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紧,凌霜控制不住地脸色僵硬了起来,明明已经知道事情最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听闻时的心情还是一样的复杂极了。要说恨,她现在真的对谁都恨不起来,那些藏在骨子里的恨好像随着岁月的流逝也跟着脱胎换骨了一样。
加上现在有了晨晨,她也慢慢体会了一个做母亲的心情。爱有时候就是会让人疯狂到失去理智的,从一开始她就被冯湘莲安在了对立面,成了她想象中的敌人,从而慢慢真的演变成了她的敌人。这一切只能说造化弄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三个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是真正好过幸免受伤的。
可是要她放下心结去关心冯湘莲,恐怕对她们双方都是一件此生都不可能接受的事。既然不恨也不愿去原谅,那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莫不关心、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了。凌霜轻轻垂下眼眸,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也和我无关。从此,他们的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白静轻叹了一口气,心疼地说道:“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明白,凌枫确实有太多的不得已,他不是不敢为你奋不顾身,只是深知奋不顾身以后你们也不见得会幸福快乐。这么说也许不公平,但是在你们这段感情里,他比你痛苦的多。所以你就原谅他吧,不要把他也归结成伤害你的帮凶,因为我知道这样你会更痛苦的。”
“我没有。我没有怪过他……至少现在没有。”凌霜本想争辩,可话一出口便底气不足,这世间爱和恨本来如左眼和右眼,就算相互看不见对方,但它们确实是并立存在的。因为确实爱过,所以也真的恨过。
只是爱情本身一半靠缘份,一半靠执着,你说要带我去远方,却又让眼泪灼伤我的翅膀,让我飞不走也留不下,除了置之不理,任由它变淡,好像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曾经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她希望他能如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就算历尽千艰,也要带她逃出那个压抑的牢笼。可惜她不曾想到,凌枫又何尝不是同她一起关在牢笼里的人。两个相同处境的人,谁又能真的救赎得了谁?只不过是相互拖累罢了。
余生本来是个不喜欢过生日的人,但和凌霜的“试爱”已经过半,他们好像还没有一起有过什么重要的节日,所以兴致勃勃的提出要为自己过一过三十岁的生日。他准备周未在自已的房子里办一个小小的聚会,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介绍给凌霜,同时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心思,他想借此机会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每个孩子都喜欢过生日,晨晨也不例外,为了要巧克力味还是水果味的蛋糕她已经纠结了好多天。
凌霜也很是忐忑,她从来没有刻意去讨好过谁,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会。对余生她是感激的,不管是为了自己为了晨晨又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她都想努力做的好一些,同样纠结了几天,她也没想到要送些礼物给余生。
见她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余生好笑地问道:“晨晨是纠结蛋糕的味道,请问你又在纠结什么呢?如果你怕太吵,那就我们自己过吧。”
凌霜忙急急说道:“不,都已经约了你的朋友,不用为了我刻意去改变。我……我只是不知道应该送些什么礼物给你,我没有送别人礼物的经验。”
说完,面色复杂地低下了头,她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小七,小七总是说“你就是老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而她真的相信了,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笨呀,情话是情话,现实又是现实,自己一直在索取小七的爱,却从来没有在行动上主动表现过几分……
不,这种时候不要想起小七了好不好?她懊恼地抬起头准备换个什么话题来转移一下这样尴尬的局面。抬眼间余生正目光深情而绵长地垂视着她,她的目光闪烁的厉害,心跳也跟着乱了起来。
余生轻轻托起她尖瘦的下巴,一手扶上她的腰,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喃喃道:“真的要送我礼物吗?我可以现在就要吗?”
