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文
超小超大

古风虐恋(7)

她看着自己身上歪七扭八的中衣,神情迷惑,竟不知身在何处。

一脸的惊愕,虽然如今脑子一片空白,可女子却没来由地觉得,自己绝不该是这般样貌……

老桂家的这时走上前,从妆台上拿过一把篦子,笑道:“我给姑娘梳梳头吧,钱婆子搜刮半天,到底抱不走这最值钱的,这妆台可是宫制,大爷得来之后,直接叫搬到姑娘这屋里,可不让西头的眼馋坏了,许是那时候,便生出了坏水。”女子看向老桂家的,疑惑“西头的”,或是那位什么三夫人。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原来是阿英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手里趿着一双土布的女人鞋子,脸上全是喜色。“娘,我回来了!”阿英笑呵呵地叫了一声,便将鞋递给了老桂家的。

老桂家的让女子在妆凳上坐了,替她穿上了鞋,不由笑道:“姑娘脚小,只有贵人家女孩才这般,先凑合吧,回头我帮你做新的!”说完,老桂家的回头看看女儿,笑问:“莫不是黑灯瞎火拾到金子了,瞧把你乐的。”

“刚才我回灶房,个个都在忙活,上去一打听,原来大爷回来了,”阿英乐呵呵地道:“这下平姑娘算是得救,或是用不着嫁给那花舅爷了。”

女子看向阿英,脑子又糊涂起来,到底她是大爷的通房,还得着这紫檀妆台,怎转眼就被逼嫁给那什么花舅爷,三夫人并非主母,为何这般胆大?

“姑娘,想个法儿,赶紧去求大爷?”阿英在旁提议道。

老桂家的犹豫了一下道:“姑娘,您自个儿端量着吧,花舅爷素没有好名声,吃喝嫖赌样样齐全,靠着三夫人撑腰,在府里真当自个主子一样,先头他娶过几个妻妾,最后都被他搓磨死了,有一位据说被花舅爷拿棍子生生打死,平姑娘要嫁过去,怕是……不好!”女子不自觉地抖了一抖,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可如何是好?”阿英在旁边着急起来。“事在人为,”老桂家的扶着女子坐回到床上:“或是这事儿……得求大爷给个说法,亏得大爷已然回府,倒未必没有机会。”

女子瞧着母女二人,不由苦笑起来,如今在这府里,她是两眼一抹黑,大爷在哪个地儿待着,她自是不知道,怕是就算大爷到了跟前,她也必认得出来。

毕竟夜深,阿英岁数小,熬不得夜,没一会便困到不行,老桂家的只得告辞,带着女儿离开了岁芜院。

一时,女子独自躺在床上,竟是脑子乱成一团,想来想去,只觉入了绝境。想到最后,女子竟睡了过去……

“平姑娘,良辰吉时,还不赶紧起来。”屋外一阵尖利叫声,把女子一下子惊醒过来。门猛地被人从外推开,进来的是那婆子,身后还跟了两个婆子模样的,瞧着手上似乎捧着什么。

“赶紧着,迎亲的人已经在东边角门等着了,”钱婆子径直上前,将正坐在床边发愣的女子一扯:“愣着做甚,今日平姑娘大喜,还不梳洗装扮上!”

话虽说得好听,钱婆子和那俩婆子手脚却不客气,一拥上前,有人拉胳膊,有人按脖子,三下五除二,将一件红彤彤的嫁衣,往女子身上套去。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女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开始拼命挣扎:“别碰我!”

三个婆子皆是体粗力壮之人,对付个年轻女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没一时,那身嫁衣已经裹在女子身上,一个婆子居然还拿了脂粉来,在女子脸上胡扑了一气,最后又拿了块布条,搓巴几下,塞进女人嘴里。

折腾好半天,钱婆婆将被反捆了双手的女子推倒在床上,吐了口气,道:“将她弄出角门,咱们的事儿便了结,回头拿着赏银,一块吃酒去!”

