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来来去去之间,胡建军与江大河达成了协议,一万四千五百块成交。虽然房子还没建起来,胡铭晨家也总算是在街上有了立锥之地。
“小晨,那个地基买了,那我们要修房子吗?”胡建军蹲在地上,衔着一支烟问胡铭晨道。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小桌边,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商量着那块地买了要怎么弄。
当然,胡雨娇还没等到胡建军从电影院收工回来就困了先睡,剩下要讨论的就只有四个。
而在这种大事上,胡燕蝶并没有多大的发言权,核心就在胡铭晨和父母胡建军与江玉彩的身上。如果在剔除的话,就是胡铭晨和胡建军,江玉彩文化知识和社会见识都不足,他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真正决定的就是胡建军和胡铭晨。
从一开始胡铭晨就在这件事情上起到主导作用,家里面的财政未来也是考他,因此,他的想法就极为关键重要,否则,胡建军也不会点上烟了之后就问他。
“既然买了地基,房子当然是要修的,关键就看什么时候修而已。”胡铭晨也在思索和沉吟这个问题。
“照我说,家里面的房子才修好,都还没住多久,那个地方还是先不要修,目前也没那么多钱嘛。多多的修一些房子摆起,人又不去住,浪费。还不如先存点钱,如果都花光了,哪天遇到什么急事,手边一点钱都拿不出来,那多丢人。”江玉彩道。
“你要早有这种想法和见识就好了,你经常赶场买的那些东西,又有多少不是浪费。要是不修房子,那地基买来干什么,买来种啊?怕今天种了明天就会被那些猪牛拱翻踩平。”江玉彩的话一落地,胡建军就率先反对。
“我什么时候买过浪费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拿钱给我买过东西?你看你讲的,搞得你家以前好有钱一样。经常穷得油都没得吃,还说我浪费钱,你一个月拿多少钱给我?”江玉彩很在意说她不会持家和浪费,所以被胡建军那么一说,性子就马上起来了。
“就因为浪费才穷的,别人家一分钱恨不得掰开成两分花,你呢,恨不得有点钱上一趟街就用完......”蹲在地上的胡建军头也不抬的抱怨反击道。
“得得得,你们就别说那些猴年马月的旧事情了,现在是讨论以后,你们老实纠缠过去有什么意思,毫无意义,毫无帮助嘛。”胡铭晨生怕他们越争越闹,急忙说话搅和。
“要是可以的话,还是马上修吧,这煤油灯太暗了,到时候我们家可以住到街上去啊,起码能用得上大电灯,多亮堂啊。”坐在一边的胡燕蝶弱弱的说道。
胡燕蝶的想法没有大人的那么多弯弯绕,很单纯很直接,只要能用上电,她就感到很满足。虽然这些年在油灯下做事情在油灯下读书写作业已经习惯和适应,可是每次看到街上的电灯,她还是很向往。
在胡燕蝶此刻的脑子里,最幸福最美满的生活就是晚上可以家里亮堂,可以不用半夜起来要找火柴或者摸手电筒(手电筒里的电池还时常没有电呢)。
就因为有这个信念在,胡燕蝶才能够撑到胡建军回来而不去睡觉。
还别说,胡燕蝶的想法与胡建军敷衍江大河的理由如出一辙,他们有共同点,一定程度上,胡建军也是希望房子越早修越好。
在街上有地基和在街上有房子,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只有把房子建起来了,别人才看得到他家的转变和突破啊。如果不修,就一个地基摆在那里,有和没有差不多。
“你个小妮子你懂什么,马上修,拿什么修。还嫌煤油灯不亮,这么些年都这么过的,我们几十年也用了,也不见死了。都几点了还不去睡觉?赶紧睡觉去,别在这里添乱。”江玉彩不能和胡建军扭,干脆就把气一股脑的出在胡燕蝶的身上。
“拿什么修,当然是拿钱修啊。你过了几十年就不替娃娃考虑了?以前你还经常穿补丁裤子呢,怎么现在不穿了?继续穿啊,以前穿也没死,现在穿就会死了啊?真是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用电灯没有什么错,哪个不想用?”胡建军这回不在蹲着了,只见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玉彩道。
胡铭晨好不容易搅和一下,才让气氛平和了些,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燃起来,搞得他真是很无语。
明明是一家人自己好好商量嘛,却偏偏要演变成吵架。
古语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自己都不和,还怎么能够团结兴利干事业啊。
“拿钱修,拿钱修,那你拿钱啊。以前是穿不起,现在能穿得起,我干嘛还要穿补丁的裤子,我又不是疯了。你家现在就很有钱了吗?买了地基,到底还有几万?是三万还是两万?反正我就是不赞成。”原本坐着的江玉彩也站了起来,不让自己的气势被胡建军给比了下去。
