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比她年长许多,自然不会让她这般闹,就简单平稳的一句话将她自主闭嘴了:“世间并不是所有事都可说出所以然,木小卉你记住,凡是你在意的人,就远离,此是为你为他人好。”
木小卉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始终想不透:要远离我在意的人?若是我在意某人,那必然是亲近的人,如何远离?镇远仙人此话是否谬论了?
“镇远仙人!”低头思考的木小卉抬头想问清楚镇元子如何解释那句话。可镇元子已趁她不注意时走开了,他身边的坐骑时而回头,怜怜地看着她。木小卉只有向那坐骑挥手,要道别了。
道别之前,镇元子向通关的五十个参赛者疏解阐明了一下这次陆离桥比赛,以便他们理解参悟,日后更好地参与比赛。镇元子提到的重点就是:“乌旸第一个以绝对优势夺得首席,且他是直接面对陆离桥周围的色声味,没有用任何口诀心诀,这是以阳克阴,直接面对,值得借鉴。木小卉是最后一个通过陆离桥,但她是以阴制阴,用了‘闭心门’之术,此乃道教不推崇的,以阴制阴即是说明无法面对沙影圈而采取躲避隐匿潜藏之术,此乃内心惧怕之体现,以至于采取逃脱之法,不可取。但木小卉最终通关,望你以后注意采用正面对视的方法迎敌。”镇元子看着木小卉,眼眸中颇有深意。
可锦华和乌旸就难忍受镇元子这样刻意地说木小卉的不对,但镇元子声望高,也就随他说去吧。在锦华和乌旸心中,镇元子帮小卉复容了就是大功一件,不必在乎他的言语。
其他参赛者听了镇元子的话后都牢记着,并集体说道:“我等静听镇远仙人教导。”
而木小卉单独回答:“镇远仙人教训的是。”声音像是在聆听教训,实际是无奈地回答:镇远仙人你自己说过,若不是你让我毁容,我也不至于用“闭心门”的极端方法来过这陆离桥啊。
心情沉重的木小卉也不知第七场比赛的赛后仪式是怎么结束的,只遥望镇元子远去的背影,他和他的坐骑玉尘麈共同腾云离去。
木小卉猜测镇远仙人可能会和玉尘麈谈论自己的无知和执拗吧,但再一想,怎么可能呢,镇远仙人怎会这么无聊。
而事实就是如此,镇元子时而用拂尘拍过玉尘麈的头,提醒道:“玉儿,美人香不一定都好,恐怕是最毒的也难说。”
玉尘麈却还是不断地回望着头,但已看不见竞仙大会的情况了,也闻不到它喜欢的木小卉身上的味道。
木小卉跟随参赛大军,现在说不上是大军了,因为只剩五十人。木小卉在其中,一起从七重山往八重山飞去。
乌旸在她旁边劝她不要太在意镇元子的话,木小卉只是提起一点笑,但愿去到八重山之后,心情会好些。
乌旸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比赛状况:从第五场开始,比赛就进入大规模淘汰的趋势,第五场扶桑树中,四百人淘汰两百,第六场崦嵫山中,两百人淘汰一百人,第七场陆离桥中,一百人淘汰五十人,都是半数淘汰,若按这淘汰率下去,那么第八场至少淘汰二十五人,到终场对决,也就是第九场,就还剩二十五人了。
木小卉听着乌旸这样分析,想想也对,后面会是个怎么激烈竞争法呢?
考虑着比赛,木小卉就暂时把镇远仙人的事放一边了。
到了第八层,乌旸和木小卉还未落在平地上,就看到那八重山上的一块块画好了边的长方形平地,一数,共有八块这样的长方地。
木小卉正猜测着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听乌旸道:“卉姐姐,刚才我的预料错了,这第八场比赛的淘汰率绝对大于半数!”
“为什么这么说呢?”木小卉还不太在意,只悠哉地看着那些长方平地,猜测着那是做什么用的,扭头想问乌旸,却见他崩紧了眉心,到处看留下来的参赛者,木小卉急坏了:“乌旸,之前的监考官都对你赞扬有加,你现在怎么这么着急啊?是猜到比赛了,害怕了吗?可不能这样……”
乌旸烦躁起来,焦躁地甩手道:“卉姐姐我不是害怕,我是怕你害怕。一看这八块长地方就知这是比武用的。这是你的弱处,如果我们相遇的话,我可以让你一局,但别的人就不会这么好心了。”
真到了比武的阶段?木小卉真的是害怕,以前卞城王教自己练武,但自己是左右不情愿,还从桃树精里溜出去玩。但那也不能全怪自己啊,自己是用功练习了“斗转星移”剑法,但这其中七套剑法连一套都练不好。就连狐狸心沫也对她摇头,让她令觅它法,可是看眼前……
眼前,乌旸在指这个点那个,说他打探到的消息,那些参赛者所带的兵器中有:凌云剑、扶摇剑、灵韵剑、福耀剑、谪仙剑、望舒剑、凌虚剑、空灵剑、连心剑、开空剑、卷帘剑、鸿蒙剑……
木小卉听得眩晕了,最后都不知自己听到什么了。
“卉姐姐,看你眼神直愣,是不是之前那毁容的事还害怕着呢?”乌旸还不知所以然,只是单纯地担心木小卉心情不好。
木小卉反映过来,摇摇头,勉力笑笑:“不是,”然后转移话题:“乌旸你的剑叫什么名字啊?”
