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无尽的苍茫的血色。血色的天,血色的河,以及三生河畔摇着橹的白发老翁,嘴里不成调的童谣在这方寂静的天地反复回响,破旧的渔船发出“吱吱”的声音,令人心惊。天与河相接相融,像是没有边界般辽阔。
卿如玉抖了抖身上沉重的枷锁,锈迹斑斑的锁链依然牢固,碰撞时发出令人皱眉的摩擦声,脚下的土地崎岖不平,看者都觉极为扎人,可他赤足踏在上面,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单看背影便知道,这是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一身斑驳血迹在略显破旧的白衣上极为扎眼,时不时一阵寒气森森的阴风吹过,带来三生河中鬼魂绝望的嚎叫,吹得卿如玉衣衫翩纤,脚腕,手环,项上都被沉重的枷锁套住,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链条松松垮垮地顺着地面直蜿蜒至三生河中,散发着惊人的寒气,无时无刻。
卿如玉身着白衣,与这狰狞的一方天地格格不入,像是被打入地狱的谪仙。他生来就是上天的宠儿,眉目清逸出尘,连面部轮廓都流畅的挑不出一丝差错。略显突兀的,只有他满头如皎月色泽的银发。
看着眼前熟悉又觉可怖的场景,他那如星空般璀璨的凤眸猛地放空,瞳孔苍茫的找不到焦点。清澈的声音在厉鬼嘶吼中转瞬即逝。
“起风了。”
上官陌低垂着头,跟在眼前侍女的身后,跟着她一起跪拜行礼。完美的挑不出一丝差错。
可她手心还是浸满了冷汗,因为她听见她用她自己稚嫩而尖细的声音唤了一声“母亲”。
是的,只是因为眼前之人是她的母上大人,以女介之流强硬操控住整个北院的,母亲。
上官洛洛看着眼前尚且五岁的女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么小,连自己脸上的情绪也掩饰不住:“陌儿,你下去吧,以后不必来我这儿跪拜行礼了。”
女儿糯糯的应了一声“是”。到走时也没看见上官洛洛清丽的脸上加深一层的忧色。
“洛娘,你也不要对陌儿太苛求了,她才五岁。”上官洛洛猛地看向大声的俊逸男子,原本愤恨的情绪瞬间降至冰点。
她的心里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讨厌,甚至恨这个男人,可是她毕竟成了他的妻,不管这是不是政治联姻。况且,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墨家现任家主。
“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学习帝王心术了。”上官洛洛用青葱指尖挑起若隐若现的宫帷,干练的女声带着些许嘶哑。冷的入骨的寒意傻子也听得出来。更何况墨阡。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眉目倨傲的女子,因为修为高深的缘故,容貌与他初见她之时未变分毫。但却不是那个能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的她了。
上官洛洛爱玉,他便为她寻一屋子的美玉;上官洛洛想变强,他便为她找来无数天材地宝;上官洛洛想要这北院的控制权,他毫不犹豫拱手相让。
至少在她答应他求婚之际,墨阡以为她的心在他这儿。
只是以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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