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苏遇暖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衣摆,“那要怎么办?”他可千万不能死啊!要是他死了在这里,那明天早上让别人发现的话,她不就成了杀人犯了?杀人犯是要坐牢的,到时候她一坐牢,或者一抵命,奶奶的医药费不就没人支会了么?
看她紧张的模样,迟玄的心底微微一动,将她扯近,低声道:“子弹要尽快取出来,不能去医院,所以这子弹得由你来取!”
“什,什么?”苏遇暖这下连声音都颤抖了,“要我取子弹?迟玄你没搞错吧?我不是医生啊!”
“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不能去医院!”
“可是……”
“你听我说!”迟玄脸色苍白,可是声音还是很冷静:“去拿把剪刀,再拿把摄子,再取一些洒精,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说完,迟玄便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伤口正涓涓地流着血,脸色苍白得可怕。
苏遇暖吓得将绷带按在他的伤口上,紧紧按着,疼得他一直紧皱眉头,他扣住她的手腕。“别再按了,你如果不帮我把子弹取出来的话,那我今天晚上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迟玄的声音越来越弱,见那血没有停止的趋势,苏遇暖终于急了,从刚才从房东那儿拎来的医药箱里的东西倒了出来,然后左翻西找,翻了半天才将迟玄要的东西找了出来。
又去房东那儿要了一些酒精之后,苏遇暖颤抖地将工具放在床边。
“你别怕。”迟玄颤抖着声音说道,“先拿酒精给我的伤口消毒。”
“好。”苏遇暖将酒精倒在绷带上,然后清洗着迟玄的伤口,迟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苏遇暖忙将手收了回来,“我太用力了?对不起……”
“没事,你继续,呆会比这更疼的还有。”迟玄冷声说道。
听言,苏遇暖只好依言替他的伤口进行清洗。
“拿剪刀把我的伤口剪开点,然后再用摄子把子弹夹出来,速度要快,不要抖。”
苏遇暖拿起剪刀,手开始颤抖起来,凑到他的伤口边,看着那涓涓冒着血的伤口,她又将手缩了回去,紧张得快哭了。“我不敢!我下不了手!”
突然,迟玄握住她的手,幽深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的,递给她一个心安的眼神,“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你可以的!”
“我……”
“相信你自己!”
苏遇暖咬住下唇,低头看着那伤口,闭起眼睛将自己那颗狂乱不安乱跳的心压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对。她不能慌!
如果再慌的话,明天她就要进牢里了,奶奶还在医院等着她呢。
一想到奶奶那张慈祥的脸,她顿时心安了不少。
见她的情绪平静下来,迟玄知道她克制过去,闭起眼睛,轻声道:“开始吧。”
“嗯!”苏遇暖应了一声,拿起剪刀将他的伤口剪开一些,而后拿起摄子将他伤口里面的子弹给夹了出来,期间因为手抖的关系,几次夹不到那子弹,都是迟玄忍着疼痛安慰她,她才顺利将子弹取了出来。
看着那颗明灿灿的子弹,苏遇暖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你看,我终于把它取出来了!”
“……”没有反应。
苏遇暖低头看去,他已经晕过去了,脸色一片惨白,她吓得将子弹丢在一旁,拿起一边的伤药替他上了药,然后又将绷带缠着他的身子一圈又一圈。
看着那伤口在她的打理下止住血,苏遇暖的身子一软,就朝旁边倒了下去,整个人瘫在地上。
吓死她了!
让她取子弹?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啊,本来绷得紧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
累得无力将其他东西收拾了,苏遇暖索性就趴在床边闭起眼睛睡觉。
迟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温暖的阳光透过屋子的小窗照射进来,虽然有窗帘遮挡,但还是将房间照了个光亮。
他动了动身子,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重新跌回床上,低下头便看到自己光洁的胸膛被人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而一双小手正抓住他的衣摆。
顺着那双小手看去,苏遇暖趴在床边睡得正熟,洁白的小脸靠在床上,一头如墨般的秀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因为睡觉的缘故,衣服半露,露出了左边的小香肩,小腹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迟玄低咒一声。移开目光,而后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白皙的小脸上。
昨天晚上……
是这个笨女人救了自己一条命。
他让她滚的时候,她居然又跑了回来,又是替他取子弹什么的,想来,一定是累坏了吧?
