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佳氏这个当家福晋,乳母是真心实意地打心眼里尊敬着,方才站门里不小心听了些内宅的事,她想不太明白,不是说那个和善的二阿哥从来不好女色吗?这家里除了李佳氏还没见他有过第二个女人。难道……他不是没有其他女人,而是眼界过高,是非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不娶吗?这听起来还是个来历不小的格格,这要娶进门来,李佳氏不得给新人挪位置,让出掌家大权?
乳母想到此处,不禁忧心起来,李佳氏脾性算是好的,这要换了新的当家主母……不,不行,她奶的是李佳氏生的阿哥,这辈子的身家利益便已经跟李佳氏绑在一块儿了,如果李佳氏失了宠,她们这些李佳氏的心腹奴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乳母忧心忡忡地抱着小阿哥出了暖阁,哄着孩子睡了,放进悠车里,便坐在悠车边上发呆,越想心里越是七上八下。便到厨房跟烧火的厨娘嘀咕了两句,不出一个时辰,府里上下传遍了那个哈达格格来家并不是做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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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带着萨茵进门已是一个半时辰过后,他也算是掐着点回的家,这个时辰恰好是平时吃晚饭的点,他可没料想到自己福晋体贴细心过人,早在闻讯后便着手准备了一桌子吃食。
明间的北炕上摆上了一张大炕桌,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吃食。
苏宜尔哈候在边上低头,恭敬地请代善和萨茵上炕就坐:“福晋说身子不便不好陪客,请格格千万海涵。爷,福晋请您替她敬格格三杯,以示赔罪,格格初次来家玩,家里准备的不是周全,格格多包涵。”
代善神情淡淡的,未置可否,脱了靴子上炕盘坐。
萨茵却是被苏宜尔哈的一番话闹红了脸,局促地站在炕边扭着手指。
代善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居然没去理会萨茵。
苏宜尔哈见之心喜,却没在面上流露出丝毫,只本分地尽着奴才的职责,伺候着代善和萨茵吃饭。
“这里用不着你,你去伺候福晋去。”代善吩咐。
苏宜尔哈肃了肃:“是。”抬眸看了萨茵一眼,发现代善只顾低头吃饭,萨茵吃的很拘谨,时不时地拿眼偷瞄对面的代善。“奴才多嘴替福晋问一句,晚上格格可需留家中……过夜?”
代善眉毛微蹙,声音略微沉闷:“嗯。”
苏宜尔哈脸色不由一沉,开口时却不敢带出任何不满的情绪:“那奴才将东厢房南炕收拾下,给格格住。”
代善不悦道:“她是客人,岂能住暖阁外间?”
东厢暖阁是李佳氏和代善的寝室,东厢的南炕是预留给通房丫头方便伺候代善时用的,只是代善没收纳通房,这南炕两人婚后便一直空着,代善白日里权当小憩之用,偶尔李佳氏身上不便时,代善夜里也直接睡在南炕。之后李佳氏有孕,南炕便成了代善常住之地。
苏宜尔哈听了代善的话,喜上眉梢,笑意再也挡不住地倾泻而出:“是。是奴才愚钝了。”
苏宜尔哈回到暖阁时,脸上都是带着喜气的:“福晋可以放心了,爷还是爷,并没有生了旁的心思。那哈达格格才十岁,生得一团稚气,爷哪里看的上。”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回禀了。
李佳氏只是微笑,笑容却瞅着怪怪的:“爷是没那心思,爷的心思岂是你能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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