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暂别

待卞城王审案结束，锦华告别卞城王说了句“木小卉送本仙出地府”之后快速地拉她离开。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那不走了，踏祥云吧。”

“啊！还是走吧。”

锦华的醋意飙得很明显，但木小卉还未体会出。他们从桃止山的桃止门出来了。桃止门就是一棵桃树的巨长枝桠，因太重而撑不起所以枝桠顶端靠在了地上，整个枝桠就成了半圆形状，也就是一扇门了。

因桃木阳性，是驱鬼之物，所以桃止山是让鬼魅逃之夭夭的地方，桃止门则是押送作恶鬼魅入地府的入口。

但是这桃花成海的地方却是人间圣地。许多人在此折桃枝做毛笔驱散邪气，还有情侣在此定终生。

锦华不知怎的就带着木小卉从这里出离了阴间。看到这花海在春风下一浪飘过一浪高，锦华刚才那吃醋的狭隘心思也没了。

“不要拽着我的手了。”木小卉甩开他的手。现在木小卉对锦华已不再是初遇时的高山仰止了，而是似好友一般，只不过在“你”和“伏邪君”这两个称呼之间不断切换，虽她心情而定。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这已是冒犯了，大胆了，也不知锦华一直在宽容包容她的这点不敬。

因为锦华喜欢她这样不敬，这样才亲昵情切，他更希望她不要那么生疏地称自己为“伏邪君”。

锦华遥望四周，叹道：“这就是桃止山啊？可惜没时间观赏美景，我还有很多事。”

木小卉正在揉搓自己被锦华抓疼了的手，忽听他这么一说，也顾不得自己手疼了，就上前问：“伏邪君你要回天庭了吗？”说着嘴已嘟了起来，眼中点点怨艾，却无法说。

锦华看她这样可就乐了，逗她一下吧，就长叹道：“是啊，马上回去。”

“那你回天庭就，就祝你一路顺风吧。”木小卉极端不舍，如果锦华这一去不回，那自己又是孤寂地在地府中了。

锦华邪笑着吊吊她胃口：“也不是啊，我回天庭处理一些事，然后还要再来凡间。”

木小卉睁大了眼睛，盈满希冀问：“伏邪君你回天庭要处理些什么事啊？要多久呢？”

锦华伸出手来掰手指数，皱眉道：“我来算算，首先要去向玉帝汇报此次视察地府的情况，第二，向我娘汇报，第三，向我师父汇报，第四，就地府的许多漏洞做一份改革书，要大刀阔斧的改革；第五，要去拜访各位前辈并听取请教意见，第六……第七……”

锦华来回踱步在铺满桃花瓣的地上，脚下吱呀吱呀地想着。木小卉听他说着这些好心烦，却仍耐着性子听完。

“伏邪君做完这些事需要多长时间呢？”木小卉的音调明显低沉了许多，也少了些希冀。

锦华继续逗她：“去见玉帝，我娘，我师父都要花一天时间，写改革书得花个把月……”

木小卉越听越示意，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就算锦华来了地府又怎么样呢？身份悬殊的他们连做好友都难啊。她收拢起所有失意和落寞，音调平稳安定：“伏邪君位高权重，当为民生福祉着想才是，愿伏邪君将来造福三界。”

锦华急了：怎么没把小卉给弄急了？刚才她明明是不愿我离开的啊。

木小卉还在拱手拜别锦华，却突然被她给逼得往后退，退到一棵桃树下背靠着不能再退了。锦华左手绕着她，右手折了一根桃木枝，眼眸中透着笑痞，木小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得一颤一颤地：“你要干什么？放开手。”

锦华现在像虎狼抓住了小兔子任他玩弄，他手中的桃木条在木小卉脸上蹭来蹭去，木小卉不断往旁边躲，想要蹲下从他手臂下溜走却被他一把搂住，耍无赖般地昂着头：“小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今天我就是这样刮你的脸，痒吗？”

“讨厌！”木小卉打着他，可是她越挣扎他就楼得越紧，直到木小卉被搂得喘不过气。

木小卉才不得已使劲在他肩膀上咬一口不放。锦华疼啊，扔掉了桃木枝喊道：“小卉不玩了，快松口。”

木小卉也不舍得咬坏了他，很快就松口了，却还是瞪着他。锦华虽是抓住了这只小白兔却不舍得吃，只是搂在怀中戏弄一下而已。这回他可吃苦果了，向木小卉求饶说真心话：“小卉，我处理完天庭的事会来地府。”

“啊？你会回来？”木小卉抑制不住地想要跳起来。

锦华郑重地点头：“是的，我既然要改革地府，那么肯定要回来了。不会很久的。”

“到时小卉依然伺候伏邪君。”木小卉忍不住地喜悦着，双手摆放在身后，脚跳跃着。

锦华握住她的手，让她一下子心跳失了分寸，如被定住了，也不跳了，就眼光躲闪地问着：“伏邪君不去向阎王告别一下吗？”

“小卉你的手还是这么冰凉，”锦华揉着她的双手：“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木小卉点头，这一下就栽在他胸口了，不觉眼泪盈盈了，说不出话了。

锦华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心里也有点懵有点喜。这样最好了，小卉是他这次审查地府最大的收获，可不知为什么来地府之前他母亲就是女娲特别强调他要远离这个名叫“木小卉”的阴差。现在看来木小卉有什么不好啊？

为什么女娲说道她名字时候那么惶恐排斥，从没见过母亲那个样子，所以锦华特意设计来看看这个木小卉是何方神圣，能让时间万物敬畏的女娲也盗摄悸栗。

结果很美妙，现在正在他怀中的木小卉是个有如天仙不慎坠落阴间的姑娘，她素颜烂漫清雅、品德超越脱俗、心性正直善良。锦华自认阅人阅仙无数，却无一能及木小卉，而且现在小卉依偎在自己怀中，已矜持地表明她心意，他觉得自己现在再不说出心意就不行了。

“小卉，”锦华扶起抽泣的她，正欲深情地说着却见木小卉瞑目无力地要下滑了，锦华心一惊怎么回事啊？之后扶着她坐下靠着桃树问：“小卉你总是脸色煞白，我看又是阴气过重了……”

“哇”地一下，木小卉吐出一口鲜血，睁开眼想骂却骂不出来：“你的血是什么啊？差点烧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好不容易逼出来了。”说完木小卉擦了擦自己的唇。

若是他人这么说自己的血，锦华可是要动用他的佩剑了，可这是他心上人说的，所以他只有诧异蹙眉道：“我的血是我娘赐予的，我身上的血液都是我娘的，她善待万物，血液亦可助草木茂盛，你看你吐出的血已经助地上的草长高了几寸。”

木小卉看看地上，果真如此，那些临近枯死的草和灌木都争夺着抢夺这些血，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对锦华的血这么排斥呢？

木小卉想到了，念着：“你的母亲，女娲，娘娘。”因为平时卞城王在木小卉面前讲述女娲的时候都是简称女娲，而且并不尊崇，所以木小卉对女娲的想象也很平淡，所以刚才说“女娲娘娘”四个字的时候中间有所停顿，差点忘了说“娘娘”二字了。

锦华要解释一下这件事，就说个理由吧：“可能是因为你咬我被我母亲的血液感知，所以将你当作敌人了。小卉以后不能再咬我了。”锦华手指点点她的脸。

木小卉一掌打下：“带着女娲娘娘的血液回天庭去吧，和我这地府小鬼在一起实在辱没了伏邪君的尊贵身份。”将那口血吐出后，木小卉的神气好多了，对锦华也傲了起来，因为刚才那么被他逗弄，她还没生气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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