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他将她一身嫁衣撕的粉碎,同她的尊严,一并踩在脚下。
洛殇在洛府已有半月,她的伤已经好了,遗憾的是,还是未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终究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三更天时,洛府上下便已是忙的不可开交,西厢房内灯火通明,红色的赤纱罗绮帐随着夜里为尽的暖风,高旋飘荡…
梳妆台前静坐的女人,面色如水般平淡,精致的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蛋儿,加之撩人的红色艳唇,显得她格外的妖娆美丽。头上戴着金殩凤翔步摇,金光闪闪,她的睫毛很长向上卷曲,微微的颤动。
洛殇美丽的双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却不知为何有一丝感伤,仿佛今日的重重情形都曾在梦里浮现过。
“殇儿…”
看见纳兰绒雅走过来,洛殇忙起身,带着笑轻唤“嫂嫂~”。这半月之久纳兰绒雅细心照料,她已全然将她们视为亲人,也一定不会让洛家因她获罪。
“快把小姐的喜服拿过来”
听见夫人吩咐,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将喜服呈上来,为洛殇更衣。
几分钟后,耀眼的绛红喜服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女人的美丽在喜服的装饰下更显倾国。
“真美~我们的殇儿真美~来,你过来自己瞧瞧”说着纳兰绒雅牵着她的手坐下,看着镜子中身着鲜红嫁衣的自己,不知为何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影子,朦胧的记忆若隐若现。
洛殇手指轻点额头,有些眩晕。“我……穿过这件衣服。”
听着她的话,纳兰绒雅猛然想起当日将军将她救下,抱回府中时,她的身上的确穿着红色嫁衣,为了不让她生疑,能够安心的嫁给晋王,纳兰绒雅笑了笑,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柔声说:“又在胡说,这样的衣服,我们女人一生中只能穿一次。”
收了眼底的疑问,洛殇没有在说什么,而是默默的坐了下来。
只听的门外喜婆差人催促道:“夫人,小姐,及时到了”
纳兰绒雅亲自为她盖好喜帕,扶着她柔声道:“走吧~”
将军府外很是热闹,红色的条幅赤亮显眼,大红灯笼随着清风轻轻摆动,朝中大臣各个接连道喜。
“恭喜洛将军,恭喜了”
“恭喜洛将军,洛夫人”
“……”
只是及时已到,晋王府的人却是迟迟未见踪影。
“怎么回事?”洛柯刚要打发人去瞧个究竟,只见远处跑来一人,边跑边高呼着:“来了来了,花轿来了”
热闹的爆竹丝竹声又继续奏响……
送她到了花轿前,来的人却不是晋王,而是晋王的贴身侍卫莫云。
“这是何意,晋王呢?”洛柯阴着脸,写满了愤怒,看来晋王这是故意要羞辱洛家。
“回将军,我们晋王近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亲自来迎接了,特吩咐小人,前来代劳。”莫云跟随晋王多年,性子同那男人如出一辙,冷漠高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有什么资格?”
“小人有没有资格,那要看王爷。”莫云邪魅的扬起嘴角。
临走时晋王特意吩咐过,去也要送一份大礼给洛家。
“及时已过,将军就不要再耽搁下去了”
“你……”洛柯额头上的青丝暴显,愤怒至极。
纳兰绒雅忙走上前,手轻轻的搭在男人正欲要拔出剑的手背上,她摇了摇头,随后笑着对莫云说道:“将军爱妹心切,舍不得妹妹这么早便出嫁,情理之中,还望谅解。劳烦莫大人一路上多加照顾。”
“那是自然”莫云也客气的笑了笑。随后他半倾侧身体,对着盖着红色帕子的女人说道:“王妃,请上轿”
而一旁的洛殇却是迟迟未动。
“王妃,请上轿”莫云再一次说。
隔着红色轻纱喜帕的女人,依旧未动。风吹着她的帕子轻轻飘动,唯美中,只听洛殇柔声道:“今日是本妃同王爷大喜之日,而你们却错过了及时,难不成这是你们王爷的意思?”
莫云轻皱了眉稍,微眯了眼眸,他不知这个女人想要玩什么把戏。
“王妃说笑了,都是卑职的疏忽”
“哦?既然是你的疏忽,那么,莫大人该当何罪?”
