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恶魔与天使

扑通，清澈见底的碧蓝色湖水下，一群鲜艳的红色鲤鱼窜上窜下，不时有几条比较比较活泼的鲤鱼跳出了湖面，打起一朵朵水花。湖旁的垂柳枝条感觉都要碰到湖面了。不知何处的桃花又开了，零零散散的粉红色花瓣飘落在湖上，带来一阵清香。

不远处的朱红色小亭子下，英姿飒爽的月寒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些陶醉了。

“游戏里就有这个好处，美好的东西会一直不变。”不知过了多久，月寒天贝齿轻启，淡淡地说道，“你说是吗？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身穿金甲，披在红袍，一头黑发的俊郎男子走到了月寒天身后。仔细一看，不就是御龙吗？

“好久不见了，月。”御龙坐在了月寒天对面的石凳上，脸上竟然流露出了喜悦，要知道游戏中角色的表情都是从玩家脸上捕捉过来的，难以想象龙天行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脸上竟然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是啊，上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月寒天转过身，抓起酒坛给两个酒碗满上了浊酒，酒香顿时就从酒碗中飘了出来。

玩家是可以选择拥有游戏中角色的五感的，一般人除了痛觉以外其他感觉都会同步，这样才能有更好的游戏体验，而职业选手则会选择同步百分之五的痛觉来增强对危险的应对能力。

御龙一闻到这香味，马上笑了出来，一手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桃花酿啊，估计全服也就你口中那神秘的弟弟才会酿吧！”御龙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不神秘啊，你们前几天不是才交过手吗？”月寒天举起酒坛，又给御龙倒上了一整碗。

“什么？剑无名是你弟？”御龙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嗯哼。”月寒天微微一笑，饮了一口碗中的桃花酿。

“所以说是你教你弟玩游戏的？那我输得不冤。”御龙有些轻松地耸耸肩，端起了酒碗。

“不，恰恰相反，那些技巧是我弟自创的。”月寒天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噗。”御龙身体猛然一抖，手中的酒碗差点飞了出去。

“你别开玩笑成不？”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可五年前你弟才多大？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那我告诉你件事。”张玥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盯着御龙，“你知道…欧洲的恶魔之手吗？”

夕阳悬在山腰边，荒芜的山崖上，一棵老树傲然挺立着，它的树身很大，可能四个人双臂围圈也不能完全圈住。树叶在冷风中沙沙作响，那声音仿佛是在哀叹亦或是哭泣。老树的树根旁，一棵半米高的翠绿小树静静地躲在老树身后，仿佛与这片景色格格不入。

这时，白光一闪，一位身穿白衣长袍，一头黑发披在脑后的男子出现在了山崖上，黑水晶般的眼眸凝视着小树，双手轻轻托着银色的古琴，衣角被微风吹起，这一刻他仿佛一位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好久不见了，大姐三妹。”男子在小树面前蹲下身，口中清明的声音缓缓传出，双眼之中尽是温柔。头上的ID显示出“月寒麟”三个字。

砰，一坛酒被月寒麟从个人物品中取出，放在了一处稍微平坦点的黄沙地上。

“以前你们总说我没成年不准喝，游戏里也不行，为了不让我喝还说等我成年大家一起喝。”月寒麟取出一个酒碗，揭开酒坛，满上，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山崖。

“可惜啊，酒还是好酒，佳人却已不在。”月寒麟摇头失笑着举起酒碗，缓缓将美酒倒下，双眼之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是一个守承诺的人，所以说，我回来了。”月寒麟又重新将空酒碗满上，仰头一口饮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月寒麟看了眼空荡荡的酒碗，微不可觉地轻叹一声，转手将酒坛收了起来，左手一扬，酒碗摔在地上成了碎片，然后化作点点银片碎芒消散了。

“我等你们。”月寒麟手中的琴飞至身后漂浮着，最后看了眼这里的一切，转身向着山下走去。直到月寒麟彻底走远，小树上的几片翠绿的树叶摇晃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着什么。

“啧，那个谁怎么还不来？”一个破旧的山庄面前，一身金色轻甲的御天舞双手叉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等下，我问问。”一身紫衣，身材高挑纤细，背后紫色双匕的黑发少女点开联系人，想要发条消息。

