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惨了,秦广王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肯定不会给木小卉好果子吃。凭他万年的审案经历和那十位卞城王均具备的三寸不烂之舌,木小卉就远不是他的对手。
莫说这些,木小卉先走下公案,以弯腰拱手礼相迎:“欢迎秦广王来到北殿听审,属下不才,若有何审案不妥之处,还劳秦广王多多指点。”以属下晚辈的身份,言辞周到全面。
秦广王虽然气势霸道,但并没像木小卉想象的那样来闹事,怎么说这秦广王也是也经历的,不会做这等幼稚事,他先是眼神如刀剐了木小卉一眼,然后“哼”一声坐到左侧去。
木小卉赶紧坐会公案后台,有礼有节问道:“秦广王,属下即将审下一个阴魂……”
“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陈萼余蕊留下,这案有误,还得审!”凶气霸权唯我独尊,但一句话戳中了要点。
木小卉没能阻住他所说,那就来场口舌之战把,反正木小卉自认无措!
定定神,不怕这黑脸门神!木小卉眼不眨脸不颤舌不斗,持稳说道:“秦广王,属下对陈萼余蕊的量刑皆是依照《司阴律》和陆判的指点来执行,他们犯四罪,入三狱,在世为牲畜道。这都是书上有理可循的。”
“木小卉你什么身份,竟敢这么没上没下地跟我说话?”秦广王的肺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一直在此吼着。
锦华可怒火中烧地眼剑刺向他了:你什么身份?赶在此大呼小叫!
木小卉也忍不住怒火了,喊道:“秦广王,属下尊你是上级长辈,对你以礼相待,但请你注意自己的尊位,不要失了身份,被看了笑话。另外,此处是北殿,是卞城王主管之处,不是秦广王你的中殿,这不必属下来提醒吧?”虽是怒喊,但好在木小卉声音好听,像是无辜的受害者在维护自己的权益,别人总会有意无意倒向她这一侧。但所有在场者均无言。
锦华一看局势不妙:糟了,小卉像是被激怒了,不知要谨言了,那还不出口帮她一下。
一直保持沉默无语的锦华这下可启口了,端**肃虔敬:“秦广王,木小卉,在公堂上如此咆哮如雷强聒不舍,成何体统?身为一殿之王,就要给下级带好样!本仙虽在此听审,不得插手你们审案,但不得不镇压你们的不成体统丢尽礼节的吵闹!”
一番话是在贬斥并平静木小卉和秦广王的争吵,听似一碗水端平,但实则是帮助小卉,因方才是秦广王霸道在先,小卉处于言语弱势才喊不平,所以锦华这般是在帮助气势不足的小卉,也是讽刺了职位更高的秦广王。
木小卉能灵通锦华这番用心,感激不仅,眼眸含笑致谢。秦广王这老狐狸的心思也能明白锦华偏向木小卉,但锦华说得都没错,秦广王也无可奈何,就只有听他所说,放低了音调:“属下方才着急了,伏邪君赎罪。”
“无事,你们继续审案,记得不可吵闹就是。”锦华总算平息了这公堂里的明火。
但且听秦广王对木小卉的“指点”,可以说是指令:“陈萼余蕊应当被判为轮转为牲畜道,木小卉你做到没?”声音小了点,但依然是高高在上。
木小卉回答地也是自有道理:“属下将他们判为投胎成树木,树木亦是牲畜道,这也合乎《阴司律》,秦广王请明察。”
“树木也是牲畜道,这无错,但是木小卉你将此二苟且之人划为棕榈连理树,让这龌龊来女来世再行肮脏之事,这是偏畸!”秦广王言语快速如迅风,令人接不上话。
此时,一旁的陈萼余蕊想为自己辩解,但木小卉止住了他们:“陈萼余蕊你们不要插嘴,在此北殿有我坐堂!自有我主持公道!”
进而是木小卉为他们说话,对秦广王含冷一笑:“秦广王,方才您言语中颇有肮脏之词,所谓‘龌龊肮脏苟且’乃是对已婚男女行不轨之事的言语,而陈萼余蕊坦坦荡荡,叩天拜地,自行了婚礼,何以说他们苟且?”
木小卉举证辩驳,秦广王没能再振振虚词。但那霸道却不减,只是声音低了。
“他们不孝不悌不养不礼!”
“属下已判了他们入三地狱受罚,了却今生业障洗去今生罪孽。”
“罚他们为棕榈连理树,让他们来世有缘,这作何解释?”
“秦广王认为属下对他们的判罚投胎有误?那秦广王有何建议?”木小卉让了一步。
秦广王得意了一步:“此两男女,犯了死罪,沦为牲畜道,不可让他们续今生缘。若为牲畜,应让他们永世不相见,依我看,一个轮回在北岳恒山之麓,一个轮回在南海礁石之上,由此,永不相见!”