女人的一言一行,全然不像一个柔弱的洛家小姐,凌厉的话和作风,倒是让莫云觉得有些棘手。
他沉下头。“任凭王妃处置”
“跪下!”
莫云猛然抬头,显然有着千万个错愕,他从小便跟在晋王的身边,随他出生入死,这天下除了晋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下跪。
见他不动,洛殇加重了语气。“怎么,难道本妃没有让你下跪的权利?还是,耽误及时,顶撞洛将军,本就是王爷的意思,而你只是奉命行事?”
莫云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忍气吞声的跪了下来。
“既然你耽误了及时,断然不可护送本妃出行,你就好生的跪在这里,直到晋王召你回府,听明白了吗?”
忍着心中的怒意,莫云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回道:“是,多谢王妃不杀之恩,在下莫齿难忘”
洛殇冷哼一声,便是在人的搀扶下坐进了晋王府的八台大轿中,管玹丝竹声随着花轿逐渐的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这一别,便是注定了她这一生都要禁锢在那个男人的枷锁下,也注定了她一生的坎坷……
一路上的颠簸,舟车劳顿,让洛殇倍感困倦。
晋王府同洛府的百位精兵骑士,牢牢护送轿子中的女人,不敢有一丝疏忽。
西城门上阙,烽旗四荡,一黑衣男子双手背后,腰间一把长剑肃然长立,他微眯着眼眸,深邃的双眼看不出他此刻在打量什么,直到送亲迎亲的队伍渐行渐远……
将军府在京都的西城,而晋王府却在远远的东城,两地相隔甚远。直到鸿鹄归去,日落天边,才到晋王府。
“王爷不适,暂且不能来接王妃,老奴扶王妃进去吧”一句话便是打发了她,还未等洛殇开口,便已经被一位年长的嬷嬷带了进去。
隔着薄薄的轻纱,晋王府的阔绰奢靡,恐怕这京都里再也无第二个,待一系列的繁文濡节完毕,她便被人送入了所谓的洞房。
大婚之日,晋王府上到总管下至奴婢,没有半丝的喜悦之意。
也罢,这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她又何必在意。可她不知,这背后,是一场仇恨的风波,而她,注定了是这场风波的陪葬品。
今夜,无月~
本是大婚之日,晋王府却是格外的肃杀冷清,听说前来道贺的宾客都已被晋王府总管麻三娘请了出去,想必,也是晋王的意思。
婚房内,暖风透着窗子的缝隙吹着鲜红纱帐,缓缓飘荡……洛殇不知自己这样规律的坐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丫鬟们毕恭毕敬的轻唤声。
“王爷~”
随着推门声,沉重的步伐也随之愈来愈近,室内的丫鬟们行了礼,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关好了门,便退了出去。
男人喘着沉重气息,虽是隔着轻纱,依旧能感觉到他醉熏的模样,以及室内难闻的酒气。
冷邵玉掠过一眼床榻上的人,盖着红色的喜帊,规矩的坐姿不愧为受过世家熏陶的闺阁小姐,看着她,心中的怒火如同点了油气般熊熊燃烧,随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他迈着略微颤抖的步伐向她走去,高大挺拔的身材倚着床边的樽杆矗立在她的身前,冷笑一声,一把掀开她的喜帕。
在洛殇抬起头的那刻,她显然错愕。
“是你?”那日轻薄自己的白衣男人,本以为不会再见的人,居然是他?
女人本就倾城的容貌,加之今日的艳丽,更是让人难以抗拒。冷邵玉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堪比城阙的凤凰,美艳倾城。
他也未曾想到,那日的女子竟会是洛柯的妹妹。
俊魅孤傲的脸庞,男人嘴角微微扬起,薄唇轻抿,带着几分玩味儿,孤傲冷漠如同冬夜寒星般的眸子像是打量一只卑贱的玩物,随意的说道:“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洛殇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不想再同这种人有任何的交谈。
大婚之日,本该一袭华丽的喜服,却不想这个男人穿的如此随意,一身米色的宽松长衣。看来,他果真同自己想的一样,并不想接受这场婚姻。也好,这也是她所想的,说到底,他们都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只要演好这场戏,也就够了。
冷邵玉见她侧过脸,保持着自己的清高孤傲,顿时冷眸下沉,眉宇间满是戾气,眉头拧成深深的两道内旋,原本带有玩味俊颜的面孔顿时如同一座冰山,紧绷着。他冷笑一声,一把擒住女人娇弱的下颚,微眯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睛。
带着几分醉态,捏着她下颚的手随着女人的挣扎加重了力道。
“既然是来还债,又何必装的那么清高”
洛殇瞪大了眼睛,不知他在说什么,什么还债?