一个婆婆嘿嘿笑,瞧着女子道:“可惜这么娇嫩的,到了花舅爷手里,迟早成残花败柳。”“那是她自找的,当咱们那一位纸糊的不成,该她知道教训,”

另一个婆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平芷君自打被大爷带回府上,就跟三夫人怼着干,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成天盘算要爬到三夫人头上,等着吧,日后便是不死,也是进烟花柳巷的命!”

女子心下一寒,眼睛使劲闭了闭。床上女子早没了力气挣扎,头埋在那床破絮中,苦涩地笑了,原来她叫平芷君,还真是个高傲的,跟什么三夫人争宠,结果,眼瞧着便要落到一个烂人手里。

平芷君几乎是被拖出了岁芜院,婆子们倒是没绑她的腿,只一路连推带踹地往前走。穿过不知几道小门,钱婆子瞧着前头一个巷口,大松了一口气,笑道:“咱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算是圆满了。”

平芷君却灰了心,猜出到了角门,此时要被人扔出去,可不是这辈子便彻底糟蹋!

脚一软,平芷君差点要栽到地上。拐过巷子时,平芷君已经是被人拖着在地上走,青石板路一棱一棱,磨得她膝盖生疼。“大白天的,你们要去哪儿?”有人突然挡住了去路。

“如意姑娘可是要出门去,竟在这儿碰上了!”一个正掐着平芷君的婆婆立刻陪着笑招呼道,手却没松开。

平芷君忍着疼抬头,看了看挡路之人,原来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子,就站在不远处,眼神清淡地瞧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个小丫鬟。

女子该有二十左右年岁,穿着苏绣月华锦衫,配了条软银轻罗百合裙,眉目秀丽,身段娇俏,不过,巴掌大的小脸犹如挂着冰霜一般,尤其是在看清楚平芷君之后。

一错眼间,平芷君注意到,女子头上带了朵素花,倒像是在替谁戴孝之意,只不知这府里到底死了谁。

被唤作如意姑娘的女子神情倨傲,拿眼居高临下地扫了扫平芷君,随后瞧向婆子们,面带不悦地道:

“大白天的,倒瞧你们在这儿装神弄鬼,堂堂侯府,本是显赫门庭,如今怎么再无礼义教化,或是觉得没人管制了,大爷的脸尽着由你们去丢?”几个婆子一时面上讪讪的,明知是在骂她们,却没人敢回嘴,互相递着眼色,指望别人上去应对。

“如意姑娘救我!”平芷君已是瞧出来,这如意姑娘虽不确定是主是仆,只这作派,在府里便是说得上话的,否则也不能寥寥数语,教这几个嚣张的婆子没了话说,如今她也只能搏这一把,反正今日若被弄出角门,只有死路一条了!

“闭嘴!”钱婆子急了,居然直接在平芷君腰上踩了一脚。

“住手!”如意立时喝了一句:“钱婆子,平氏虽非正经妾氏,也是你主子,你这是以下犯上,主母在时,见你这种人,直接便要发卖了!”

钱婆子老脸有些搁不住,嗫嚅着道:“如意姑娘不知,她自今日,再不是府中之中。”

“什么意思?”如意眉心挑了挑,弯下腰来,打量起了这会儿趴在地上,明明穿着嫁衣,却满是狼狈的平芷君。平芷君抬起头,也看向了如意。

冷不丁地,如意大笑出来:“这什么鬼样子,脸抹得跟猴子屁股一样,我可记得,平姑娘平日最爱精致,大爷也极爱你精致。今日怎得这般谐趣,还被几个婆子挟制住,你好歹是半个主子,何来自暴自弃,被奴仆们欺负成这样?”平芷君觉出来了,如意句句嘲弄,显然两人从无交好,甚至自己颇受鄙视。