“冰瑶美女不要急，我在游戏里喊他吧。”一身黑色道袍，头顶鹤冠的道士摆摆手，表示自己来就好。

很显然，紫衣少女就是沐冰瑶的刺客账号月痕了，那这个一脸讨好的样子看着月痕的道士就是欧阳成的天绝了。

“所以说你们在等谁？”音调有些高的女声响起，一身白绿色短裙的金发奶妈出声问道。

看来这个就是李新钰在这个服务器的小号了，ID念心。念心的捏脸用的就是李新钰的真实数据，西方人标准的白皮肤，但鼻梁却没有那么尖，应该是个混血。

不止李新钰的念心，其它三个角色也是他们现实中真实的样子。这三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大小美女往这一站，在场的角色基本都把视角定格在这边了，特别是还有御天舞这个大明星在。

“天使之手大人这么没耐心吗？”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只见白衣飘飘的月寒麟走向了众人，“久等了。”月寒麟微微一笑，发出了入队申请。

“张寒？”月痕有些不确定地出声问道。“恩。”月寒麟朝着月痕点了点头。

“咦，你怎么不用现实中的脸，虽然这张脸也不错。”御天舞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观察着月寒麟的脸。

月寒麟的脸就如同那些古时候的大才子一样清秀儒雅，但却少了张寒本身的那一份如大家少爷的高贵英俊。月寒麟耸耸肩，“很重要吗？”

“当然啦，你看大神的脸就很好看。”月痕同意了月寒麟的入队申请。

想起剑无名，直接开始犯花痴了。

“好像说的瑶瑶你近距离看过一样。”月寒麟一刀捅出暴击，月痕顿时就不说话了。

“全身红装，虽然不是极品，不过36000的修为比阿成强多了。”念心点开月寒麟的属性面板，点点头。

《江湖》里面的装备由低到高分为白装，绿装，蓝装，紫装，橙装，红装，金装六种。前四种可以从副本中掉落，后两种只能收集材料打造。打造必须由玩家或NPC完成，不过NPC最多只能打造红装，也就是没有专属技能的“半神装”，想打造神装必须经过玩家之手。游戏中除了工匠职业可以学习锻造之外，普通玩家也可以选择学习生活技能，不过肯定没有工匠提升那么快。

“啊？我也才全身红装诶。”月痕一听，转过头来好奇地点开了月寒麟的信息面板，

“打造者，若竹……是个女孩子？”月痕小声嘀咕道，心里莫名有种酸酸的感觉。

不远处，一身墨绿色紧身长袍，手握墨绿色长剑，头戴黑色斗笠的剑封尘看到了这边的众人，有些惊喜地走了过来。

“师……”第一个字还没说完，月寒麟双目冷冷一瞪，直接把后面那个字憋回了剑封尘口中。月寒麟黑眸之中冷芒闪烁，屏幕前的赵文杰此时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还好师傅平时不会轻易露出这个眼神，不然我迟早要被吓死。”赵文杰呼出一口气，有些庆幸地想着。

“嗯？奥拓的剑封尘？”御天舞一个转头，看到了剑封尘，美目一凝，警惕地看着他，“你过来干嘛？”

“额，没什么，带他们下本。”剑封尘指了指身后的四个奥拓的公会成员，笑了笑。

“你师傅没来？”御天舞看了看周围没有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身影，不禁出声问道。一边的月痕一听，悄悄地走了过来。

“师傅啊……”剑封尘眼珠一转，然后就看到了月寒麟威胁的目光。

“哦，他在公会和别人训练呢！”剑封尘灵机一动，马上想到了说法。

“这样啊……”御天舞有点失落地低下了头，一边的月痕明显也有点失落，还以为能见到大神了。

“没事，瑶瑶，我还在呢。”月寒麟走到月痕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而这一举动在奥拓五个人眼中无疑是超级震撼的。

“what？那个是我未来师娘？”

“妈耶，那个不会是三嫂吧？”

剑封尘看这情况，眼珠子一转，一个计划瞬间就在他脑中形成了。

“咦？麟哥怎么也在？”剑封尘像是刚看到月寒麟一样，一脸惊喜地上去用力地楼住了月寒麟的肩膀。

月寒麟顿了顿，转头看向剑封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认识？”月痕也看着剑封尘，饶有兴趣地眨了眨大眼睛。

“哦，麟哥带我们刷过这个副本的记录。”剑封尘指了指副本入口前的巨大石碑。

明月山庄——绝境难度。

1奥拓公会——月寒麟，剑封尘，影无牙，天巡道，月光舞。用时:1分27秒

“咦，大神不跟你们下副本的吗？”见没有剑无名的名字在上面，月痕有些奇怪。

“师傅下本都是一个人的。”剑封尘语气之中有些复杂。剑无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行侠，去哪里都是一个人，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别人认为他是冰山吧。