未等她开口,男人厚实的胸膛便已经将她扑在了床上,迫不及待的去撕扯她胸前的衣服,宽大的手掌擒住她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冷冰冰的抚摸着她的身体,在她曼妙的身子上游走,逐渐向下探去,直到看见她眼角流下的泪,他才清醒过来,随后很是嫌弃的放开她。
转过身,一甩长袖,坐在桌子前,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他醉了,居然会将洛家的女人当成她。
洛殇支撑着身子,弄了弄胸前被他突如其来的粗暴撕扯开的衣服,站起身,脸上挂着泪痕,却依旧高傲的看着他。一双含水的双眼微红,却是颤动不让泪流下。
“我们都是奉旨成婚,你不想娶我,同样我嫁你也只为洛家,既然事情已到此地步,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
听了她的话,男人突发嗤笑,脸上挂着懒散和鄙夷,随后一臂将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身上的寒气也越来越重,倾斜着靠近她的身子,带着邪魅的口吻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奉旨成婚?洛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邵玉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她狠狠的拽入自己的怀里,宽厚的大掌抚摸过她的脸颊,顺着滑下她的锁骨。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洛殇——”他的手慢慢的滑下,一把解开她腰间的丝带,将她抱起,宽厚的胸膛将洛殇抵在桌子上,如鹰的眼睛盯着她,如同伸缩恶魔的面孔逐渐放大。
“你挣扎什么,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欲擒故纵的女人。”他带着讥笑一字一句的谈吐着。
欲擒故纵?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能让一个风度翩翩的王爷这般狠毒的羞辱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冷邵玉抓着她的手没有半丝的松懈,反而男人厚重的力道更重,洛殇没有再去挣扎,索性别过头,任由他。
“一个债物还要保持它原有的孤傲,还真是有趣~”他邪魅的笑着,话语里带着无尽的嘲讽,未等洛殇来得及反应,男人的大掌一把扯开女人的绛纱红衣,鲜红的嫁衣从中撕裂,成了破损的残衣。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羞辱她,洛殇实在不知他口口声声说的还债是什么意思?含着泪的眼睛里满是恨意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碰你”邪魅的话音刚罢,男人松开了手,毫无防备可言,洛殇便是生生的被他推在了冰冷的石殿上。
冷邵玉拂下身,指甲勾起女人的下颚,眼中没有一丝的疼惜,轻笑一声,说道:“碰你一下,我都嫌脏!”
“呵……”带着轻浮与侮辱,男人踩着地上的嫁衣,从她的身子上塌了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晶莹的泪缓缓的流下,对于这个男人她并没有任何感情,可是他的字字侮辱着实让她痛心,洛殇不明白洛柯同纳兰绒雅到底瞒了她什么,她更想知道洛家到底欠了这个男人什么债,能让她这么羞辱自己。
“王爷~”守在门外的女婢们看着男人,一脸的戾气,加之满身的酒气颤颤微微走出来,便要上前扶他。
“滚开……”男人怒吼着,火焰般炙热的双眼,恨不得将一切摧毁,狰狞的面孔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想要撕咬所有猎物。
“是是是……奴婢们这就滚,这就滚”丫鬟们匆忙的退下,生怕惹了王爷。
王府里,谁人不知这位晋王,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四王爷,朝堂之上说一不二,他若是顺心,那便是春风沐雨,他若是皱了眉头,那便是一场血腥。圣上都要让三分的人,谁敢得罪。
月黑风高的夜里……到处红色彩带迎风漫扬,院子内,男人头发凌乱飘逸,一身逸仙般米白色锦衣夹裹下,他负气的举起酒杯,对着夜空中那轮弯月,笑眼朦胧,一口饮尽杯中酒。
“月娥,你怎么……可以不等我……”
“月娥,我的月娥……”
冰冷的酒顺着他的发淋漓而下,湿了他的衣襟,男人懒散的躺在石头上,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见一张女人的脸,她笑的好看,却在他想要抓住时,逐渐的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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