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近中午时曾祖母轻声对我说:"醒初,我用电热壶接了一壶水烧着,你待会儿给我洗个头吧。"
"好,等一会儿吧,水过一会儿才好。"
水烧好后,勾兑些许冷水于不锈钢盆中,温度适宜后便开始给她洗头,洗好后轻柔地给她擦了擦头发,用吹风机吹头发时总会询问她温度是否过烫,保证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尽可能做到最好。
对于这种事情我不会保持自己追求更完美的态度,而是秉持最完美的态度去执行,而后便开始忙其他事情。
洗头前老人家念叨着,"今天天气好一点了,暖和些了,洗个头也不用担心感冒。"
那一刻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只不过被洗头的对象是我。
我给好些老年人洗过头,只可惜多年以前曾给我洗过头的她却从未得到这个待遇。
是我温柔体贴得太晚还是她离开得过早,我想不是后者,是前者。
曾经的我很不懂事,总是和她吵架,她有病时我还常常不帮她做家务活,等她离开时我想做些什么都晚了。
人总是这样,在失去后才学会珍惜。
人们都不习惯离别,所以在离开时总是悄无声息。
原谅我从来学不会离别。
明天就要从成都家里回到重庆学校了,就快要读书了。
爷爷坐在他床上,床上铺了妈妈买的米奇老鼠唐老鸭的蓝白相间的绒毯上,此刻回想起来那上面写满了温馨,而他刚才和我与弟弟吵吵闹闹的快乐表情也在脑海中显得越发苦涩起来。
寒假里我和他们相处得不够快乐,我以为我足够理智可以控制情绪,但面临分别时我还是很难过。
我想那时的我忘记了一句话,也是高中班主任说过的话,"人有些时候需要感性,不能一直那么理性,不然人就会缺少应有的那份人情味。"
面临分别时明知道难过并没有用,但很多时候情绪不由自主、无法自控。
再怎么难过也还是要出发抵达目的地,希望有一天我能尽我做大的努力,去我想去的远方。
要带着我的梦想远走高飞,要去天边流浪,要争取早点回来,多陪陪他们。
我怕来不及,很多人说完等着有钱时再孝敬父母,但那时父母往往年迈或者过世。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趁他们在的时候好好珍惜,这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给曾祖母洗脸洗脚时她说去学校这么早干什么,说待她这般好,亲自为她洗脸洗脚那我走了她怎么办。
我低下头,保持沉默。
我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良久的沉寂后我最终选择开口简单又暖心伤人的话,"放假了我又会上来的。"
从来学不会离别的我在临走前总是会选择安静的陪伴家人,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做其他的事是最好的。
原谅我从来学不会离别,我只是想尽可能削弱那份难过,但好像每一次我都做得很糟糕,这次也不例外。
关于离别,我从来没有做得很好过,能够保持体面的告别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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