“怎么没看到你的公会图标？”御天舞看了看月寒麟，问道。

“我只是帮他们打工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公会成员。”如果这时候张寒还没意识到剑封尘想干什么的话那真的是没救了。

“既然这样不如由他来指挥。”一旁很久没说话的念心发话了。

“好。”月痕点点头，将队伍的队长位给了月寒麟，“走吧。”月痕转头对着众人一笑，自己已经先一步走进了副本。

见月痕进去了，众人也不拖拉，一个接一个地踏进副本的传送门，转眼间只剩下月寒麟还在外面。

“干的不错。”月寒麟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看了眼剑封尘。

“嘿嘿，师傅加油，把师娘带回来。”剑封尘嘿嘿一笑，对着月寒麟打气道，“还有，啥时候扩张一下师门啊？就我一个好孤单的。”

剑无名现在只有剑封尘一个徒弟，要说原因，那就是张寒太懒了……

“呵。”月寒麟踏进传送门，“你刚刚不是才见到你师姐吗？”

“哈？我师姐？”剑封尘有点懵，不过月寒麟没给他继续提问的机会，早就进副本里面去了。

酒馆那边，月寒天和御龙的交谈也到了尾声。“唉，你们姐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BT。”御龙喝下一碗酒，将酒碗重重地砸在木桌子上，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说的这些最好别说出去。”月寒天笑着拿起了酒碗，但那严肃的语气可不像开玩笑。

“当然，我干嘛给自己找事。”在月寒天面前的御龙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表情动作都多样起来。

“我说，月……”

“嗯？”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

“哈，干嘛？想泡我？”月寒天咧嘴一笑，豪爽地饮尽手中的酒。

“嗯。”让人想不到的是，御龙竟然还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月寒天的笑容消失了，将酒碗放在桌子上，擦了擦嘴角。“为什么是我？”月寒天金瞳凝视御龙。御龙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只走到一半就停在了原地，头也没回。

“你给了凌天一次机会，可以给我一次吗？”御龙的语气中竟然存在着哀求，不敢相信堂堂三生战队的队长会求别人。

“好。”月寒天轻轻地说道。御龙听到了自己期待的答复，微笑着消失在了月寒天的视野中。

“唉。”水边的小亭子充斥着月寒天悠长的叹息声，但不一会儿一切又恢复了宁静，桌前空无一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明月山庄副本里面，五人清完了小怪，正在疾跑着前往最终Boss的所在地，跑在最前面的御天舞随手点开副本数据面板，看了眼自己的输出，得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我输出肯定全队第一吧！”

输出

1御天舞1865W

2月寒麟1732W

3月痕1712W

4念心1687W

5天绝1577W

御天舞一边说着，一边示威般地看向月寒麟，那表情好像在说“看吧，打游戏你比不过我。”而月寒麟仿佛没看到一般，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

“啧，真让人不爽！”要不是在副本里面，御天舞可能早就拔剑冲上去了。

“按我们这速度应该可以冲进2分钟。”月寒麟微微颔首。

“哈？我们现在已经1分钟了，一分钟打完Boss怎么可能？更何况账号还有两个没到3W5的。”御天舞觉得这货就是在吹牛，她们三生公会都做不到1分钟打完Boss，特别是这个Boss剩百分之三十血时会召唤出一百只小怪，自身进入无敌状态，不去处理小怪的话都不能伤害到Boss，被小怪集火又会秒死，所以根本不可能缩短时间。

“你见识过真正的琴师吗？”月寒麟淡淡地说道，一点都没有被御天舞影响到。

“切，不就是和道士一样的远程输出的脆皮吗？”御天舞有些不屑地白了月寒麟一眼，这家伙在小看自己吗？

“呵，那你等会看好了。”月寒麟不禁摇头失笑起来。不知不觉间，五人就到了最终Boss前，一只九米高的巨大蜘蛛，八只尖爪上沾满了毒液，可以随时择人而噬，尖嘴发出嘶嘶的响声，破旧的山庄，阴冷的寒风，可怕的魔物，让人不寒而栗。

