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尽头,连接着两人养马的山林边境。
那匹曾协助他们满世界闯荡的小马驹,如今已是雄姿飒爽正当年。
约瑟夫后错一步托起泰琳腰身,将她安全护送上马,接着熟练地跨上马背,在泰琳抱紧他的同时鞭起了缰绳。
骏马又一次载着二人疾驰在崎岖的小道上,风一般掠过两侧参差的枝桠,约瑟夫一面谨慎地盯着前路,一面挺起腰背叫泰琳贴好,免得划伤皮肤。
这次泰琳只静默地将额头抑在他背上,没再回头打量远处渐渐隐去的红漆尖顶。
那个方向充斥着极度安定的过往和无限憧憬的未来,如今突变的感觉让她压抑。她默念着祷告,想暗自奢求一份悔过,让旧日的闲适湮灭在时空的泡影里,用一如既往的不幸弥补得而复失的落差。
痛苦的纠缠从内心放映至双眼,她只觉得周身包裹着一层诡异的虚无,空中微弱的光线映入眼帘,不是引路的希望之火,而是为了凸显迫近的黑暗。
“先生,”泰琳不知这句提问是否切合时宜,却实在按捺不住焦虑的心境,“我们这次的目的地……”
约瑟夫迟疑片刻,尽力让语气变得可靠:“别担心,不管去哪儿也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了。”
多年来两人一直不由自主地默许着一个规矩——其中一个陷入瓶颈期的时刻,另一个必须变得双倍坚强。
约瑟夫其实很爱这个地方——利物浦,那是他途经地域里最相似家乡的城,也是让自己最活得最有灵魂的地方。而今仓促告去,心头更多了一丝背井离乡的苦楚。
沦落天涯的青年啊,迎着落日最后一缕余晖冲撞在灰暗的林间,逃得了俗世一时的懈怠,躲不过命运永恒的警戒。
这身不由己的苦痛也许会折磨他们一生吧。
夜色毫不怜惜地爬满天幕,幽霭的深林升起一片薄雾。知道泰琳会对诡异地带感到不适,约瑟夫不由得快马加鞭。
好在那并不是什么大森林,几乎迷路的两人终于在午夜时分误打误撞到人群聚居地。
约瑟夫谨慎打量着灯红酒绿中每一栋散发着资本铜臭味的建筑,最终选择了一家相对偏僻又不失档次的旅馆。
步入院落,雇工陪着笑屁颠屁颠地迎出来。约瑟夫敏捷地从马上翻回地面,转身将泰琳扶下马背,轻声提醒她演出一副富贵妇人的模样。
有点难度,但泰琳还是照做了。她在脑海里回溯了几遍当年丝比埃小姐的作风,接着照猫画虎地高昂起了脖颈。
约瑟夫得心应手地牵着她往里屋踱步,叫雇工通知老板准备一套豪华套房——这次资金尚且够用。
短短几十步路走得泰琳手心直出汗,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演技拙劣被外人识破。不过从雇工低眉顺眼的态度来看,他们的角色塑造其实蛮成功的。
关了房门,泰琳立刻打回原形,跪倒在床脚如释重负地喘息,随即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又只有一间?”
呀,情不自禁就……不不不。
“假扮贵族夫妇,分开住会被怀疑呀。”约瑟夫露出无害的表情,“要么宝贝下次扮妹妹吧,今晚我就睡地板。”
泰琳嘟起嘴端详着约瑟夫认认真真的模样,忽然嗤笑一声,一骨碌爬起来,上前搂起他的后颈,在耳畔悄声:“怎么舍得让我的殿下睡地板呀……”
于是接下来同床共枕什么的就显得很和谐了……不过约瑟夫只是在背后一拥,让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软软地贴在自己怀里,并没做更多举动。
他还记得当初泰琳告诫过的“清白之身”。
虽不清楚她打着什么算盘,但约瑟夫绝不忍心强迫她。
泰琳感受到他的触碰先是下意识一怔,接着便红了脸,最终并未伸手推阻,但同样也没转身依靠他灼热的胸膛,只是微微蜷缩了下身子,令他的手臂可以摆放得更舒适些。
事到如今约瑟夫什么都不多求,只要这个女人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明明以为亲手把她拥进怀里就可以安心,却不想跌入一场极度诡异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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