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领着一百个参赛者到一条水渠前。这时没人在乎木小卉的毁容了,都顾着自己的比赛和前程了,除了锦华、乌旸,还有镇元仙人。
锦华,不,是镇元子在简述比赛内容:“大家看到这条水渠了,上面有一块块的长石块,是供你们走过去的,这里一共一百块石块,这沟渠叫凤愁涧,这石块,我称它们为陆离桥。”
人群中有人笑话了:“就这引水沟渠能称作凤愁涧吗?这小石块也不配叫陆离桥吧?”
木小卉没心思去看说这话的人,她猜想这人定是前面比赛中成绩不错而骄傲的,以至于现在不知天高地厚了,敢说这话,必定已是趾高气扬了,心气达顶端就难稳定参赛了,必输!
镇元子也没理会那说大话的几个人,就继续赛程:“比赛名为‘陆离桥’,你们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走完这陆离桥,若是超过了时辰或是中途跌落,那就视为出局。”
镇元子话到这份上了,参赛者们也都可想到这石块不是眼中所见样,不知走上去后会是怎么个情况。
接下来就由锦华安排众参赛者上那陆离桥了:“一百座陆离桥皆相同,但为公平起见,也为消除尔等心中疑虑,你们自己选择去哪座陆离桥。若选中相同的桥,则猜拳定输赢。开始选桥!”
一声令下,参赛者中有些焦躁不安地去环顾四周,算着哪个方位最合适,运气最好。木小卉朝中间的陆离桥走去,此时那还是小石块。她回望了锦华一眼,锦华也只有给她闭眼抿嘴点头的鼓励。再看乌旸,他也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一块石块,与木小卉之间相隔一个人。他们的位置在一百个石块中间部分。选定之后就没有再去看其他人了,只站在开始处等锦华发出开始的指令。
其他参赛者中有的还算稳定,有的就捉摸不定了,在各个石块旁晃荡来去,始终选不定,殊不知,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心慌。还有些参赛者在争夺某个被认定是位置吉祥的石块,闹地不可开交。锦华出场按随机选择法才搞定。
镇元仙人在一旁粗略观察这一百人的赛前表现,已经初步判断比赛的结果和个人的成绩了。但暂时无人知晓他内心所想。只是,他那玉尘麈总是要去吃木小卉留在地上的柽柳。镇元子一指火向那堆柽柳,瞬间燃成灰烬,方才叫玉尘麈罢休。
“今日起三天内以杂草为食!”镇元子对他的坐骑玉尘麈气愤道:“多次令不改,只有这般罚你,若是再看那木小卉,令你禁食三日!”
脾气温和的镇元子是真生气了,不过这无关赛事,只是对他的坐骑罢了。所以那些凝神于比赛的参赛者们都未在意。
终于一百个参赛者站定好在水渠的石块前了,乌旸凝神静气等着跨越这水渠石块,一面又急着盼锦华赶快下令开始比赛。他凝神静气是为了比赛成功帮助木小卉,急着盼锦华下令也是希望赶快赢得首席,获得最佳,才有资本和镇元子叫板交换。
锦华也同样盼着比赛赶快进行,所以迅速排好参赛者后,就下令:“比赛开始,踏上陆离桥!”
参赛者们就一脚踏上了那个在他们眼中还是石块的陆离桥。一脚踏上之后,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他们只知道前脚是凤愁涧,后脚是水渠,双脚踏上去之后,就有人受不得了,叫喊了“啊”。这一声就掉下一个了,旁边的人受影响也掉下一个。木小卉看那两人掉落这凤愁涧后不知多久都没到底,而他们的“啊”的回声却在凤愁涧两侧来回响,久久没停,恐吓着其他参赛者的内心。
这凤愁涧着实是个悬崖峭壁,好在木小卉没有恐高,但面对这直壁,怎么着都会害怕。尤其是这水涧不同于一般的小河小溪。木小卉等人所在的陆离桥高耸入云,低头看那凤愁涧的水流股股如寒脉穿云而过,一湛湛清流映出红日的刺眼光芒。时而天色大变阴晴不定,红日换夜雨,阵阵水流声响彻幽幽暗谷,极是渗人。不一会儿,夜雨褪去,朝霞团团彩在太空中炫目着。这变幻莫测的天气就足以让参赛者们头晕目眩了,更何况是在这脚下摇晃的凤愁涧陆离桥上。
脚下的涧水飞奔浪高达千仞,高过了那陆离桥,就在参赛者们身边跳跃着,跳地人心惊肉跳。狂风无序而来,与那千仞高的碎玉浪花呼啸着,胜过狼鸣虎吼的恐惧。虽是清波,但终究因烟云而难见底,只可听那声音猜到那万顷波浪滚滚东去的豪阔壮观。一只只有鸥鹭在身边飞过,却是一飞一停的,唯恐掉落于这深不见底的凤愁涧,唯恐飞不过这长不见头的陆离桥。
