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彩霞烂漫,云朵像是被风吹着的火焰般的张扬,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站岗的侍卫身上都蒙了一层艳色的流光,看起来美丽又温暖,倒是叫这个冷冷的深宫多了些活力和梦幻。
宫里看起来像往常一般的安静平和,谁也不知道其中暗潮涌动,只等夜幕的降临,一张大网就即将铺开,只等着猎物上钩。
龙榻上,九五之尊的皇帝却虚弱的躺着,自从历经丧子之痛,他就久病无医,日渐消瘦,近日更是缠绵病榻,卧床不起。皇后和皇上身旁的大太监、太医、宫女们时时照料,华安也时常来看他。
皇上刚刚被扶起,背枕着床侧的柱子,皇后正吹凉了药,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就听着门外有小太监报“华安公主来了。”
刚才还满脸愁容、一脸衰败之相的老人立刻就容光焕发,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急匆匆的咽了口中的汤药,示意皇后扶他坐得高一点,用虚弱的声音说“快传。”。
皇后将手中的药碗递给站在旁边的宫女,然后将皇上扶得坐高了些,又大声的对外面的人说“快传。”。
华安进门时看见的就是皇后扶着皇上坐起来的场景,两个人都看着自己,她连忙上前,劝阻道“父皇,可使不得,您怎么不乖乖躺着,您生病了,治病要紧”。
“躺也累了,”皇上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坐坐也好。”
“华安来了就好,那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稍作歇息了,你们父女俩先叙旧,臣妾先下去了。”皇后挂着温婉的笑意,打趣道。
华安看着皇后离开了,连忙上前,坐到了皇上的旁边,端过宫女手中的药,喂给皇上。
一边喂药,一边心疼,“父皇,苦了你了。明日怕是还有一场风波。我陪你一起。今晚守着你,别人在我不放心。”
“华安啊,”皇上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皇爷爷肯定交代了你一些事情,只恨你不是男儿身,不然也不会出现今日之局面。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皇兄啊~”
“父皇,今日之事,错不在你,你莫要过分苛责自己,这江山终究还是父皇的江山,父皇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汴京子弟过于蛮横,难以继承大统。”皇帝叹道。
“我犹记得几天前父王从修书给禹州的赵宗全,让他辅佐太子。”
“实则心中未明啊,掩耳盗铃,只是想稳定朝纲。”
“就要来不及了啊。”赵华安低低的呢喃。
皇帝并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轻咳了几声,又问了一遍。
华安回神,说道“回父皇,药吃完了,我说您该睡了,我替您守夜。”
“华安费心了。”皇帝闭了眼,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仿佛整个人轻松安心了不少。
“不妨事,这本就是我们做子女的本分。”华安示意宫女将药碗拿了下去,让出床来,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床前,又让人泡了一壶浓茶,用以醒神。
夜,静悄悄的。有的人一夜好梦,有的人却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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