她光洁的脸愈见晶莹,大脑像失去控制一般炫晕,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拒绝,他的目光滑过她的眉眼,鼻尖,最后落在她带着浅浅粉红的唇上。他试控性地低头朝那里吻去,彼此相触的片刻,像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两颗心不再颠沛流离。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这一个多月以来,她虽然没有刻意拒绝,但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他凑过来带着醉人温度的气息。但此刻她却有些无力,甚至有些不舍那片温热的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紧紧地闭上眼睛,两只手紧张不安地紧紧拽着余生的衣角。
余生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便迅速地转开了视线,他怕自己的唐突惊到了不安的她。
听到余生的心跳声有力的传来,凌霜突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又做出让人误会的反应,真是不应该。她又一次的觉得懊恼极了,双手无力地推在他的胸前,眼里噙着泪低语道:“对不起,我……”
也许是自己太心急了,余生轻笑:“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
她一怔,目光呆呆的望着他,眼里的泪光闪着点点光亮,他又一笑把她重重地搂在怀里:“我有大把的时间等你,等你让我住进你的心里。只是不要这样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好不好,你根本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怎样的折磨。”
天地良心,那里有含情,充其量含了些内疚好不好,凌霜委屈地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没有。”
余生用下巴不停的在她软软的头发上磨蹭,兜兜转转,让自己多少年来魂牵梦萦的人儿如今这样鲜活的在自己怀里,这一切真的比做梦还让人感觉虚幻无常。
生日那天,凌霜叫上了白静,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偎在蓝诚的身边。她和余生一样大跌眼镜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或许是交流的内容太过明显,蓝诚大大咧咧地拉过身后的白静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嫂子你可还是我俩的媒人哦。”
见白静脸上笑意盈盈,眼神却是犀利地瞪了蓝诚一眼,这样的爱情游戏凌霜心知肚明。忙摆手:“别,我可做不了你俩的媒人。你们这是郎有情,妾有意,悄悄勾~搭上的,可别扯上我。”
白静这才羞答答地拉过她,矫揉造作地嗔道:“看你说的,你就不能换换词呀,说得我们好像西门庆和潘金莲似的。你要记住你是个文化人,文化人怎么能说的这么直白呢。怎么着你也得说成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你才是文化人,你们全家都是文化人!我没说成狗男女就已经很客气了,我说你怎么会事呀,不会是那天受了点刺激所以就……”凌霜没好气地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她本想说饥不择食的,可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蓝诚,明明饥不择食的人好像是他。碍于良心,她便只得把真话假话都给生生咽了下去。
白静也不恼,嘿嘿地傻笑:“你听过一句话没有,管它白猫黑猫能抓着老鼠的就是好猫。饥不择食也好,天长地久也罢,今天有吃的就成,谁去管明天。姐姐,想开点,这年头老鼠越来越少了,你要珍惜呀。”
凌霜语结,这是什么破比喻,无语道:“你才是猫,一只贪吃的疯猫,小心吃多了不消化。”
“那也好过眼睁睁地见老鼠从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也无动于衷的猫,饿死活该!”
余生的朋友果然是不多,除了蓝诚就是医院里熟悉的几个医生。只是没想到刘娅楠会不请自来。
见余生错愕地站在门口,她轻轻笑道:“怎么?好歹也算是朋友吧,连生日都不敢请我了吗?上次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同样也付出了代价,为此我连工作都失去了。我们算是扯平了如何?”
余生见她神色平静,一脸真诚,这样一来到显得他想的太多,只得客气道:“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的聚会,只要你不嫌无聊就一起来吧。”
从进门开始,刘娅楠便控制不住自己地往凌霜身上打量。她不怕输,只是觉得自己输的毫无道理,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好像本身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既然如此,那她就还有机会,是谁说的藕断了丝还连着的,他们的人生已经有了交集,只要她不想断那它就断不了。爱情从来都不是坚不可摧的,所以,她以退为进,她还就不信了,自己还拼不过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生日过的很简单,几个人围在一起吃着余生自己煮的火锅。席间蓝诚打趣道:“我们余大医生什么时候爱上做饭了,你这是要弃医从厨呀。”
几个医生也跟着笑道:“就是就是,你长得又帅,还能医能厨,还叫不叫我们活呀。做人呢,不要太追求完美了。”
余生不紧不慢地夹了些牛肉到晨晨碗里,又夹了些青菜到凌霜碗里,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打趣,仍旧是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你们这些人呀, 吃也堵不上你们的嘴。”
上次在医院见过的年轻医生,余生叫他关鹏飞,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凌霜又看了看晨晨,一本正经地问道:“余生,你当初为什么选了儿科呢?”
凌霜也停下来望着余生,这还是个有趣的问题,虽然他看起来确实很喜欢小孩,但也不至于为此专门去当儿科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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