“若如此,我等夫妇宁愿投入忘川河,受尽千年煎熬冰冻之苦,也不远来世分离!”陈萼铿锵直言。
余蕊也同言:“君如此,妾随君。”
“公堂之上那个,若无本官问讯,你们不可言语。”木小卉阻止道,但话中却是满满的赞许,并傲气了:“秦广王你看,他们二人如此情真意切,难舍难分,敢问秦广王,若如你所说来判他们永世不相见,那他们此生的情爱如何说?十年修得同船渡,何况他们十年夫妻!”
“为情爱而舍弃家人,这又怎么说?”秦广王虽霸道架势不减,但言辞已初显退却缩减。
木小卉端坐稳笑:“卞城王多虑了,属下特意安排他二人轮回投胎在他们家为棕榈树,护佑他们各自家人后代,受风霜雨雪雷电严寒之苦,只为给家人蒙得一片荫。这也是在为他们今生的弃家而走来赎罪,而他们为连理树,那是在续他们此生未了的情缘。这有何不可?”
“木小卉待阴魂不够严刑峻法,只怕会让他们将来肆无忌惮。”秦广王此话是挽回他的面子,但已表明他说不过木小卉了:“我看这两阴魂,还是让他们投胎于一个北岳,一个南海,永不相见!”
秦广王是无理说服木小卉了,就拿出他最后的杀手锏——核对并决定阴魂的命运。
木小卉见他这般无理,那也就不客气了,嘴角眉梢都平着,铮铮刀:“秦广王若如此决定,那且看陈萼余蕊的‘忘川河誓言’,为了永相爱,他们愿投入忘川河。”木小卉转眸向他们:“陈萼余蕊你们说!”
陈萼道:“若来世无法和爱妻共度,那情缘永世跳入忘川河。”
余蕊道:“在忘川河中与君日夜相守,何惧那虫蛇鼠蚁?”
木小卉这才勾起灿烂一笑,但面对秦广王后,很快消失:“秦广王,你听到了,他们有如此决心,而地府也是有规定的,阴魂可以自选跳入或不跳入忘川河。若他们跳入了忘川河,那就不必受三地狱的刑法,也不必轮回,那就不必为他们此生的罪孽业障受罚了。这岂不更是违逆了有恩念恩有仇报仇有罪赎罪的地府原则?”
秦广王无话可说了,他心里有这副算盘:若是让陈萼余蕊跳入了忘川河,那就真如木小卉所说违逆地府原则了。虽然跳忘川河是可以的,但如果是被他逼着跳入忘川河而不能报恩续缘,那他的错可不小了。这……
“此二阴魂执着,愿承受处罚,那就依照《阴司律》判他们的罪罚和轮转。”秦广王彻底让步了,眼神却死死抠住木小卉。
不过那又不是“望穿眼”,木小卉何惧?只听陈萼余蕊向木小卉道谢:“我夫妻二人垂泪感谢地府青天姑娘的厚德。”随后跟随鬼差去受罚轮回。
他们没有向秦广王道任何致谢之词,根本不必谢他什么,没谩骂他就不错了。
秦广王是碰了一鼻子灰了,不仅没有舌战赢他言中的无所谓的追魂令木小卉,反倒是句句被她这会,最后节节败退,在众鬼差的众目昭彰之下败给了这个他瞧不起的追魂令,不但没有将上次秦阿寿一案中失去的脸面给捡回来,反倒是来此自讨没趣,这下弄得脸更无处放了。他秦广王是上级地祈,脸大,更无处放。
木小卉则小赢了一场,但她更开心的是帮助了陈萼余蕊这对情侣。当然这少不了锦华在一边无声的慰勉和激励,还有他刚才出场一席话震住了不可一世的秦广王。所以木小卉少不了要感谢锦华,可又不便说,那就微微一笑,巧舌环绕轻舔一下俏唇。
锦华得其意,却是勾唇浅笑,继而冻着脸给她,木小卉得其意,不可嬉笑,继续审案。但烦人的是秦广王这尊佛却还不走,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但是木小卉没有请他啊,这位地祈刚吃了闭门羹,却仍厚着脸在此,非要治死木小卉不可。
水来土掩把。还是这句话,木小卉接了下一个阴魂。这可是个西方鞑靼女子,她的身份可不一般。
木小卉换了一本生死簿,看到:穆禄马贺,女,生于……卒于……,哈达族女领袖……
看到此不禁崇拜这位女子了,再看她一眼,委实吓人,这生死簿上明明显示她归西时已古稀了,但眼前这个着白色麻布衣的女子却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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