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霞浸染白昼,黄昏独自愁,那一抹歃血的红影,摇曳在经年的渡口,等待命运因果轮回。
在脑中回荡着寂寂的暗香,令人缠绵悱恻。
生月换上女儿装,梳着凌云鬓,步摇微颤,一颦一笑,摇曳生姿。常言女,为悦己者容。非是虚言,初见墨离,便一见倾心。
在执明印象中,她一直都是男儿打扮,说话也是直率豪迈。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恍惚了,生月也只是个柔弱的女子,需要男人保护。
“王上!依臣之见,此地适合埋伏,最近天寒,河水结冰 ,我军若在此…………”生月指着画帛上的地图,与执明讨论道。
“嗯……”执明回道。眼睛却看着殿外,一直在等待一个不可能的期遇。
“阿离!你来了!”又是惊喜,又是害怕。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怕希望落空,怕期待成泡影。
墨离看了一眼执明,余光落到地图上,生月以为墨离在看她,微微欠身行礼,能自由进出王上螭龙殿的人,想必不是一般人。
“看来,是我失礼了,扰了王上,墨离向王上赔罪,臣告退!”墨离一意神会,本来是来请求执明将杜巡交与他的,现在看来,需要自己亲自去囹圄一趟。
原来他叫墨离……墨离,墨循枯木苦禅意,离尘青灯照佛心。生月暗自念起了诗,情意如酒渐醇香。自己应该去解释,莫让他误会与王上,生月疾步追上去。
“公子留步!”生月见他停下,踏着方步向前。
“姑娘何事?”
“我与王上只是君臣关系,故……故”说到此处,生月也不知如何作答了,羞红着脸。此时她只想立刻奔赴战场,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看着执明渐渐清晰的身影,墨离不觉心中燃起的无名火经了东风,肆意横行。
“姑娘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诶!”生月寻不出话来挽留,又气自己嘴笨。
“阿离!”不知道执明是腿短,还是路太长,还及不上一个姑娘。只顾喊他的名,也不敢追,怕又被骂得一无是处 ,那句“你也配!”久久的在脑中挥之不去。
“王上……唤他阿离!”生月一听,便猜得执明与墨离关系好,日后自己只进宫勤些,也能再遇见。
“是,阿离是我的……兰台令”执明解释道,“你刚才找他何事?”
“我就想解释一下,怕公子误会我们是君妾关系!”生月也不像刚才那样羞怯,坦然地说道。
“嗯!还是你思虑周全!”他也想解释来着的。
囹圄
狱门上的铁链拴着铁锁,哐哐当当被打开,墨离让狱卒将杜巡带出来,昏暗的角落,才一天而已,就已狼狈不堪。
王上说了,凡是墨离大人的要求,都得一一俱全,否管什么要求。
“哼!何必救我,我命于你无用,你命于我无策,我没有解药!”杜巡冷冷的说道,仅有两个狱卒托着。浑身的血迹,看来是有很多人看他不惯,接机报复他。
“我知道你没有解药,因为解药……都被我给毁了!”墨离在前走着,牢狱里的细小纤尘在光亮处飘零。
“你命于我无益,我要的是若越的!”墨离顾首,露出森冷的笑容。兑若越手执上古剑,八把神剑之一。他如何不好好利用一番。
“你……墨清颜!”一个活在世上,却要走向绝命之路的人。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更短”
墨离之前就已经中了骨魂毒,现在无疑是雪上加霜。
“是吗!真是漫长呢!”墨离邪魅一笑,让人们把他丢进马车内。
“不过这天下之主,我做定了!”天下,如今看来挺有意思的。本来在这世上孤独的活着,也挺好,却非要把他卷入这乱世风云。
慕容离,这个身份他很喜欢。至少,这样不是替别人而活!
