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又嫌弃爷待你不够温柔了?”
“没……奴才知错了,求爷恕罪……”
“你哪错了?”
“奴……奴才……不该、不该……”她哭的更凶了,因为褚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神却越来越冷。
“哭什么?爷还没死呢!”他的耐心终于告罄,厉声喝叱。
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了,哭得人丧气心烦。
那女人被这一声喝吓破了胆,拼命挣脱褚英的束缚,结果使力过猛,一个倒栽葱又从炕上翻滚下地,这一次,摔得更重。她疼得直抽气,没能马上爬起来,蜷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发抖,却连呼痛**都不敢泄露出来。
“以后记得别拿话激爷,别说那只是代善的一个丫头,就是代善的福晋,只要爷看得上,爷想要的——甭管是谁,爷都会把她抢过来!”
她吓得咬着唇不敢吭声,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府里那么多姐妹说爷其实是个疯子,她以前只觉得爷长得高大英俊,年轻有为,是整个建州的英雄,是人人称颂的洪巴图鲁,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上这样的勇士。能成为洪巴图鲁的女人,是她踏进这个家门后便深怀的少女情愫,她爱这个男人,一心想成为他的女人。
褚英已经系好腰带,从炕上迈了下来——他上炕时居然连靴子都没有脱去。
她蜷着身子在炕下发抖。
褚英临出门时,突然解下腰上挂着的一个荷包,扔到她跟前:“你拿这个去找福晋,让她看着给你安置了。”
她两眼发直地盯着那个荷包,那荷包她见过,一面绣着鸳鸯戏水,一面绣着并蒂莲花。面料和花样子都是福晋选的,只是实际经手的人却是一个叫欣月的女人。
她刚进府里没多久,不是太清楚欣月这个人,只是府里有人说她是明国江南巴晏家的女儿,也有人说她其实不过是个扬州瘦马,和另外一个叫霁月的一起被天使老爷带来了建州,原是打算送给努尔哈赤的,最后却是被努尔哈赤转送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听说欣月刚到府里的时候着实得过一阵宠,而且马上怀上了身孕,只是还没等坐稳胎,那孩子便掉了。那次小产欣月伤了身子,巫医说她以后再难有子嗣,这之后,福晋就把她带到了身边伺候,做的是通房丫头的事,可却连苏拉格格的名分也没有,府里的奴才客气点地唤她一声姐姐,不客气地都直呼她的名字。
欣月有一手好绣活,不仅针黹女红手艺好,关键是她会画画儿,描的花样子既新颖好看又别致,福晋经常拿欣月做的绣活出去卖钱。
她颤抖地从地上拾起荷包,不知怎的,突然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她想着福晋如何情意款款地亲手替爷系上的荷包,又想起做这款荷包的人的下场……让她拿着这个荷包去找福晋做主安置?爷这是成心要她死吗?
“爷——”她凄厉地大叫一声,猝然抬头。
然而房内已是人去杳然,只剩下满炕的污秽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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