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锦觅把玉收了揣好，暮芊芊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该润玉回来了。瞄了瞄无所事事的锦觅一眼，她倒是一门心思都在灵修涨灵力上，奈何咱们的大殿下谦谦君子恪守礼节，上万年的时光过去了还是一尾处龙啊。

这可不行，再这么下去，早晚得重蹈覆辙。那不如...

　　“锦觅。”暮芊芊冲她笑眯眯，“你别再打玉里面灵力的主意啦，以后也别再问火神殿下要灵力。”

可锦觅还是满脸痛心，“芊芊，一千年，一千年的灵力啊！”

“灵力，你可以问大殿下要啊，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他的就是你的。”

可以吗？锦觅扬起疑惑的眼，问小鱼仙倌要灵力，她总觉得开不了口。还是问凤凰要的好，虽然凤凰小气吧啦的，但他的灵力好骗多啦。

“反正，”

暮芊芊扳正她的身体，“我要去月下仙人的府中一趟，你呢，就乖乖的在这儿等大殿下，别动其他的歪脑筋！”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月下仙人嘛，这会怎么想去他那儿了？”

“我去给你和殿下，寻两册灵修的秘法啊。”暮芊芊笑得有几分猥琐，提起裙子就跑，她得刺激刺激润玉才行。

待润玉回到璇玑宫，便只剩锦觅寻着满宫的花色神色恹恹。

父帝先前便已传过话，这会见那一旁等候的仙侍便知是何事。润玉冲锦觅微微一笑，“润玉值夜后与昴日星君交谈了几句，叫锦觅仙子多等了。”

“不碍事不碍事，”锦觅站起身来，“小鱼仙倌回来就好，我等的，其实也不久。”

锦觅这会看他，心中想的却是芊芊说的可以问他要灵力，但是面对礼貌却疏离的小鱼仙倌，她怎么说出口嘛？

“怎么不见芊芊陪你？”润玉接过仙侍手中的卷轴帛书，随口一问。待走到她跟前将文书打开，也不等她回答又道：“这便是四千年前，父帝和水神仙上立下的婚贴。”

婚贴上的字皆是小篆文，鲜红的朱砂色并未因过去千年之久而有过褪色。

“好字！”

锦觅接过来端详连连称赞，“这太微二字遒劲有力，洛霖二字飘逸清奇；至于你的润玉二字嘛，行云流水却透露出峥嵘风骨。”

锦觅妙语连珠，“小鱼仙倌，你连字都写得这么好，果然是，仙途不可限量啊。”

得多说点好听的，要灵力才方便嘛。

润玉抵不住她的夸奖，笑容温柔羞赧，取了月白色的琉璃笔蘸了千年墨递与她：“一般一般，现在还要劳烦锦觅仙子，补上你的名讳。”

毛笔递得更前，润玉收回一手负在身后，唇角带笑的模样好整以暇看着她。

锦觅犹豫了，生出一股作为学渣的惭愧，“可是，可是我的字写得不是很好看。”

这天下，恐怕不会有人写字比之暮芊芊的还要不能入眼了。润玉温雅，笑意苒苒：“无妨。”

“那好吧。”这便是不能拒绝了，锦觅只得接过笔，又蘸了蘸墨，才端正地在婚贴中润玉的名讳下空着的地方，一笔一划地添上两个字。

锦觅。

润玉一旁看着，眉睫轻挑。

“字写得不好看，污了你们一手好字，可别见怪啊。”锦觅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她写得最好看的字了。

拿过婚书来看，润玉轻笑，意有所指道：“锦觅仙子过谦了，你这字体似曾相识，仿佛受过名家指点。”

锦觅被他的形容逗乐了，“什么名家指点啊，都是凤凰逼我写的，我跟着他，也就练了百来年吧。”

“原来如此，旭凤最擅飞白体，神采飞扬，飘逸显眼。”

润玉将写好的婚书交给仙侍，吩咐道：“退下吧。”

那仙侍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见夜神大殿似乎对未婚妻的过去并无半分芥蒂。也不知他是不是太具有掩饰性。但若真拿他与宫中仙侍之事来做文章，貌似这水神之女与火神殿下之间也不清不楚了些。