“说吧，怎么打？”御天舞双手抱臂，等着月寒麟的指挥。

“正常打就行，到Boss狂暴再说。”月寒麟的银白色古琴飘到面前，双手在银弦上滑动着，反射出淡淡的银光。

“什么意思？”御天舞眉头紧皱，认为月寒麟在耍她。

“呵，奥拓当时就是这样打的，难道你做不到？”月寒麟看也不看一眼御天舞，纤细修长的双手轻抚着琴弦。

“你！”御天舞终于忍不住了，这个人好欠揍啊！“瑶瑶姐姐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人！”月痕一把拉住了御天舞，导致御天舞只能原地张牙舞爪却拿月寒麟没办法。

月痕无奈地扶着额头。“行了，天天，去开怪吧。”月痕轻轻一提，把御天舞放到队伍的最前面。

“哼，如果团灭了我们和你没完！”御天舞咬了咬自己的小银牙，恨恨地说道。对此月寒麟毫无反应，头微微仰起，看着巨型蜘蛛。

“上buff。”说罢月寒麟右手食指一拨，叮的一声，众人状态栏上多出来一个全属性提升百分之一的buff。

天绝右手指天，一道灵气涌入五人体内，一个攻击力提升百分之十的buff附加到了每个人身上。

念心左手取出一根树枝，虚空轻轻一点，每个人的头上出现了一滴水珠，落入角色身体里，多了一个生命回复效率提高百分之二十的buff。

“开！”月寒麟话音刚落，御天舞长剑前指，向蜘蛛飞了过去。

“吼！”发现了入侵者出现在了自己的领地之中，蜘蛛怒吼一声，向着冲了上来的御天舞两肢同时抓下，御天舞持剑横挡，抵消了第一下的冲击力反手一剑斩在了两肢内侧没有外壳保护的地方，剧烈的痛感引得蜘蛛嗷嗷大叫，眼中红光闪烁，看来被激怒了。

“仇恨拉好了，输出！”月寒麟双眼微眯，修长的手指快速抖动着，一个巨大的音域笼罩了全场，蜘蛛巨大的身体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月痕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瞬移到蜘蛛头上，双匕带起紫色光芒，斩入蜘蛛庞大的身体里面。

天绝双手带动着一道道黑色内力形成的剑气刺向蜘蛛，念心在原地留下一片回血阵，保住了两个输出的安全。

一时间，音波，剑气，利剑，利刃不断地带走蜘蛛的血量，没一会儿就降到了百分之三十。蜘蛛一身怒吼，银白色的蛛丝从地底涌出，包裹住了伤痕累累的蜘蛛，御天舞月痕反跳出去，与此同时，地上冒出来一堆缩小的蛛丝蛹，一个个小蜘蛛破茧而出，快速地包围了众人。

“瑶瑶龙天天，升空！”月寒麟双眼一凝，发出一道指令。

沐冰瑶对张寒从小就非常信任，收到指令的一瞬间月痕就完成了跳起动作，御天舞虽然迟疑了下，不过最终还是跳了起来。

琴音在二女跳起的那一刻突然停止，月寒麟双手摁住琴弦，琴声的戛然而止让众人一惊。

“那混蛋果然要坑我们！”御天舞咬牙切齿地看着月寒麟，看来这回死定了，等会一定要打死那个混蛋。

小蜘蛛快速涌到月寒麟三人身边，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眼看就要碰上，月寒麟嘴角勾起。

“一曲，肝肠断！”字符从月寒麟口中飘出，只听叮的一声，所有小蜘蛛定在了原地，下一秒全都化作了飞灰。

“断魂曲，琴师觉醒技能。琴师的技能和玩家的个人感情挂钩，怎么可能会有玩家用出这招…”御天舞浮在空中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寒麟。

琴师可以说是《江湖》中最特殊的职业了，每个技能都是一首曲目，每条曲目对应着人的七种情绪之一，喜怒哀乐悲情惧，感情越深沉真挚，效果越强。而《断魂曲》这样的招式，除非经过了非常大的打击，不然是不可能有月寒麟这样的威力的。

“张寒…”月痕神色复杂地看着月寒麟，这五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输出！”月寒麟低声喝道。

之后的剧情就再没什么悬念了，1分54秒，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成绩。

“就这样，我先走了。”用完断魂曲的月寒麟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直接选择了退队，独自向着远处走去。

“等，张寒！”月痕也退了队，追了上去。

“那我也走了，还要找个人。”念心也走了。

“找人？找什么人？”天绝一脸懵逼。

“应该是来找恶魔之手的吧。”御天舞低声呢喃道，呆滞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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