说道这个,乌旸可就自豪得意了,从他那长长的有半个人高的包袱内抽出他的剑,向木小卉介绍说:“这是昀熹剑,是我在嵩山之巅的巨石旁练功而成,此剑是我练习嵩山七法与斗转星移剑法时,那巨石无意中练就生成的。我师父说这昀熹剑是我在太阳下练就的嵩山巨石,积嵩山之灵气意蕴、太阳之光辉荣旭,还有我本身的感知功力为一体,融入一剑,那就为它命名为昀熹剑,昀和熹均乃太阳光辉之意,也是这把剑阳气旺盛的意思,师父说有此剑在身,不怕任何鬼怪欺凌。”乌旸把他的昀熹剑拔出三分之一,向木小卉笑笑,像是在显摆。
看他这么自豪,还是可爱而聪颖的孩子,木小卉打心眼里为他开心。再看他那把昀熹剑,整把剑成金红色,金为主,略带红,剑把尾头圆润,剑柄都是阳刻的,刻的图案似一种动物,细看,那是三足乌——太阳神兽三足乌。果真是阳光下练就的宝剑啊。
剑刃五片,极长,似是护着那剑身,让人感觉不敢破坏此剑。这颀长的剑刃已突出于其他剑了,让人感觉这剑刃就锋利无比了,似是,似嵩山连天峰!对,就是连天峰。难怪乌旸的师父说这是集嵩山、太阳、乌旸,天人山一体的宝剑。
再瞧那剑鞘,也是不落俗套的圆头行,高尚辉煌中不乏温暖近人。再瞧那剑身,只是乌旸只拔出三分之一的剑身,木小卉无法看到全部,只有看那三分之一的剑身,浑身偏滚圆,但两侧却是扁平锋利的,再加之那高贵的金带红色,这摧枯拉朽、削铜剁铁、斩金截玉的力量便可见之了,而那斩妖除魔、消鬼伏怪的气势也是油然而生了。
这把金红的昀熹剑,配上性格爽朗豪放毫无藏匿隐晦的乌旸是在适合不过了。他的师父为他准备的真周到。
“卉姐姐,我猜想,”乌旸收起剑,一本正经地像模像样起来:“这场比赛应当是像人间选武状元那般……”乌旸分析不断。
木小卉却无心再听,她看看周围,想想乌旸方才所说,几乎所有参赛者都已从包袱内拿出了剑,这些剑都各有特色样式,且如乌旸所说,有美妙的名字,名字意义非常,或刚毅或执着或悠洒或憧憬或采用历史人名物名。
木小卉失落地看看地下,希望看到地府,卞城王曾与她说过,竞仙大会必有比武,比武最常用的兵器是剑。这不难理解,因剑是兵中君子,所以很多人选剑为武器,尽管竞仙大会没有规定比武一定要用剑。
乌旸的师父为他准备周密安好,从这把金红的昀熹剑就可看出,他师父对他成仙的估算是势在必得成竹在胸的。可木小卉的师父,心中的师父卞城王也是为她准备地缜密细致详尽,却没有给她一把合适的剑。虽拿了一把桃木剑给她练习,但那顶用吗?
而且,卞城王才华横溢操翰成章笔大如椽,却未给这桃木剑一个曼妙的名字。木小卉自己也是文采出众扫眉才子不易一字,若是说给桃木剑取个出众的名字,那绝不难,只是她希望自己如乌旸一般,有个师父赐予自己一把带有深厚寓意的剑。
此刻她的桃木剑与其他参赛者相比,是鸡蛋对石头吧?木小卉哀叹连连,这如何是好呢?
乌旸剑她半晌没回自己的话,就问道:“卉姐姐,怎么不说说你的剑?”
木小卉坐在地上,撑着下巴慨叹一声:“我有一把桃木剑。”忧郁着脸实难再笑了。
乌旸方才知晓木小卉不开心的原因,这下他也急了:“卉姐姐,你来竞仙大会之前没有准备好吗?这桃木剑是用来斩妖的,怎么能用来比赛呢?我看你……”乌旸计策多段,现在也没办法了,话也说不下去,只怕木小卉伤心。
木小卉接过他的话,淡然道:“乌旸是怕我输了比赛吧?”
“不是的,卉姐姐别这么想,让我给你想办法,”乌旸搔搔脑袋,开启了他的脑子,眼珠一转,很容易想道:“卉姐姐,竞仙大会可以提供兵器,你可从中选一把合适自己的剑。”
木小卉只得实话告诉他:自己连基本的“斗转星移”的剑法都不会,所以无论什么剑在她手中都是一样。
“唉,我倒是可以把昀熹剑借给卉姐姐,只是这昀熹剑与我心灵相同,魂为一体,不会听从你意,反倒会反攻你。”乌旸也坐在地上叹着气,两人都无法子了。
不一会儿,乌旸又想到:“卉姐姐,竞仙大会准备了十二班兵器,你可任意选一种。”
“这更不可能了,”木小卉忧郁的脸上却嘴角微起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十二班兵器,我一种不会。”
“啊?这如何是好呢,卉姐姐会不会赤手空拳啊……”乌旸继续想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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