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皇太极笑意更深。
苏宜尔哈刚说完话,葛戴就进来了,满脸掩不住的疲色。岳托想着她也不过才是生产完两个多月的妇人,如此操劳了一夜,万一伤了元气可如何是好。一思及此,心中愧疚感更甚,忙对葛戴作揖道谢致歉。
葛戴忙了一夜,此刻已觉得力不从心,她强撑着先是给皇太极见了礼,又对岳托道:“穆图尔贺醒了,说是要见见你,你……”
女人生产之所对男人而言乃阴秽之地,这个产房虽说是临时的,可经过一夜的折腾,那里的血腥气却极重,尚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穆图尔贺在这个时候提这样的要求,其实还是挺任性的。
没想到岳托却压根没多想,听完就往产房走。倒是葛戴愣住了,望着岳托的背景发了好一会儿呆:“真看不出来……果真是少年夫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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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血腥气脓重,两个刚出生的女孩儿已被棉布包裹起来,苏宜尔哈喜气洋洋的领着家里送来的两个年轻妇人带到穆图尔贺跟前。
穆图尔贺脸上毫无一丝血色,上半身半靠在抱枕上,湿漉漉的头发贴服在额头鬓角,她精神不算好,一双眼却像是宝石般熠熠生辉,极是闪亮。她将两个妇人从头打量到脚,看着两人抱孩子,喂奶,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苏宜尔哈知道这算是对乳母的认可,正要说话,见岳托一脚跨了进来,不由错愕的愣住。
穆图尔贺道:“你带她们出去,我有话和大爷说。”
苏宜尔哈正蹙着眉头表示不悦,穆图尔贺的大丫头纳扎里已不动声色的挽着苏宜尔哈走了过去。
房里除了岳托和穆图尔贺,还剩下两个人,一个是穆图尔贺的陪嫁丫头锦歌,还有一个是中年妇人,穿的虽是宽大长袍,头发梳的却是汉妇的发髻。
岳托一进门就已经留意到了廖婆子,廖婆子却是自始至终都是低垂着头,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般。
岳托目光被廖婆子吸引,所以并没有觉察到替他搬来椅子的锦歌讨好中带了一抹羞涩。岳托缓缓坐下,终于将目光从廖婆子身上收了回来,穆图尔贺将锦歌和岳托的表现一一收入眼底,亮晶晶的眸瞳中稍许暗淡下去,嘴角似有似无的扯出一丝苦涩的冷笑。
“辛苦你了。”岳托握住妻子的手。
穆图尔贺的双手带着粘糊糊的汗水,透着寒雪般的冰冷。
她没有抽开手,反而反手将岳托的手用力拉住:“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应当,因为说的急,她用的不是恳求或者商量的口吻,而是一种肯定的,命令的语气。岳托微不可察的心生反感,但看到妻子满脸疲惫憔悴的样子后,心里不由软了。天大地大产妇最大,他何必非和一个刚刚替他生完的孩子,且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回来的女人斤斤计较?
“你说。”
穆图尔贺深吸一口气,指着锦歌道:“你收了她当通房吧……等孩子们过了满月,再抬她做小福晋。”
这回轮到岳托倒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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