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
“妈妈……”睡梦中的苏遇暖突然嘤咛一声,拧着眉头呼唤起来。
听到声音,迟玄忍着伤口的疼痛凑过去,仔细聆听她的呼唤,听清楚她是在叫谁之后,才展开一抹笑容,还好她叫的是她妈妈,要是让他听到她叫其他男人的名字,他非废了那个男人不可。
看着那不安的睡颜,迟玄伸出手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柔声道:“好好睡会!”
谁知道,他的手刚碰到她,苏遇暖就打了一个寒颤,而后便睁开了眼睛。
而迟玄的双手还末来得及收回,正好他也不打算收回。她一下子退开身子,却意外撞到身后的桌子。
“哎哟,疼死我了!”捂着撞疼的脑袋,苏遇暖凶巴巴地瞪着迟玄,“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听言,迟玄一怔,敢情这丫头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忘光了?
苏遇暖扁着嘴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而四周床单上面都沾满了血迹,就连他身上那件褪到一半的白色衬衫,已经差不多被血沾满。
“啊!!!”苏遇暖吓得尖叫出声,下一秒她便捂住嘴巴,看着放在旁边那盆血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脑海里的影像也快速闪动,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在她脑海中呈现。
“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太晚了?”迟玄眯起眼睛好笑地盯着她,昨天晚上那股劲呢?明知道害怕可是却还进了那么黑巷子,明知道害怕,被他骂滚了以后还倒回来救他,明知道害怕却还是镇定地帮他将子弹取了出来。
苏遇暖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手却止不住微微颤抖,昨天晚上她所做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真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是被什么附了身,居然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走进那条黑巷子。
“你,你已经没事了吧?”苏遇暖探究地看着他,昨天晚上她已经帮他将子弹取出来了,后来也止了血,应该死不了吧?
“放心,死不了!”迟玄勾唇说道,虽然命保住了,可是昨天晚上流血过多,现在脸色一片苍白,连平时那性感的薄唇也是苍白如纸。
“那就好!”
苏遇暖说完便站起身,将放在一旁的那盆血水端到厕所倒掉之后,又折了回来,轻声说道:“那个,你赶紧把你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吧,我拿去洗。”
听言,迟玄伸手想将自己身上那件已经变成血衣的衬衫脱下来,手刚一用力,便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顿时脸色更加苍白。
“喂,你没事吧?”苏遇暖害怕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好可怕啊,白得吓人。
“伤口太疼,我没办法脱衣服。”迟玄靠在墙边,额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无奈,苏遇暖只好上前,“那我替你脱下来吧。”说完便伸手解他衬衫的扣子,却因为手一直发抖,一颗扣子解半天也没有解开来。
“怎么这扣子这么难解啊?”苏遇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也不敢抬头,生怕被他取笑。
一声低笑自头顶上方传来,迟玄好笑地看着她,“笨女人,连颗扣子都解不开,你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叫我解不开啊,是你这扣子太紧了,一直解不开好不好?”说道,苏遇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两人这么的距离,而且她被吓坏了,手本来就一直在发抖,现在又加上紧张。
突地,一双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缓缓地移至扣子之处,修长的手指一挑,那颗扣子便解了开来,迟玄继续带着她的手往下移,解开剩余的两颗扣子。
扣子一解开,迟玄那**的身子便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个紧张扭过头用力地将他的手甩开,骂道:“无耻!”
“砰!”迟玄被她这么用力一甩,牵动伤口,顿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冷冷地盯着她。“该死的女人,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我现在是病人!”
苏遇暖回过头,见他的伤口又好像渗出血来,顿时失了方寸,“对不起……”
也不知道反复将他的衬衫洗了多少次,还没有将那些血迹全数洗去,无奈,她只好将衬衫泡在水里,撒了一些漂白粉上去。
极其郁闷地从洗手间里出来,迟玄正靠着床睨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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