,一飞冲天成为商界的传奇。就像胡雪岩一样,赢得胜利也在胜利的光环外站满了敌人,虎视眈眈等着胡雪岩落入布下的陷阱,而现在胡雪岩身边都是帮衬他朋友。
万寿陆和大掌柜阿里那笑容满面的走出万家票号,去迎接大清帝国传奇大商人胡雪岩。轻松的步伐谈笑风生,胡雪岩亲自缔造的《胡庆余堂》的牌匾即将挂在京师的街头巷尾,这一切发生之时李国楼坐在马车上和缔造者胡雪岩擦肩而过。
李国楼向两位奶奶坦白了他和谢芸芳之间的事,被人甩了就甩了,他早就做好再次被女人甩了的准备。
李国楼原本准备好被两位奶奶取笑,没想到谢秀珠,说道:“小楼,今天我终于相信你了,你一定能事业成功。你就是活着的勾践,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小日本的鞠躬礼你也来啊。从头至尾还给那个小贱人看一张哀怨的脸,你还想要小贱人替你吹耳边风啊。人家万大户比你矮这么多,你就要矮成他那样才会走路吗?”
耶利亚·伍德咯咯咯笑个不停,李国楼说道:“二奶奶,见一叶而知大树,你现在知道我在刑部陪长官玩乐有多辛苦了吗?我和三品官差多少级别,人家现在当我知心朋友,连儿子也要托付给我,我容易嘛我。”
耶利亚道:“麦克不错,可以和情敌做朋友,我还想见识一下大清帝国最有钱的人请我吃什么呢?到底会有什么山珍海味呢?”
李国楼道:“亲爱的耶利亚,去了你会大失所望的,像万寿陆这种大商人,平时要以身作则,在京师里不会大手大脚的。他们这种人吃的只是气氛,有多少个有钱人撑场面,让人耳目一亮,感觉混进他们的圈子里了。奢侈的生活还是昨天那几个假洋鬼子会享受,他们为了面子给鞋童的小费就是一张银票。”
耶利亚斜着头看向李国楼,问道:“麦克,那你属于哪种人呢?”
李国楼笑道:“亲爱的耶利亚,我是被英国流氓同化的人,你说我是属于哪种人呢?”
耶利亚不满道:“哼,以后我要把你塑造成高尚的法兰西人。”
谢秀珠瞥眼道:“耶利亚,我看你高尚不到哪里去?连最基本的施舍穷人也不肯做,哪来的高尚情操?”
耶利亚指手画脚的说:“二奶奶,那几个乞丐,恶心死了,我全身汗毛都吓得竖起来了,哪敢停下来给钱呢。你们不是给了吗?我们不是一家人嘛。”
李国楼道:“那些乞丐身上的污泥都是故意涂上去的,但这是为了讨生活,和我卑躬屈膝是一个道理。我每次看见乞丐,我就会对自己说,不低头就会像他们一样做最卑贱的事,人的头早晚要低下去,所以我不感觉自己现在所作所为丢脸,我所做的事都是值得的。你们没看见吗?万大户请我吃饭了,就是因为我贱,他可以拿我来取笑,但是我骨子里真的贱吗?”
“勾践怎么会贱呢?小楼,我爱你,你是大英雄。”谢秀珠抱着李国楼啃了好几下。
“是啊!麦克,你只用了一番表白,人家票号董事长就肯给你站台,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公关经理,这不是贱,是推销自己的一种手段,西方人叫做黑厚学。”耶利亚给了李国楼级高的评价,也在另一边啃了李国楼几口。
“知我者两位奶奶也!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伺候两位奶奶。”李国楼发誓道。
“是三位哦!”谢秀珠回道。
李国楼色咪咪的说:“亲爱的耶利亚,你肯吗?”
耶利亚娇声道:“我只当享受异于风情,以后写成回忆录。”
“我不干!”李国楼生气道。
耶利亚叹道:“麦克,你这个人口是心非,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李国楼犹犹豫豫,问道:“二奶奶,你说做西门庆好吗?”
谢秀珠点头道:“好!有什么不好名垂千古,天底下能有几个人做到,比皇帝还有名,潘金莲就是千古绝唱啊。我从小就崇拜他们俩。”
李国楼道:“二奶奶,你是我见过最诚实的歌姬。那些文人不停的批判金瓶梅,那就别看呀,忘记了不就得了。文人不停的拿出来看还要骂娘,批判主义批得再厉害,也改变不了那些批判者是偷窥狂的本性。”
谢秀珠拱手道:“小楼,你说的太好了,我回去就把这些话批注在金瓶梅旁边,是应该为金瓶梅平反,后人会为你喝彩的。”
李国楼急道:“啊,二奶奶你也要写回忆录啊。这个万万不行,你写的是汉语和耶利亚写的截然不同,打死我也不同意。”
谢秀珠和耶利亚齐声道:“你会同意的,西门大官人!”
马车上三个人又开始玩接龙游戏,李国楼忙碌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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