仙侍恭敬地福了身后，捧着婚书下去了。

魇兽悠悠而来，锦觅就怕润玉一个不满意要揪着她练字，赶紧转移视线。

“小乖乖，”几指拈拢，在手上变出一片嫩黄的白菜叶心，锦觅兴致勃勃地去逗弄魇兽，“看，这是什么？”

魇兽轻嗅了两下，神情不悦。

“好好好，”锦觅投降，“给你放地下，你自己吃吧。”

傲娇的小魇兽更生气了，转身就向润玉的方向去。

奈何主人又不是暮芊芊，哪里会护着它。润玉伸手顺抚了它的头，温声劝解它服从，“魇兽，乖。”

被主人出卖的小魇兽只能又蹦跶着身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吃锦觅放到地上的叶子。哼唧，以前暮芊芊都是抱着喂它的，边喂边给它顺毛，主人顺毛技术一级好！

锦觅这才顺心了，盯着乖乖吃菜的魇兽叹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吃软怕硬，有前途，有前途嘛。”

润玉瞧她逗得开心，便提意道，“润玉并无什么珍贵神物可赠予你，只有这魇兽，还算稀罕少有。仙子若不嫌弃，便让它从今往后与你出入随行。”

真的吗？

锦觅弯下身看着魇兽甚是喜欢，连忙道：“怎么会嫌弃啊，只是小鱼仙倌，那它长大后我可以把它当坐骑吗？骑鹿可比自己飞省力多了。是不是啊小乖乖？”

坐骑。

润玉眼波微澜，倒也也没说什么。

锦觅向来大大咧咧，也未觉哪里不妥，这会还对着魇兽表示亲近，“以后那就辛苦你啦，我尽量不吃胖好不好？”

润玉瞥过魇兽，当日她说，这魇兽原是为了监视才放于她身边的，如今这罪名，怕真的是要坐实了。魇兽到底是神兽，察觉到了什么，望向润玉的眼中隐含控诉，最后也只能委屈地低下头不能逃走。

往前，这还是他嬉笑逗弄不用动心机的时日。润玉面上惯挂着温润的笑，对着那一人一鹿道：“润玉清寒，一生以寒夜为伴，它日锦觅仙子若嫁我为妻，还望锦觅仙子不要嫌弃。”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正经严肃，锦觅心中揣计，听闻凡间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啊。况且小鱼仙倌灵力高强，往后一起灵修，灵力定能长进不少。

“不嫌弃啊。”

“我觉得还挺划算的。”想起芊芊说了，只要成了亲，那小鱼仙倌的就是她的了。锦觅笑意满满，迫不及待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灵修啊？”

润玉稳稳当当，“不着急。”

啊？锦觅心情顿时抑扬顿挫，“可芊芊说，就算是未婚夫妻，也是可以灵修的。灵修是两个人互相对彼此爱意的表达，小鱼仙倌不愿和我灵修，可是不喜欢我？”

润玉挂着的笑终于僵了，暮芊芊，她竟会愿意，如此去教另外一个女人。

说到暮芊芊，锦觅便把先前的玉拿出来，窥窥润玉走神的脸色，“小鱼仙倌，你怎么了？”

暮芊芊究竟多想把自己推进别人的人生，润玉狠狠制止才稳住了心神，转眼对待锦觅便少了那份耐心，“我没事，芊芊最是不知礼数，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真的没事吗？锦觅察觉到润玉说话的口气都冷淡多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他不开心了。只将手中的玉递上去，“那，这个给你，芊芊说但凡凡间女子，总是要送定情信物的，男子佩玉，女子什么恩情，罗缨来着。”

定情信物，是她与旭凤的寰谛凤翎，还是从不曾被人珍惜的龙之逆鳞。往事一番番历来，润玉目光寡淡，心间都是冷意。

他与她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情，从前是他一意孤行的执念，而今是他最为不堪的证明。

见他没有要接去的意思，锦觅晃晃手中的玉，“嗯，芊芊还说，这个龙形的应该代表小鱼仙倌。”

“这些凡间的礼数，锦觅仙子大可不必理会，既然这是在天界，便按天界的规矩来就好。”

润玉不愿过多纠缠，“芊芊作为宫中仙侍，越发爱偷懒了，我回来这许久也不见她。”

啊？

锦觅嘴快，“芊芊去姻缘府找月下仙人了，说是要为我们找灵修的秘册。”

呵，润玉心中蕴起暴怒，暮芊芊，很好！

（字数少，更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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