兑若越驾车,按旧送了墨离一根柳条,只是今夜他是离人。他的命已经是墨离的了,只要墨离说,随时可取。
只是宫门深似海,几人能笑到最后。
兮照台
冷冷的月光,温酒一杯浓雾袅袅,一双透彻的眼睛如暗夜星辰。
独坐水榭上,醉眼朦胧。再次睁眼,东方既白。洗浴换衣,舞剑风雪,也许不久之后,自己再也握不起剑了,只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搅弄风云了。。
“大人……大人,有个姑娘要见你!”一宫人急促跑过来说道。
“不见!”
“那……那姑娘生得貌美,说是从江南来的,对了,还有一封信!”宫人跪下高高举着信,又不敢靠近。只知道王上知道时,火冒三丈,一直守着人家姑娘,生月将军也是带着怒意。
墨离收回棠溪剑,接过信函只是觉得眼熟,也没看一眼。
“走吧!”墨离看着,和声说到。
这边,执明向看囚犯一样打量人家姑娘,生月站立一旁,要不是为了见墨公子,又怎么会在宫门外把她捡来。
半个时辰前,生月从外进宫,见这女子一直求禁卫军让他进宫,一直重复寻恩人——墨离字清颜,吾国兰台令。
“王上!墨大人来了!”
墨离来了,看了一下,恍惚想起来了,却唤不出名字。
“小女子苏锦城见过公子!”那自称苏锦城的姑娘见墨离来了,欠身行礼。
执明当场就想丢给她一句“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不过看阿离的表情似乎对她印象不是很深,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苏锦城,王城中未有过苏姓的世家贵族,想来是出自普通人家,看来不必担心了,门不当户不对。墨离公子一定是她的,生月想到。
“姑娘多礼了!”苏锦城这名字,实在陌生了,墨离也未表现出。
苏锦城多虑的看了旁边的空气,似是在说执明和生月打扰到他们谈话了。
“这是王上和……将军!”墨离不知生月姓名,只得这样说了,虽然很多余,但他确实想不起来眼前人是谁。
“嗯!”苏锦城看出墨离没想起她来,补充道“锦城亦云乐居士,写……墨循枯木苦禅意,离尘青灯照佛心的锦城……”
云乐居士,临安有名的才女。除此之外,再想不起来了。
“锦城知道先生不喜文文弱弱的女子,便去学了武术,先生精通音律,故而又学了琵琶,先生从不与我谈及自己过去,故而去了先生游走的地方,塞北的秀丽风光,江南的潋滟多姿……走着先生走过的路,追逐着先生的背影……此番前来,是逃婚来寻你的,只是想任性一次,不然怕自己后悔”苏锦城应该是知道墨离想起来了,所以直接打开话匣。
这样的女子,性情如此刚烈,阿离肯定不会喜欢的,但万一阿离心肠一软……,执明鞋底如焚火一般。
墨离顿了顿,“看来今天墨某注定是个无情人了,”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也表达清楚自己的态度。
执明才舒缓一下,怎么如今的女子一点也不矜持。
“不知先生可有喜欢的人?”知道自己徒劳无益,可还是想多说几句。
“有罢……”墨离笑着说道!
生月一听,如晴天霹雳,借故离开了。
“那她一定很幸福,她知道先生心仪她么”
“他不需要知道”墨离刻意像不经意间扫视一下执明,见他剑眉紧蹙,面露冷色。自己却不知为何,内心一热,烤火一般,说不清感觉。
“先生可喜欢过小女子”
“姑娘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墨某也是俗人,自是喜欢过”
“恐怕先生对别家姑娘也是这般说辞,不过我也知足了”苏锦城玩笑的说道,举止言谈,大方得体。
“是的,姑娘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那小女子告辞了,其实不才配不上先生,世间的女子没一个配得上”苏锦城收起琵琶,准备离去。
“姑娘,若真的不想嫁……”
“先生的方法定有用,小女子一定会听,但还是不要说了,他若愿意,我会嫁的,他对我何尝不是我对你一般,为了世间少一个如我一样的伤心人,我会好好待他,也希望先生早日觅得良人……!”苏锦城看出来墨离会给她建议,说服那人不再追着自己。
“来人,将那千里马送与这位姑娘!一路护送到家!”执明立刻吩咐道,似乎忍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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