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城山海（十七）

午饭后，盛夏坐上郑秋的副驾驶。

“送你回戏班？”郑秋笑弯了眼睛，嗓音温柔。

“不，带我去警署。”

盛夏想起失踪三天的小尾巴，眼里满是担忧：“戏班丢了孩子，十二岁、男孩，叫小尾巴。小尾巴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是戏班的武生，一直跟着戏班走南闯北、常年在外。三个月之前，回狮城的路上遇到劫匪，我去找当地的警察求救，他父亲为了拖延时间、保护戏班其余人遇害。戏班回到狮城，我师父、师娘将小尾巴接到身边照顾，他们二老年纪大了，养孩子力不从心，三天前问我和师妹、六子，谁愿意照顾小尾巴。小尾巴知道师妹定了亲、很快会有自己的孩子，六子也在攒钱娶媳妇儿，不想拖累他们，趁我们商量事跑了。这孩子把我忘了，我不用攒钱娶媳妇儿，可以照顾他。整整三天不知所踪，真让人担心！”

他说完拽着郑秋的手臂，神情急切：“小尾巴的父亲为保护戏班没了命，生前对我很好，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小尾巴，确保他平安。帮帮我，多派些警员找人！”

“我安排所有能调动的警员上街，尽快找到孩子。”郑秋拍了拍盛夏的手背，柔声安慰，“放心吧，最近的治安很好，孩子不会有事。”

他开车带着盛夏来到警署，说明小尾巴的长相特征，刚要派警员找人，突然接到黄有财打来的电话。

“郑sir，我接到内应密报，程恢的义子忠信怀疑刘雄武的妻子洪颜、儿子刘振东合谋下毒，害死刘雄武，将他们抓去山海帮风云堂审问。程恢接到消息，带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叫什么小尾巴去作证，证明洪颜母子没有害死刘雄武。看起来要内斗，你带着警员突袭，以 持 械 斗 殴为由抓人。”

郑秋挂断电话，对盛夏说：“小尾巴在山海帮风云堂，我带你去找他。”

他命令警员集合，开车离开警署。

*

忠信从洪颜家中搜出毒药，外包装上的字迹和刘振东的一致，他咬定刘雄武之死和洪颜母子脱不了干系，打算为前帮主报仇之际，郑秋带着警员冲了进来。

“小尾巴！”盛夏跑到程恢身侧，俯身抱住瘦弱的男孩，“你这孩子太着急，话没听完就跑！我不用攒钱娶媳妇儿，有的是时间照顾你，班主同意了，以后咱们一起生活。”

小尾巴在戏班住了十几天，和盛夏关系最好，他听完盛夏的话，高兴地在原地蹦了几下。

“盛哥哥，我听立春姐姐说，你和总警长住在一起。”男孩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指了指不远处的郑秋，小声嘀咕，“他就是总警长？看起来好凶，我害怕。”

“他在忙工作，工作期间必须严肃。”

来风云堂的路上，郑秋将黄有财的话转告盛夏，小尾巴来这里作证，他知道是谁害了刘雄武？

“小尾巴，你认识山海帮前任帮主刘雄武？我听人说，你是来作证的？”盛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问着小尾巴。

“我阿爸常年不在家，一个人住被 人 fan 子 盯上，雄武帮主带着山海帮的哥哥冲进人 fan子的老巢，救出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小孩。雄武帮主请我们在酒楼吃饭，打算吃完饭送我们回家，不知道哪道菜有毒，他吃了口吐白沫。”小尾巴停顿片刻，继续说，“我怕连累戏班的哥哥姐姐，跑去码头打工养活自己，凑巧碰到雄武帮主的跟班阿祥哥，他带我找到程老大，说是帮洪颜阿姨作证。”

郑秋敏锐抓住重点，据小尾巴所说，刘雄武在酒楼吃饭中毒。

他放柔声音，指着洪颜和刘振东问小尾巴：“刘雄武请你吃饭那天，在酒楼见过他们吗？”

小尾巴摇摇头，忠信像是被人恶意挑拨，死咬洪颜母子不放：“他们母子不用露面，潜入后厨下毒，买通服务生端给雄武叔就成！”

“忠信，这包 粉 末 不是毒药。”刘振东为证清白，从忠信手里抢过纸包，将纸包内的 粉 末 一口咽下。

真相因此揭晓，洪颜不忍 家 暴，曾起意毒杀刘雄武，刘振东提前获知，以维生素混合糖粉冒充毒药，避免母亲 杀 人。

程恢因忠信为难洪颜母子发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幕后主使黄有财姗姗来迟，见此低声问郑秋：“无功而返？就这么收队？”

“一场误会，洪颜母子没害人，不收队还能怎样？”

郑秋不想搭理黄有财，掏钱递给随行而来的苟警官，指了指盛夏身边的小尾巴：“妻子和孩子都有了，人生圆满！我今天很高兴，请兄弟们喝咖啡！”

苟警官朝郑秋敬礼，笑嘻嘻地说：“恭喜郑sir 当上 阿爸！谢谢郑sir请客！”

*

夜幕降临，狮城一片宁静祥和。

盛夏安顿好小尾巴，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郑秋端着两杯红酒坐在床上。

“郑sir，孩子睡了，你想和我浪漫一下？”他关上门，挨着郑秋坐下，笑问道。

郑秋将酒杯塞进盛夏手里，端起手里的杯子和他碰了碰：“求 女 昏 成功，的确应该庆祝。”

片刻后，他们饮尽杯中酒，相 拥 倒 在 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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