如意站起身,特地瞧瞧钱婆子:“府中世风日下,果然人心也不古了。”钱婆子眼珠子转了转,看来是惧着如意,这下干脆退到了老后面。

有个婆子大概耐不住了,终于脸挂了下来:“如意姑娘是随前头主母陪嫁过来的,正房的人,自是比咱们别房的奴婢高上一等,可如今……三夫人得了大爷的指派当家,这家当得或好或坏,还不得听大爷的。”

原来这位如意姑娘只是主母的陪嫁丫头,平芷君咬了咬唇,多少有些灰心,觉着如意除了跟婆子们斗斗嘴皮,只怕帮不上忙了。

“是呀,三夫人今日要将这平氏遣嫁,如意姑娘,还是莫要耽误人家良辰吉时才好。”另一个婆子赶紧赶紧附和。

“遣嫁?”如意一脸惊诧,立马质问道:“虽说是个通房,毕竟是大爷的身边人,我便问你们,此事可禀报过大爷?”

“三夫人自有主张,我等不过奉命行事,如意姑娘若觉得不服,便到三夫人跟前说理去。”挂着脸的婆子怼了一句。

“果然是三夫人房里出来的,倒是底气十足,”如意讽笑一声:“我还真不服,不过,自有说理的地儿。”平芷君听得眼睛亮了,未想婆子一番话,倒起了激将的用处。

如意拿手一指地上的平芷君:“平氏前次因着不敬老夫人,被大爷罚了禁足三月,也没听说要放出来,大爷临出门,也没说什么遣嫁,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别是……三夫人同病相怜,想把她偷偷放了,随便找个由头?”说完,如意瞧了瞧那几个婆子。

“如意姑娘,三夫人强逼我嫁给花舅爷,我死都不肯的!”听到这里,平芷君明白了,就算如意对她再多不屑,讥讽的话顺嘴能说出一大串,可人家更瞧不上的是三夫人,敌人之敌人便是同党,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花舅爷?”如意一沉:“我可记得清楚,平氏刚入府之时,花舅爷便调戏过她,当日可是被大爷手下狠狠教训过一通,未想他这贼心不死,这会子莫不是借她表姐的光,故意要讨大爷的难看吧?”

“我等不知。”几个婆子的表情都有些讪讪,显然这句指控,便有些厉害了。平芷君自觉有了希望,这时干脆从地上坐起,也不敢头上蓬乱的青丝,眼巴巴地看着如意。

“三夫人好大胆子,且不知既是大爷的人,再没有放出去之理,三夫人出身本就腌臜,可以成心要用她底子里那点腌臜,把咱们侯府搅得脏臭?”如意这回直接大骂起了三夫人,倒是骂得极痛快。那几个婆子个个低着头缩起脑袋,再没人敢顶嘴。

“平氏,你若三心二意,再不肯伺候大爷,我也不拦着,回头玷污了清白,你这小命也留不下了。”如意说完这一句,居然转身就走。

“如意姑娘!”平芷君吓得大叫起来,眼泪喷薄而出:“我死都不愿的,当日进府,我已发誓,生是大爷的人,死是大爷的鬼,今日是被这些婆子硬生生给擒过来。”

如意站住,转头瞧着那几个婆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本来我不爱管这闲事,谁教今日让我撞上,平氏,若真心不想掺和进姓花的那腌臜窝,便随我寻大爷,自个儿讨说法!”一待说完,如意转身就走,根本没说要等一等平芷君,随着她的小丫鬟立马跟在后头。

眼瞧如意没两步便走得老远,平芷君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追了过去。

手提着裙裾,平芷君一边跑,还一边往后看,生怕那几个婆子再追上来,却没想到婆子们乖乖原地站着,虽往这边一个劲地瞅,却没人敢追,显然,那位如意姑娘不是凡角,或真如婆子们所说,主母屋里奴仆,总归高人一等。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阔大庭院外,如意停住脚步,站到一处足有六尺高的半月门前。

