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珍惜眼前人

荒唐缠~绵后，凌枫怅然所思地站在窗前抽烟，他从前是不抽烟的，不知从什么时候竟爱上了这样燃烧殆尽的感觉。

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从点燃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结束，过程有多激烈，燃烧的速度就有多快，直到化成尘埃四处飘舞时，才反应地过来原来再炙热的情感一旦碎了便什么也拾不回来了。

唐爱余从后面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说话是一贯轻松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你看，只要你往前主动了一步，我们之间不但有了故事，说不定还会有孩子。”

说完，自己就像得到向往以久的糖果似的，格格地笑了起来，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就是如此的开心，好像全世界的幸福此刻都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

凌枫不为所动地看着手里的烟灭掉最后一点火星，才缓缓转身：“你想要什么？”

“什么？”唐爱余有些疑惑，她想要的还不够明显吗？她想要他的心情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你现在可以提一个要求，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我要和你结婚，我想要一个有你的家，我想要你的心，你愿意给吗？”

“你想结婚可以，至于心，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凌枫把手里完全熄灭的烟头弹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云淡风清地说。

唐爱余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事情太出乎意料，竟让人觉得十分的不真实，又或许这对凌枫来说本来就是不真实的。

她木纳地望着凌枫，大脑像生锈了似的无法运转，一双手本能地抓紧他的衣服，好像要从中获取些力量方能使自己搞明白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凌枫蹙眉：“怎么？你不想？”

不想就最好了，他明白是自己太卑鄙，居然利用一个如此善良美好的小姑娘来寄放自己无处安放的心。他不想这样做，但他真的管不住自己那颗中了蛊惑的心，他现在连关心凌霜的身份也没有了，所以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身份。

看着眼里涌着激动惊喜还有幸福的唐爱余，他有一瞬间的退缩，默了一瞬他微微垂眼：“钱，房子，车子，你都可以选……”

“不！我就要你！”唐爱余一个哆嗦，如梦方醒。

她用运转不太顺畅的大脑想明白了，凌枫显然不是因为爱她所以才愿意娶她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这样他离凌霜的距离会稍近一点。

可那又怎么样，她要的不过是时时刻刻能看到他，至于什么真心不真心，这是很微妙的事情，现在没有不一定将来没有，同样的，又有多少真心最后都变成了假意。

见凌枫表情复杂地望着自己，她有些心疼，心疼他也心疼自己，感情是个什么鬼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让人面目全非，不知所谓。

缓了缓，她换回轻描淡写的态度：“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娶我，但没关系，因为我是真心想嫁给你。不如这样，我们交给命运决定如何，如果这次我有了孩子你就娶我。如果这次我没有孩子，那就等我有了你再娶我。可好？”

凌枫怔忪片刻，面色难看地怒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从来不自欺欺人，我只看事实。”唐爱余低下头，表情不可名状。

都说太过聪明的女人是值得同情的。人之所以痛苦，在于明知错误还要云追求，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在为难自己。

心里一阵五味杂陈，他情不自禁地用力抱住了她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喃喃说道：“如果你家里同意，我们就结婚吧。”

凌霜睡到天快黑了才起床，居然忘记了接晨晨，她忍不住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忙起身往外冲。刚到卧室门口，就听见客厅里余生和晨晨在聊天，她突然又想起来睡觉前她有打电话让白静去接一下晨晨。或许是送来的时候，余生在家所以没有吵醒她吧。她不禁停下了脚步，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盘旋，她不知道今天过后她和余生将何去何从。

自己最直接的反应是不舍，不舍余生的温柔，不舍这短短的弥足珍贵的家的感觉。

客厅里晨晨似乎有些不开心，她说：“没有爸爸是件很丢人的事吗？为什么我觉得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越来越怪。”

余生摸着她软软的头发，沉思片刻说：“首先呢，晨晨有爸爸，而且有个很棒的爸爸。只是人生无常，他不能陪在晨晨身边，我相信他比你更难过和遗憾。不过，小时候我妈妈常对我说，亲人死后就会变成一颗星星，它挂在天上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最关心的人。所以，你怎么知道你的爸爸没有在不远处用他的方式爱着你，关心你。”