连水鸟儿都惧怕这涧水,木小卉明白了为何这涧水会被称为凤愁涧,这两崖之间的桥会被成为陆离桥,镇元仙人说地没错。木小卉怀疑这第七道考验是镇元子出的,而不是那缄默不言的咸天皇。
扶着两边的扶栏,木小卉缓缓走着,却还感到那陆离桥在晃动地厉害,只怕一不小心就一个翻身栽倒在那凤愁涧里。
现在已看不清木小卉的脸是紧着还是松着了,就因那青鸾鸟留在她脸上的抓痕道道,也没人再愿去看她了。她也不管这些,只思忖着这陆离桥,明明在外是石块,可一踏上就变成了不见头的桥了。这应当是镇元子用“沙影术”设置的“沙影圈”,这是考验人的心性,若是定力不够就无法走出这沙影圈。
不过镇元子设置地很仔细,他没有将参赛者一人一个沙影圈,而是一百个人同在一个沙影圈内。不难理解他的用意:因为这沙影圈内过陆离桥,无法眉来眼去地作弊,大家都自顾不暇。而且,其中会有人因害怕而叫喊掉落,这会影响他人的心境,这也是对心性是否沉稳闲静的极大考验。
镇元子不但是心胸宽广,也是心思细腻啊。木小卉撇嘴一笑,却是不屑:可他设计青鸾鸟害我毁容却是心里黑暗,不够光明!
想着想着,不觉手旁的扶栏已经消失,那铁锁的陆离桥已变成木板的,但也算坚固,可木板变成了一长布条,这布条竟越来越窄,窄到只有一双脚宽的宽度了。陆离桥变成了一布条吊桥,摇摇晃晃飘飘荡荡,少有人能稳在上面,大多是左右摇摆。
在陆离桥扶栏消失,铁木布的变换过程中,已有十来个人经不起变换的吓唬而跌落下凤愁涧,参赛者们只听到他们狂喊“救命”的声音,却不闻他们落水声,也不知这凤愁涧究竟多高。这“救命”声不断回响,搅地人心惶惶。
不过这就是镇元子要的效果:谁能不慌不乱地闻叫喊声而不动摇就已是修炼到一定程度了。
镇元子在那沙影圈外观看参赛者们的情况却是这样的:一个个都在水渠的石板上挪动着,左右摇摆着,看似在挪动,实际根本挪不开脚步。而那些掉落在凤愁涧里的参赛者,实际是掉落在水渠里了,从水渠中爬起来之后就被天兵给请到一边了——出局。
木小卉等参赛者在沙影圈里听到的接连不断的“救命”声是沙影圈内的幻听罢了。
锦华在沙影圈外看到的景象也和镇元子所看到的相同,为了更清楚地看到这群参赛者的表现,他们都用手在眼前抚过一道风,打开了开天眼,细看沙影圈内的景象。
目前所看到的景象不太乐观:所有参赛者都还在陆离桥几丈远的距离,不敢往前走了。因这陆离桥现在是吊桥,越往中间就晃动地越厉害,所以很难保持重心移动过去。
镇元子有些失望:“这一百人是历经六关才到这第七关的,该不会就此成绩吧?”虽是失望,但镇元子也能优雅面对。
锦华就不一样了,他带领这些参赛者一路而上到第七关,多少有点感情,不希望他们在此崴脚。尤其是小卉,这一关与她的容颜紧密相连,他只怕小卉无法回复容貌而一蹶不振。
“镇元仙人这话怕是为时过早,看那日晷,赛时还不到一炷香,且这些参赛者还未用口诀心诀,所以我们还得再等等看。”锦华礼貌地否定了镇元子的话,只看小卉走的怎样,却看她情况不敢恭维啊。
镇元子则是纵观所有参赛者,看有无突出重围领先众人的优秀者。
眼看日晷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果真这差距拉开了,已有五六个参赛者将其他人抛在后面了。这其中就有乌旸。
镇元子将目光重点放在牵头几人身上。
此时的乌旸眼珠左右瞟瞟,见到前方无人,那就是自己领先一段距离了,可左右还有人与自己紧跟不放。若是不能抛开这些人,乌旸就无法取得优秀成绩,也就无法用成绩来做担保,保木小卉复容。
那现在乌旸必须立刻想法子抛开他们。他心中清楚着:这陆离桥其实不长,只是沙影圈中的幻影罢了。要走过陆离桥,冲出沙影圈的最好办法是念心诀,但是,乌旸不需要了,已走了那两炷香的距离,他已摸索出这秘诀了。也不算秘诀,就是法子吧,谁都能想到,只看有无实力把握。
乌旸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平定呼吸,一步接一步,运功将丹田之气下运到足底涌泉穴,这样即可将重心降到最低,最有利于走过这布条吊桥的陆离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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