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见无人接下去,看来这局是他赢了。洋洋得意起来,他爷爷是当朝侯爷,谁敢跟他争。
“羽琼开酴醾,相思裁嫁衣。娉娉月中桂,画眉带杏归。素尘苍灵晚,飞作枝头梨。冷屏幽兰醉,浪淘千古音”[羽琼花,酴醾花,秋海棠,桂花,杏花,雪花,梨花,兰花,浪花]
霎时安静的楼阁被这一温润清雅的嗓音打破,众人闻声看去。那人红衣椅栏,微醉,似笑非笑。
“呵呵呵……,这位公子,你这诗中这么多花,真的也有,假的也有,你说你不是个花花公子,谁信啊!我又怎敢把妹子交与你手……”见墨离十分眼生,虽说长得好看,但没点靠山是保护不了她们姐妹俩的。
“掌柜的这话就不对了,人家公子花都裁成嫁衣,为你家妹子做媒了,还许了白头不相离,任他千古风流!怎么……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那座中一中年人提醒到,自认为这诗意他还算能揣度一二。
小侯爷一看,是墨离,不禁有些后怕。“下一次,我会让你成为任何一个地方的死人!”,没想到他还是个文武全才,自愧弗如。又怕此刻溜走输了颜面,以后还如何在此立足。
墨离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只是醉了听人作诗就忍不住诗兴大发。有些乏了,准备离去!
“好,那就下一局,比武!”那女子起身,开始认真起来了。
见无人回应,那女子笑道“要不小侯爷,您先来,您可是我千红楼的贵人呀!”
“啊!”小侯爷惊恐万分,看了一眼墨离。想起当日。“不来了,我不来了,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丢点颜面算什么,丢了小命就得不偿失了。
能把小侯爷吓成这样,看来不是一般人。“那今日胜者就是这位公子了,素尘出来吧!看看是否还称意。”
原来这老板娘名琼妃,妹妹名素尘,感情墨离把这两姐妹都写入诗中,美人也是花啊!真是妙极妙极啊!
“那公子穿的是红衣,不如就在此拜堂吧!”众人起哄……
“全由姐姐定夺,妹妹听着便是!”那叫素尘的女子见了墨离,乖巧应到。
见墨离要走,让人上前去拦住。
“公子以为我这千红楼是什么地方,你既无意娶妻,又何故毁我妹子姻缘”那叫琼妃的女子冷笑说道。
墨离突然心一抽紧,吐出一口鲜血。将酒一饮而尽,本来就体寒,如今已是雪上加霜了。
“在下是个薄命人,怕误了令妹的终身……”若不是场下呼声贯耳,墨离可能至今都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些什么。
那琼妃不听,只管让人上去绑。此时的墨离毫无招架之力,手已经挥不动燕支,晃晃悠悠的感觉有人将自己托起,微妙的温度靠近自己,那来势汹汹的下人不知如何就倒下了。
“你一天就只知道在外面给我拈花惹草”耳边传来执明的声音,墨离浅笑安然,将手挽到他脖子上。
“走吧!”执明看着怀里安顺的墨离,满意的笑了。马车疾驰向宫中驶去,现在找他,只能靠直觉了,这次准,不知道下次灵不灵。
我乃瑶光王子慕容黎,誓以我血,护我瑶光,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墨离突然惊醒,闻马蹄声急,执明将自己抱在怀中。
“怎么了?”怀中人儿忽然惊醒,执明有些不解。
难道是慕容离知道我要灭瑶光,托梦与我?墨离想到。
“无事”墨离想要起身,执明却死死的抱住不放。自己力不足,奈何不了执明。
“王上,放臣下去!”墨离凝眉,不悦的说道。
“不放!你为何对我总是冷冰冰的!”执明置气的说道。
“因为臣尸骨已寒,只是留个躯壳在人世罢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
“王上!”墨离轻声唤到。
“你说……”执明犹豫一下,看着墨离。
“臣累了”他是真的累了,这世事沧桑,使他身心交瘁,如秋之落叶。
“那你睡吧!有我在呢!”执明捧着墨离的头,缓缓贴近自己。
“现在……现在还不能睡!”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未终,还有天下还未平定,还不能睡。
“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可我却记不得你,为什么?”