那半月门上挂着个匾额,上书“衡阁”二字,平芷君小心地往里望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青石子路,两旁应该种着不少修竹,有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半月门两侧,此时站着几个小厮,众人目光,倒是齐齐地落在平芷君身上,谁教她此时一身嫁衣,脸上早已污了脂粉,狼狈得有些滑稽。

平芷君故作不觉,此处显然就是大爷居所,这回最要紧的是要将小命保下来,至于脸面的事,实在管不了了。

如意朝其中一人指了指,那小厮立刻上前,笑道:“如意姑娘,可是来见大爷。”“通禀一声吧!”如意淡淡地道。小厮立时朝如意拱了拱手,转身往半月门里跑了进去。

平芷君心里多少有些纳闷,她知道如意是主母房里的,所以那些本是张牙舞爪的婆子,见到她低三下四,倒也不奇怪,未想瞧着这里小厮的态度,对如意亦是颇为恭敬,着实教人看不懂,何来如意在这府中,地位如此之高?

“平氏,我把你带到大爷跟前,后头的话你自己说,那些内院小老婆争宠的事,我可不想沾连.”如意开了口,看向身后的平芷君。

平芷君立时谢道:“如意姑娘大恩,我没齿……”

如意立时打断平芷君:“少来,我不过瞧不上董竹云那恃宠生骄的嘴脸,用不着你记我的好,日后好自为之,少做些狐媚之事。”

“是。”平芷君忙点头,她只要保住眼前这一条性命,至于日后如何,哪有那闲工夫去盘算,还有什么狐媚事儿,虽听出又被讥嘲,不过活命事

大,只能任由人评说了。

“如意姑娘,大爷昨儿回来得晚,今日晏起,您来得也巧,不如进去伺候?”一个小厮这时凑近了,冲着如意调笑了一句。

如意眉头蹙起,直接“呸”了一声:“这混话,你也说得出口,不怕我啐死你!”

“咱这儿谁不知道,大爷回来,府中便要办喜事了,如意姑娘日后成了四夫人,还得您多多关照。”一个年岁大些的小厮笑了起来。

“话多了,不怕咬了自个儿舌头!”对这奉承,如意一点都不高兴。

平芷君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如意这般有底气跟三夫人怼上,原来日后是要平起平坐的。“如意姑娘,大爷让您进去。”报信的小厮已跑了出来。

如意“嗯”了一声,转头对平芷君道:“跟我进来吧!”正顾自琢磨的平芷君立时回过神,赶紧跟上如意步伐,踏进了半月门。

“来了?”一个男人低沉声音,从正屋一处格扇里传出,音调不高,有些慵懒,似乎还带了些笑意。

“大爷忙着陪王伴嫁,倒是辛苦了。”这是如意的声音。

男人哼笑一声:“阖府之中,也只有你明白我辛苦,倒是个乖巧的,值当我疼你。”刚才还冷言冷语的如意,这时已经笑了出来:“当日我家姑娘在世,对大爷最是嘘寒问暖,而今她走了,奴婢不过照着她的习惯问上一问,大爷您多心了。”

平芷君身不由己在外头听起了墙角,总算反应过来,原来这府中主母已然过世,现在想想,似乎昨日老桂家的也提过此事,所以三夫人这才得机会当了家。

“那一位死了多久,怎么还带着花?”大爷似乎埋怨了一句。

随后便听到如意在那娇嗔道:“你别碰我了啦,大白天的,你做什么?”

