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谦听了王旁的提议,感觉就像遇到贵人了一样,他连忙拱手说道:“如此一来那可是太好了,只是公子是哪个府上的?您说的为您府上蹴鞠也是为了端午的比赛吗?”
王旁看这郭师父还真算厚道,如果是一般人,通常会先问酬金再谈时间。他笑着说道:“我说的可不仅仅是端午的比赛,我刚说了,是收编,郭师父如果愿意,以后你们就算我府上的蹴鞠队,平时有薪酬,比赛有奖励。算是常年为我府上做事,而且,要有契约的哦?”
“那没问题,只要公子您看的上我们,您说了算。郭谦说着话的同时一点都不客气,拉起王旁就向场外走。“走!我这就请您到德云社去看看。”
童贯刚要喝止,王旁笑了笑摇摇头示意无所谓,几个人只好紧跟在郭谦身后,向德云社走去。
德云社就开在南横街上,街上两边都是打把式卖艺的。德云社的前面有一座看台,台上四个队员正在表演蹴鞠,四个人站成了一圈,用头、肩、背、胸、膝、腿、脚等变化花样动作接球,然后传给同伴,球始终不落地。
表演台前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看到漂亮的动作人群中就爆发出叫好声,这时便有小伙计托着个盘子要点赏钱。
“平时没的比赛,就让伙计们踢踢表演,赚点辛苦钱。王公子您里面请!”郭谦一边给王旁等人解释着一边将众人带到台子旁边门店。德云社门口贴着招生的告示,进门左右两张架子,摆着一排排的球。
“郭师父,你这还卖球啊!”
“嘿嘿,那是,这赚钱的事谁不做,况且咱老郭家的球做工好。自己用省钱,拿出来卖还能给社里多些贴补。这能赚钱的道,我都想到了。谁让咱想干这球社呢?”郭谦笑着说道。
门店不大,穿过门店就见一四四方方的院子,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院子里面既没有花草数目,也没有走廊,有的只是十几个孩子,在那练这蹴鞠,显然,这院子太小了。
看见郭谦回来,德云社的弟子们都围拢了过来:“师父,您回来了!”“这位王公子也来了啊?”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脸欣喜的神情。
郭谦招着手给王旁指着:“来,这是德云社蹴鞠队队长,高鹏。那个年纪最小的叫岳峰。”
“你们大家都听着,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郭谦的声音十分洪亮,他说了这句话,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以前,你们都跟着我,指望能混口饭吃。今天这位王公子说了,让大伙儿还跟着为师我为这位王公子府上蹴鞠。大家不但有饷银,而且比赛有奖金!”
院子里立刻沸腾起来:“哦,好哦!”“师父太棒了!”“王公子太好了!”
看着弟子们欢呼雀跃,郭谦低声问身边王旁:“这位公子,刚刚还忘了,您的府是哪家府啊?”
还没等王旁回答,就听身后一阵骚乱,紧接着听到外面乒乒乓乓的响声,一个队员飞奔了进来:“师父,又有人踢管子了。”
郭谦听了,叹了口气:“让他们拆吧,等夜里咱们搭就是了!”
王旁好奇的问道:“郭师父,您不去看看啊?什么人啊?”
“房东!”
“房东?”这个回答让王旁有点惊讶,刚要派人去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形彪悍的女人。这可是典型的包租婆形象,进到院里一叉腰,包租婆对着郭谦破口大骂:“你个骗子!赶紧搬家!”
王旁不由得抬头看看房顶,幸好瓦还都在。
郭谦忙上前说道:“姜嫂不要着急,咱们又话好说!”
刚刚还院子的弟子,这会儿连跑带跳的都闪开了,有的直接出去了,有的一进屋关上门,只开着窗户缝看着院里的情形。
王旁被这阵势搞的有点糊涂,自己师父挨骂怎么弟子都闪了?院子里这会儿,除了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的王旁和童贯等人,只剩下郭谦和气势汹汹的包租婆,院外还拆台子的声音。
包租婆扯着嗓子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宅院租你算是租亏了,别处都在涨价,你不给老娘加钱也就算了。租你的时候你说住三五人,你自己看看,现在住了还没三十人吗?小兔崽子们,别以为你们都躲起来,我就不知道你们人多。”
她朝院子喝着,一扭脸看到王旁,嗖的一下竟然有些脸红,哪来的这么英俊的后生。看王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包租婆笑着说道:“哎呦,原来郭师父这有客人啊?这位公子,你评理一下,哪有这样的租客,我这也就指着这宅院为生,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推吗?你说我让他们搬家,这事有错吗?”