墨离低声道,泪水打湿了执明的衣襟,似是在小声抽泣。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要眷念过去……”听见阿离哭,执明心不由一紧,犹如被人用羽毛在心里挠一般难受。
“若我与你只如初见,又何须如此感伤别离”
他就要死了,却还舍不得死。如果只是如初见,慕容离不会是墨离,而是天下共主。
如只若初见,墨离会是江湖逍遥公子,过着逍遥散人的生活。
可只是初见,执明就对阿离魂牵梦萦了,这对他不公平。只是初见,执明就对阿离倾尽所有了。这对他不公平。
“次日黎明,你来兮照台,博弈……,倘或你能胜,此后,阿离便什么都听你的……”墨离笑着,凑到执明耳边温和说道,嘴角泛甜,靠在执明肩头阖眼睡去了。
“为什么?”阿离,执明轻声喊到,见墨离睡了。
莫名开始担心,像毒草在蔓延,在心底扎根之后疯长。阿离……为什么呀?他不明白。为什么好不容易能像回到过去一样,现在要说这种话。紧紧护着怀里的人,好怕下一刻就消失了。
次日
残香已冷,兮照台却不同往日清冷,原来是昨夜执明让人添了几炉木炭给墨离取暖。暖流似一层薄纱盖在身上。
墨离坐在棋盘一端,手持血色棋子。不急不缓的下着,执明中途问话也不回答。
执明的棋艺虽比不得他的,但还是不容小觑。
墨离凝眉一看,伸出的手又抽回去,捂嘴咳了几声,想起了昨夜的梦,太过真实,仿佛亲身经历的一样,现在还历历在目………………
大雨滂沱的宫殿之内,记忆里雷电交加,一身着王袍的白髯老翁,手持骨鞭抽打自己。
这第一鞭,是为父教子无方。
这第二鞭,是为君治国无能。
这第三鞭,是为师立范无功。
这第四鞭……,父王别打了,儿子求您了,白衣少年冲过去抱住那老翁,泪和雨融在一起。
老翁将他推开,扬起鞭子——这第四鞭,是为……人不忠不孝,上伤先祖之名,下愧后世子孙……
是儿臣的错,
那白衣少年掀衣跪下磕头认错,额头的血液被和在雨中被淡化,仿佛从未有过。
儿臣不该贪顽逃学,不该欺骗父王,不该意气用事,不该学文弃武……是孩儿的错,请父亲责罚,莫要……莫要为不孝子动气……少年一句一叩头,雨水灌入嘴里,卡着喉咙,却固执的不咳出声。
雨声越来越大,溅在地上冒起大大小小的水泡,终于不听见老翁的鞭笞声。少年缓缓抬头,跪过去抱住老翁。
父王,儿臣知错了,此后儿臣定认真修学,勤勉练武,熟记古今先贤之著,通晓国内外之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言慕容黎所立,天地人神共听,倘若违背,身受天雷电斩,狱火所焚。
那老翁终是扔了鞭子,俯身说到,孩子,你乃天选命定之子,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不能为自己而活,你身上背负的太多,这天下苍生需要你来解救,但以后你就是那至凶至恶至毒之人……不管你将来是为人君还是为人臣……。你要怪就怪父亲无能罢,无能……本王无能啊……就唯一的孩子,上天却偏偏选中了…………哼哼……啊!我慕容氏究竟做错了什么!
那老翁哭起来,苍老的声音在雨中久久不散,是作为君王的无奈,作为父亲的疼爱!
“ 阿离……阿离!”执明连喊几声,阿离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不过这样也挺好,自己要赢了。
墨离始终没想起那孩子的姓名,容貌也没看清,目光落到棋盘上,这自己是下的是什么,看着执明得意忘形的笑容。不免一笑奈何
“咳咳……”
“阿离是不是病了!”执明关切的问道,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咳个不停,还总是心不在焉,可能是嫌他愚笨吧!
“无碍!”墨离手里握着一把棋,下的时候没握紧,全撒在棋盘上,棋局被毁了。
“嘿嘿!阿离使诈,还好本王记性好,我马上复原……哈哈……”执明坏笑道,反正自己快赢了,就不计较了。
执明捡起血色棋子,感觉有些不对,这棋珠是湿的,像在……,执明摸着,是血!棋子所落之处都是血……
“阿离!”
墨离歪靠在椅子上,握棋的手鲜血淋漓,顺着指尖滑落。刚才一直用手捂着,是血滴石所以一直没看出来……
执明将墨离横抱起,红袖中的三根红线如轻烟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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