又过许久,屋里边再没人说话,只传来男女喁喁细语,偶尔还有嬉笑声。平芷君站在长廊上,心里不由摇头,这位大爷……只怕是个风流的,便是如意这般瞧着清冷的女子,也逃不过去。

许久之后,里面的男人说了一句:“那日在外头,我瞧见你父亲,已然跟他说了,要纳你为贵妾,他倒是点了头,日后我给他在府里安排个差事,毕竟只你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瞧我为你考虑这般周到,倒是你,还跟我在这里拿腔作调。”

“我何时拿腔作调了,您这侯府乃是非之地,”如意哼笑:“若您真心疼我,便让我离开这里,挑个老实人嫁了,省得他年我死得不明不白,被人用破席子一卷,扔进那乱葬岗。”

“有我护着你,谁敢欺负到你头上?”大爷很不高兴地道。平芷君虽耐心地听着,可越到后头越着急,里头人在那打情骂俏,她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能说到。

“可不是兔死狐悲,贵府上这才不到两年吧,

便死了不少姬妾,对了,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今日我便遇着一桩,不知大爷会处置,让我在旁边瞧瞧,心里也有个底儿。”如意这句话,总算说到了正题。

平芷君立刻精神一振,眼睛不自觉往格扇那边扫了一下,随即竖起耳朵,听着如意将三夫人在府中一手遮天,要把大爷后院的通房送给他表弟做填房一事,说得好一会。

等如意说完,大爷居然笑起来:“这等小事,你理会它干嘛,竹云如今在府中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要个女人送给他兄弟,也无所谓,这事我便是事先知道,也会答应。”

如意声音一冷:“大爷的意思,就听之任之?”

“一个通房而已,无足轻重,你日后是贵妾,与她一般无二,或是我……”大爷说到这时,竟是一笑:“或是我更疼你些。”

平芷君心下已经凉了,本就酸疼的腿不由自主软下来,“扑通”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谁在外面?”大爷猛地大喝一声。平芷君吓了一跳,此刻沮丧至极,连回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可不是您那通房走投无路,非要跟我过来求大爷饶命,这会儿在外头候着呢,”

如意叹了一声:“看来是我多管闲事,原来大爷为了一个宠妾,连自己面子都不要,算了,还请大爷开恩,放我出府吧,您府上之事,我也管不着了!”

大爷笑了笑:“我原还以为如意不过是吃醋,却未想,竟是顾念我的面子。”

如意哼了一声,冲着外面喊道:

“平氏,还不赶紧进来谢恩,大爷这是要放你出去做花太太,那位花舅爷吃喝嫖赌占全了,听说还心狠手辣,你呢,说不得能早登极乐,省得在这人间受苦!”

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平芷君一下子从地上爬起,勒头便进了堂屋,瞧着左手厢房门口站着如意的小丫鬟,便知道那是大爷的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奴婢见过大爷。”一进到里面,平芷君头也不抬地跪在地上,视线之内,不远处有一双男人的脚。“什么鬼样子?”大爷很是嫌弃地训了一句:

“就这么出来了,成心丢爷的脸?”如意在旁边扑哧笑了出来:“三夫人倒是想得周到,还记得给人家准备嫁衣,毕竟是背夫改嫁,三夫人可是在替大爷争面子呢!”平芷君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平氏,把脸抬起来给大爷看看。”如意故意道了一句。

“听说竹云要让你嫁给她表弟,可是你自愿?”大爷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回大爷的话,奴婢哪肯自愿,三夫人位高权重,并不管别人愿是不愿,今日一早,几个婆子押着奴婢便往角门那边送,说是花家的轿子就在外头等着,奴婢挣脱不得,”平芷君乖乖地回答:“幸亏如意姑娘仗义相救,奴婢才得喘息。”

如意这时笑了起来:“三夫人可不就是位高权重,人家可是生了庶长子,又是管家的奶奶,说不得日后还能扶了正…….日后侯府家要有一位卖布出身的侯夫人了,咱们大爷心胸真不要太开阔。”

