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沙礼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倒是有一点确认无疑,自家这个妹妹,真是被额涅娇惯的委实不像话了,额涅平时究竟都教了她什么,以至于一个八岁的孩子耳濡目染成这般。
佳穆莉眨着眼睛,红润润的嘴唇撅着:“这养在外头还好说,这接进府来了,又是科尔沁,又是扎鲁特的,这两个博尔济吉特氏要是联合起来欺负了豪格额涅可怎么办?”
说到底,她是担心万一葛戴被逼下了大福晋的地位后,影响到豪格。
“八舅向来爱重葛戴福晋,何况她还是唯一一个阿哥的生母。那两个博尔济吉特氏,无论谁更得宠,都压不倒葛戴去。由着那两个蒙古女人互相闹腾,不是更好?
佳穆莉眼前一亮,只觉得经过姐姐提点后,心思豁然开朗,拍手道:“姐姐,难怪姐夫后院如此清净,姐姐真是好手段。”
阿木沙礼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呢。”
她自知自己其实是个无能的,后院清净,都是国欢的作为,与她当真没有半点关系。然后听着佳穆莉这些话后,她心中不由一动,如果哪一天国欢突然要娶二妻或是纳妾,她又当如何?自己一直没能生育,已颇受人诟病,这时候国欢要娶妻生子,再合情合理不过,难道自己还能拦着他不成?
她心里这般想的,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妻子,应当应分的本该为了子嗣主动替他纳妾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的心头便会是一阵烦乱,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是害怕吗?好像不是。她知道国欢对自己是好的,这么些年来的点点滴滴都看得出来国欢不是个薄情之人,即便他娶了别人,也觉得影响不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她的生活依然可以在他的维护下过的有滋有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总挥散不去的一种淡淡恐慌。自己到底是在顾忌什么,害怕什么呢?
“姐姐?你怎么了?”佳穆莉看到姐姐发呆般的捂着心口,表情迷离而痛苦,一时倒给吓住了,忙拉着她的手摇了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木沙礼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她想,经此一役,她与国欢既有共患难,同赴生死的勇气,又怎的会为了一个子嗣问题难倒呢?
等国欢回来,她定要找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次。
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国欢绝了子嗣。
自己……或许,真的已经不能再生了吧。
她黯然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早已不复存在的痛感却从记忆中纷涌出来,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她的五感。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模样。
痛楚铺天盖地般淹没过来,她张大嘴,痛苦的呼吸,被禁锢的回忆一旦触碰,就像是禁咒被打破了一样,她有点儿承受不住了,心脏扑扑的飞速跳动,仿佛要从她的胸腔中蹦跳出来。
她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厥。
佳穆莉吓得一把抓住她,大叫:“姐姐你怎么了?”
佳穆莉人矮力单,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迷离的双眼突然眼皮一翻,整个人栽倒,她想扶没扶住,差点儿被阿木沙礼的身躯压倒。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搂住阿木沙礼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佳穆莉看清来人后,激动的大叫道:“姐夫!你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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