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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琼林宴

易烊千玺见他又岔开话题皱了皱眉，用拇指慢慢拨弄着毛尾巴尖：“要看状元，游街过后就是琼林宴，何苦要在回味楼单看？”

“那不是不一样吗？”王俊凯把毛尾巴从他手里拿走，把自己的手指换过去。

易烊千玺被他这幼稚的举动逗笑了，捏着那根指头晃了晃：“平日又不是不让你碰何苦每次沐休都那般折腾？年少贪欢，老了要遭罪的。”

“这又不赖我，谁让你总是那般诱人……”王俊凯凑到自家王妃的枕头上，低声道。

易烊千玺张开手把那喷热气的大脑袋推开：“好好说话，你养那些人是想做什么？”

“哇唔！”小黄看见主人的动作也跟着拿毛爪子呼王俊凯的脸。软乎乎的肉垫拍在脸上爪缝里的毛毛就按在鼻子上，惹得王俊凯又打了个喷嚏。

王俊凯抓住毛老虎，一把塞进被窝里，用胳膊压着被角，防止它钻出来：“不过是个预备，不到万不得已自是不会动用的。”

“你在预备什么？”易烊千玺却是不打算就让他这么含糊过去，这私军留着是个隐患，且又十分耗费钱财，不是万不得已，真的没必要冒这个险。

王俊凯垂眸，叹了口气：“这些年我打了这么多仗，从西北一直打到东南，没输过一场仗，没丢过一座城，为大辰开疆扩土上千里，若你是父皇，你会怎么想？”

易烊千玺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历朝的君主，对于功高震主的武将，都少有宽容对待的，但王俊凯是皇子，也难逃猜忌吗？

“为了哥哥能登上皇位，我手里必须握一部分兵权，最好就是江南的那部分。这事不知道要拖多少年，这期间又不知会出什么变故，总要给咱们两个留条后路。”王俊凯叹了口气，上一世那种交还了兵权就任人宰割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就算走到最坏那一步，也要护得烊烊周全。

易烊千玺抬眼看他，以宏正帝的性子，纵然现在宠信王俊凯，一旦有一点威胁到皇权的动作，相信那位明君会毫不犹豫地废了这个儿子。生在帝王家，又失了母亲的庇护，与君父之间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所以王俊凯的心中总是不安宁的吧。

见自家王妃的脸上浮出忧虑，王俊凯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别担心，我也只是以防万一，且如今一直小心谨慎，左右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易烊千玺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凑过去，在那轻笑着的嘴角落下一个轻吻：“别担心，我会看着你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王俊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家王妃竟然主动给了他一个吻。只是轻轻的一个吻，怎么能尽诉他心中的欢喜？于是，扑过去准备给自家王妃一个回吻，“哇唔！”与被子大战三百回合的小黄总算钻了出来，得意忘形的王俊凯顿时啃了一嘴毛。

放榜之后就是殿试，景琛掌管的礼部将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没出任何差错，到二月二十三准时殿试，而后一甲三名进士骑高头大马簪花游街，京中一时热闹非凡。

“听说这一次的进士及第都是青年才俊，真是难得呀！”回味楼就在京城的主街上，能看到街面的位置早早就被预订一空，一早就闹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这你可说的不对，我听说榜眼是个老头子，状元和探花郎才是年少的。”另一个人反驳道。

王俊凯早订了最好的位置，拉着自家王妃来看热闹。

“一会儿还要赶去琼林宴，你这是何苦？”易烊千玺无奈地看着兴奋地扒在窗口向外张望的王俊凯，只觉得跟扒着车窗探头的小黄很是相像。

“我还没见过状元游街呢！难得在京中，可要好好看看。”这雅间里就他们两个人，王俊凯自是不会讲究什么，依旧兴致勃勃的张望。

不多时，便有敲锣打鼓的开道而来，三个身穿红袍，冠上簪红花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从御街那边走来。

“烊烊，你看，那个探花是不是那日在回味楼遇到的那个姓马的？”王俊凯指给自家王妃看，那日烊烊一番言辞说得那群酸书生哑口无言，那个姓马的第一个站出来喝彩，因而王俊凯对他有几分印象。

易烊千玺这才凑过去，见那风光满面的探花郎，着实有些面熟，便点了点头，转而去看那状元郎，觉得那张侧脸也很是眼熟。正巧，走在最前面的状元似乎察觉到楼上的视线，竟抬起头来，刚好与易烊千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怎么是他？易烊千玺有些惊讶。