平芷君心里感叹,如意能当着大爷的面说这番话,着实也是个恃宠生骄的,日后真的成了贵妾,只怕也是难缠的主儿。

此时如意神色,与方才平芷君初见时,已是大不相同,原本冷若冰霜,此时却粉面含笑,眉眼带着春色,半个身子几乎就贴着大爷。

倒是一转眼,平时君终于瞧到了大爷那张脸,端详片刻,也就明白了,为何如意此时神情大不一样。

原本平芷君以为,这位大爷如此昏庸,任府里乱成这般,总该上些年岁,却未想,这人瞧着不过20出头的样子,此时长衫大敞,坐姿有些闲散,斜靠在一张太师椅,头似有似无地搭在如意的身上。

说实话,面前这人真是衬得一张好皮囊,尤其是那双黑眸,眼角微微上挑,眼神虽淡淡的,却氲着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大爷轻启薄唇问了一句:“你瞧什么呢?”平芷君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她居然瞧着这位大爷,竟发起呆来。

“可不是多日不见,平姑娘对大爷甚为想念,这般痴心,您还舍得将她给了别人,”如意嗤笑一起,冲着外面道:“元霞,还不端盆水,给咱们平姑娘洗洗,今日她可是吓坏了,方才我碰到时,被几个婆子拖在地上走,这要让外人看到,可不说咱们侯府不讲一点仁义。”

外面应了一声,没一会功夫,如意的小丫鬟元霞,捧着水进来了。平芷君自觉从来没有当着男人的面洗漱,不免犹豫了一下,最后瞧见如意直使眼色,只得勉强地背过身,洗了一把脸。

古风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

相关小说

凤鸣天下之嫡女皇后 连载中
凤鸣天下之嫡女皇后
隗晚苏
简介:“既然老天爷给了我再活过的机会,我就一定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加倍偿还回来的!”一朝穿越竟成了上官家的四小姐,惩渣男斗小三她足智多谋,罚庶妹治继母他游刃有余。但是这样一个智勇双全的她,却始终敌不过他的围追堵截“喂,上官家的四小姐你就从了我嘛,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本书数字版权由“龙阅读”提供并授权话本联合销售,若书中含有不良信息,请书友告之客服。
79.9万字6年前
神兵小将之问心红尘 连载中
神兵小将之问心红尘
落雨微寒
简介:相思崖畔,彼岸花开。黄泉路上,奈何桥边。问天,我等你。今生注定,无缘安好。若有来生,定不负卿。铁心,我爱你。
2.0万字6年前
还珠格格非永燕之复仇记 连载中
还珠格格非永燕之复仇记
小小球球吖
简介:欣荣用计陷害小燕子,然后小燕子恢复记忆,最后报仇
5.8万字5年前
延禧反派要翻身 连载中
延禧反派要翻身
浅浅君心
简介:谁说尔晴不能成为人生赢家。
3.9万字5年前
姚琛:王爷你别跑 连载中
姚琛:王爷你别跑
沈承晏
简介:转载文哟
2.3万字4年前
护国公主之妖孽休想逃 连载中
护国公主之妖孽休想逃
兰清月
简介:这个大陆一共有六个国家,东陵国,御尊国,琉璃国,凤栖国,南海国和西宁国,沈将军沈钿有沈沐妍支招大胜途中被暗害了,沈沐妍得知是西宁国,这时西宁国往返,沈沐妍领旨出征大获全胜,回京被封为郡主号沐妍领兵两万。东陵国凌太子:听说沐妍郡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京城第一才女。琉璃国誉王:听说沐妍郡主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奇门遁甲无所不能。沈沐妍:天衣谷的神医风月鸣是我徒弟,暗影阁楼主暗魅就是我,我医毒双绝,我的血是至宝。沈沐妍被皇上赐婚给辰王为王妃为情所伤,怀了孕,被暗杀坠入悬崖,被凌太子所救,认出了亲生父母,而她是东陵国皇后的长公主,凌太子的亲姐姐,皇甫涵熙,见女儿伤心封了所有御尊国的记忆,生了一对龙凤胎名叫皇甫子睿和皇甫韵乐,再次相遇,他还能追回她吗?
4.3万字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