“这些我都知道呀，可是星星有什么用，在我跌到的时候不能搀扶，在我哭泣时不能拥抱，就连同学们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也不能去解释。在他们眼里，我看到自己像个可怜的小丑一样。”

晨晨一向表现的很乐观开朗，此刻泪眼朦胧地低着头，让人看了不由的心生怜惜。余生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感动晨晨愿意同他交心，一方面又心疼这个小小的女孩表面坚强，内心却在承受着许多不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

他拿过一个靠枕放在晨晨背后，然后伸手搂着她小小的肩膀，微笑着语气轻快地说：“现在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天，我和邻居大叔一起打扫一个大烟囱。那烟囱只有踩着里面的钢筋踏梯才能上去。邻居大叔在前面，我在后面。我们抓着扶手，一阶一阶地爬了上去。下来时，邻居大叔依旧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后来，钻出烟囱，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邻居大叔的后背，脸上全都被烟囱时原烟灰给涂黑了，而我身上竟然连一点烟灰也没有。”

晨晨捂着嘴格格地笑：“然后呢？”

余生笑着继续说：“我看到邻居大叔的模样，心想我肯定和他一样，脸脏的像只小花猫，于是我就到附近的小河里去洗了又洗。而邻居大叔看见我钻出烟囱时干干净净的，就以为他和我一样干净，于是就只是草草洗了洗手就大摇大摆地上街去了。结果，街上的人看到他都笑痛了肚子，他们还以为邻居大叔是个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呢。”

“哈哈……”晨晨和余生一起大笑了起来。凌霜在房间里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笑完后，余生郑重地看着晨晨的眼睛说：“其实，谁也不能做你的镜子，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镜子。拿别人做镜子，白痴或许会把自己照成天才，同样的，天才也可能会照成白痴。你在叔叔心里是个乐观善良的小姑娘，你懂事体贴还很有趣，你是我所认识的小姑娘中最完美的那一位。我和你妈妈一样爱你，其实爱你的人还有许多，比如白静阿姨，白爷爷白奶奶，包括天上的那个爸爸。你也许看不见，但你的周围全部都是满满的爱，所以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首先你要认清自己，知道你是个活在爱里的幸福姑娘就可以了。”

晨晨仰起小脑袋，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夜空中最纯净的那颗星，她天真地说：“虽然我知道你是忽悠我的，但是忽悠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我知道了，我要开开心心的成长，要活成自己所期望的那个样子，对吗？”

余生哑然失笑：“对！你说的对极了。不过，你这么聪明懂事又早熟，我觉得好有压力，我这么平凡怎么敢做你的爸爸呢。”

晨晨急急地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才不是哩！你如果愿意做我的爸爸，那我肯定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后又降下音量弱弱地问：“你会成为我的爸爸吗？”

“我很想，也很努力。但不管我是爸爸还是叔叔，或者只是一个医生，我都一样的爱你，这点不容质疑。”

“那我们拉钩，永远做好朋友。”

“行，拉钩，永远是好朋友。”

一大一小的手指钩在一起，许下了最真诚的承诺。

屋子里的凌霜早已泪流满面，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以一个难题的形式出现在别人的感情里，她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份安稳的幸福而已。然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愿望，老天爷都不舍得给。

得到许诺的晨晨欢天喜地地推开房门，见凌霜傻傻呆呆地站在门口，她尖叫着大笑起来：“妈妈，原来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太过份啦。”

凌霜尴尬地把她搂在怀里，哭笑不得地否认：“我那有，我分明刚刚才起床，正准备出去你就进来了。”

余生跟在后面进来，眉欢眼笑的地望着她们，情不自禁地伸手把母女二人拥在怀里低缓有力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们。”

接到母亲的电话，他是震惊又恐慌的，震惊平和如母亲也会这样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去见凌霜，恐慌他们的贸然会不会吓走凌霜。尤其是听说凌霜反应激烈，他更是心乱如麻，那一刻他更加的确定如果爱上，就不要轻易放过机会。莽撞，可能会后悔一阵子；怯懦，却可能就是后悔一辈子。

现在，她们母女两人在他怀里又笑闹，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圆满美好，不管前面有任何的阻挡，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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