那状元待看清了易烊千玺的面容之后，楞楞地盯着看了半晌，直到马匹过了回味楼，还在回头张望。

王俊凯顿时觉出不对了，蹙眉道：“你认识那状元？”

易烊千玺点了点头，虽然几年未见，但观那人的反应，应该不会错。

“他是谁呀？”王俊凯不满地捧住自家王妃的脸，强迫他转头不再看那个状元。

“是我幼时的一个同窗。”易烊千玺拉开他挤着自己脸颊的手，解释道。那人名叫秦昭然，是北威侯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得以在慕家族学中读书，与易烊千玺一起考的举人，后来回家乡继续求学，这些年便再为见过，没料想竟然中了状元。

“若是你没嫁给我，这状元哪轮得上他？”不是旧情人就好，王俊凯在心中嘀咕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脸，拉着自家王妃下楼去，“快走，一会儿该迟了。”

一甲进士要赴琼林宴，皇族公侯皆要在场，所以他们两个都得去。对于自家王爷的任性行为，易烊千玺很是无奈，只能跟着他跑。

大道都围满了百姓，两人骑着小黑，快速从小巷钻出去，直奔琼林苑而去。

琼林苑正中乃是一个广阔小榭，名为花亭，皇帝王公皆坐于此，一甲进士三人得与天子同席。

等两人赶到花亭的时候，除却宏正帝，几位皇子公侯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景琛瞪了弟弟一眼，让他俩赶紧站好。

不多时，宏正帝前来，众人行过礼之后按地位次序落座。

琼林宴因着对于读书人来说极为重要，所以规矩也定的十分繁琐，堪比成亲拜天地。王俊凯无聊地偷偷打哈欠，被景琛隐蔽的踹了一脚，只得老实坐好，朝隔了几个人的自家王妃递了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易烊千玺回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继续风雅地端坐着。

琼林宴上唯一有趣的，大概也就是探花郎献花了，要让探花郎一边念诗，一边在园中摘一朵开得最艳的花，献给皇上。

探花郎名叫马卓，长了一双笑眼，宏正帝点他做探花，想必也是觉得他长得讨喜，在琼林宴上献花比那榜眼那老头子强。

“每年的花都是给朕，今年的探花郎难得如此年轻，不如把花献给朕的皇子。”宏正帝笑着制止了马卓递花的动作，让他献给皇子中的一位。

花亭中骤然静了下来，原本喜庆的气氛徒然变得冷肃。

原本快睡着的王俊凯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不着痕迹地与景琛对视了一眼，景琛显然也不知道宏正帝为什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复又慢慢摊开，看着那探花郎的应对。

四皇子也吓了一跳，与对面的茂国公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马卓额上顿时冒出了冷汗，这花可不是随便献的，如今储位未定，献给哪个都不对，按理说给没有继承权的成王最是安全，只是如此一来，就明摆着是讽刺成王……

易烊千玺垂着眸子，思索着皇上这么做的目的。会不会是最近有什么人上了请立太子的折子，惹了宏正帝不快，才借着这个事敲打某些人？正想着，一朵开的正艳的花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草民仰慕文渊侯才华已久，此花当献给侯爷。”马卓笑着道。

论理成王妃也算是半个皇子，且着实是一群公侯中唯一的文人，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景琛看着那反应极快的探花郎，暗自点头，四皇子松了一口气，王俊凯却是紧张地看着自家王妃，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这火会烧到烊烊身上。而同样担忧地望着易烊千玺的，还有坐在一边的新科状元秦昭然。

“探花郎的美意，却之不恭。”易烊千玺站起身来，优雅从容地接了那朵粉色芍药花。

“含章之才，的确不输探花郎，”宏正帝深沉的眸子渐渐染上笑意，示意侍人将杯子递给易烊千玺，“这探花敬酒，你也替朕喝了吧。”

“是，父皇。”易烊千玺也不推辞，恭敬地向宏正帝行了个礼，接过马卓递过来的杯盏，一饮而尽。

宏正帝这番言辞，便是又抬高了易烊千玺的地位，众人心中各异，但面上都纷纷露出笑意，刚刚冷肃的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马卓退到一边，悄悄擦了擦手心的冷汗。

秦昭然看着风华尽显的易烊千玺，眼底渐渐浮上了一抹黯然。

作者有话要说：探花郎献花，我明明记得有这个传统，但是怎么也查不到资料，只能自己编了，咳咳，大家不要较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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