和刘春花吵架江玉彩是能避就避,能让就让。可是同胡建军吵架就不一样了,她是能争的一定要争,实在不行还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类似的手段,之前可没少施展过。过去的一年,是因为胡铭晨的“变异”,才没怎么发生。
“我管你赞成不赞成,反正我就是要修,我修了,看哪个又能怎么样。”胡建军也是针尖对麦芒的赌气道。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了,我随便住哪里都可以,不要吵了好不好?”胡燕蝶见两个大人谁也不让谁,憋着嘴,带着哭腔道。
每一个家庭,只要大人吵架,其实最难受的和刺激最大的就是孩子。孩子摆在两个大人之间,根本没法取舍,再加上小孩子的心智还不成熟,最容易受到心理上的冲击,从而影响到性格,严重的甚至影响到未来。
胡燕蝶的冒出来并没有起到缓和氛围的作用,反而胡建军和江玉彩异口同声的斥责她:“你闭嘴。”
“你们打算怎么吵?算了,你们爱怎么吵怎么吵,好好的商量事情,你们都能商量得吵起架来,我也是服了。姐,我们睡觉去,他们要吵就让他们清清静静的吵吧。”胡铭晨苦着脸站了起来,招呼胡燕蝶道。
有更多次应付经验的胡铭晨已经晓得,当他们两位在争吵的时候,越是劝,也许他们反而吵得越凶。反过来,越是鼓励和纵容他们,他们反倒有可能吵不下去。
这一招在胡铭晨上了初中之后,不止一次使用,而且屡试不爽。所以胡铭晨也不劝,他不干那种适得其反的事情,由得他们。
看到胡铭晨的作态,胡建军和江玉彩愣怔住了,就连胡燕蝶也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鼓励父母吵架呢?不会是听错了吧?这胡铭晨会不会是疯了?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不是要吵吗?就让你们吵出个结果再说啊。不过......反正你们怎么吵都起不到作用,那个地基怎么用,我已经心里有数了,你们在吵也改变不了什么,适当吵一下,当成个娱乐就行了哦。”胡铭晨扫了他们一圈,浑身无所谓的说道。
胡铭晨简直就是藐视两位家长的存在,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个藐视的实力和资格。谁叫连买地基的那一万多块钱严格说起来都是胡铭晨赚的呢,更别说以后修房子的钱了,要是没有胡铭晨点头,他们根本就修不起来。
每天电影院收来的钱,并不是存在胡建军或者江玉彩的名下,而是放在胡建强的名下。而一开始的时候胡铭晨就和胡建强说好了,里面的钱怎么使用,是由他支配和说了算。
就连这次胡建军付钱给江大河,也是胡铭晨打了招呼之后,胡建强才把钱去给他的。
当初做这样的安排,胡铭晨就是为了防止自己不被架空,如果钱是存在胡建军或者江玉彩的名下,他们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用,胡铭晨会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现在财政大权等于是握在胡铭晨的手上,胡建军和江玉彩怎么吵都会无济于事。
“你心里有数?你心里有什么数?你打算自己干?”胡建军问道。
“我也不愿意自己干,可是像你们这样,商量个事情都要搞得四分五裂,那我不自己干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吵吗?”胡铭晨看向自己睡觉的房间道。
“小晨,你要怎么做,我告诉你,那可不是小事,你不管怎么做,都应该和我们商量。”江玉彩道。
“我是想和你们商量,但也要你们愿意商量才行啊。”胡铭晨轻声道。
胡建军和江玉彩面面相觑一眼,互相冷哼一声后,各自退开去,决定权现在位于胡铭晨的手里面,他们还吵个什么劲啊,完全没有必要了嘛。
见两位大人冷静下来不吵了,胡铭晨心中冷笑一声,自己策略奏效了,对待他们两位,还真的是不能按常理出牌。
“你们不吵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是这样想的,房子要修,但不是现在修。就像我妈说的,现在修房子,我们家根本没有那个钱。在街上修房,总不能搭成茅草屋嘛,最低是平房,好一点吧,应该修成楼房,这对资金的要求就比较多。所以我决定,现在不修,等到年底,资金凑更多了,在着手落实,弄成两层楼的楼房。至于房子修好之后,我们家是继续住在黄泥村还是搬到街上去,到时候再看情况而定。”胡铭晨回过身,慢条斯理的说道。
胡铭晨所采取的就是一个折中的路线,不马上修,可是也不能买了地基完全不修。因此干错就先拖了大半年再说。
在胡铭晨的记忆中,牛马市场是在两千年左右的时候进行的改造,自己稍微提前一点把房子修起来,时间上正好。
甚至胡铭晨的脑子里还有一个其他的想法,只不过那个想法他还要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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