王旁见她问到自己,呵呵一笑说道:“没错,姑娘!你可真是条汉子!”
包租婆和郭谦都愣了一下,郭谦这个疑惑,这公子怎么不帮自己说话呢?但听到后半句,郭谦噗的笑了出来,包租婆脸更红了:“你这公子,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说话带骂人的呢?什么都别说了,姓郭的,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搬家!”她说着脸色带着一副不看郭谦搬家不罢休的架势。
童贯一瞪眼:“叫什么叫,活得不耐烦了吗?”
包租婆见王旁身边的人都气势汹汹的,干脆往台阶上一坐闹起来:“欺负人啊!不给房租还欺负人啊!”
王旁实在懒得和这女人一般见识,见郭谦沉着脸,他把郭谦叫到一边:“郭师父,你不是打算为我府蹴鞠吗?搬吧!还差她多少银两,我给你出了就是了。”
郭谦略带无奈的说道:“王爷,我可不欠他银子,我在这街上得罪人。对面就齐云社,不远还有翔云社,采云社。每次我们输了还好点,赢了就不知道得罪了谁。同行是冤家啊!”
“还有别的原因吗?”
“有,我租这院子小,所以当初租的便宜,可门口那块空场我搭上台子,给自己还孩子们赚点散钱,这也得罪人了。别人眼热这块地,有人出了高价。可我这房子当初一口价租一年,现在还没到期限呢。这包租婆就三天两头来闹,闹我用了前面的空地儿,闹我这人多。”
“那你就这么忍着?”
“不忍怎么办?现在这德云社人多了,租大地方没那么多钱啊。”
王旁听他说的倒像是实情,更何况连童贯都把什么正门正派挂嘴边,想必德云社在京城扎根也够难的。他转身走到包租婆面前问道:“这位大嫂,你这宅子租给郭师父还有多少时间到期?”
“期限倒是还有几个月,可你看他这门口也摆上了,院子里还这么多人,整天乱哄哄的我这在隔壁的受不了啊!只要他搬家,多收的那五个月的三十两银子我退给他就是了。”
王旁听了一笑,区区三十两银子而已,还不够他王府上下一餐的花销呢。
“行了,多出的几个月你也不用退,给郭师父十天时间给你腾清楚了院子,你看如何?”
包租婆脸色都笑开花了:“哎呀,那敢情好,可是公子你说了算吗?”
王旁转头对郭谦说道:“就这么定了,一会郭师父跟我回府,我给你们安排个宅院,肯定比这里宽敞。”郭谦听了连忙向王旁道谢。
包租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那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告诉外面别拆了。”她说着转身向院外走去。
“郭师父,咱们走吧!”王旁转身朝外面走去。
郭谦朝院子里面喊道:“没事了,都出来吧,以后你们也不用躲着了!”说完跟着王旁,想着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人跟自己一样,这么喜欢蹴鞠愿意养着个蹴鞠队?他走出前厅,回头看了一眼德云社的牌匾,轻轻的叹了口气。
几个人回到王府,一路上王旁和郭谦都没说话,郭谦没说话是想着心事,德云社的牌子看来要从此消失了。王旁也是在想这件事,刚刚郭谦的叹息虽然极轻,但他听的格外清楚,而且他自己也这么喜欢德云社这个名字,看郭谦不说话,王旁也不说话。
直到众人来到王府门前,郭谦抬头看到镇南王府的牌匾,他不由一愣。跟着王旁走进王府,听到王府中的侍卫,家丁在跟王旁打着招呼。郭谦这才意识到,这位公子原来就是镇南王。镇南王的名声早就响彻京城了,郭谦怎么也想象不到,眼前这个谦和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竟然是个王爷。
王旁给郭谦安排的住处是王府中一处三进院落,不但能住下弟子,而且王府里还有侍卫操练的演练场,还可以让郭谦的蹴鞠队练球。郭谦看的嘴都合不上了:“郭师父,住的地方满意吗?”
郭谦呵呵笑着一个劲的点头. “咱们节抓紧点时间,四月初有一场王府之间的比赛!”
“您放心,我一定尽力,明天我就让弟子们都搬进了!”
王旁叫来贺铸:“你准备一份府上用人的契约,郭师父,你可想好了,签了契约可就都是我王府的人了。”
“想好了,都知道跟着镇南王那是福气。王爷,以后咱们的蹴鞠队叫什么?”
王旁笑着说道:“还叫德云社,千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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