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吴亦凡盯着何相思根本没流多少血的伤口和她呲牙咧嘴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笑。

想想自己，自己本来应该叫做李佳恒的。

他一看到她心情就会变好，就算明知道自己和她很难有结果，也要一意孤行把她留在他目所能及最美好的地方。

他上前打横抱起何相思，边出门下楼边说。

“行了，现在你闭上嘴然后咱们再去打个针不就没事儿了？怎么这么丢人呢。”

“你，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你看看我都受伤了！我都成柔弱的病人了！”

吴亦凡把何相思放到副驾驶上，自己到驾驶座坐好，又探身给依旧哼哼唧唧的何相思系上安全带。

“吃货多作怪，古人诚不欺我也。我就是把你惯坏了。”

“李佳恒你真是越老越气死人，我咬你你信不信？”

吴亦凡开着车不紧不慢地反唇相讥。

“相思你变沉了，刚才走半道我差点没直接把你扔地上。”

“嘶——你上次抱我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我早成年了！当然会重！”

“对，”

吴亦凡一条胳膊曲起撑在车窗边，眯着眼淡淡地说。

“你在长大，我在变老。”

何相思语塞，看着这么爽快的李佳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吸了吸鼻子。

“啧，别瞎说，你还年轻呢。”

打完针回来的路上何相思突然想起前两天EXO刚刚开了一场上海showcase，一巡在即，他怎么会这时候回来呢。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们公司这么好说话的么？”

吴亦凡笑笑。

“他们拦不住我。”

何相思“啧啧啧”地毫不留情地鄙夷。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啊，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解约呢。”

车在红色信号灯前停下，却没等到吴亦凡的回答。

何相思把视线从鲜艳的红色信号灯上拔下来，转到沉默着的吴亦凡脸上。

她的气息有些不稳。

“不可能…吧？”

他当初明明是那么执着和热切地期盼着那个舞台。

他当初明明把十一个人当做那么重要的部分，谁感冒了他都要时时刻刻挂在心上。

他当初明明那么努力付出，得奖后在深夜电话里透过断断续续的无线电波也能听见他哽咽的声音。

他明明是那样一个有责任感和爱的人。

那个团体明明是十二个人才能完整的传说世界。

他明明知道EXO对她有多重要，他明明知道他对他们有多重要。

红灯是倒计时，时间在飞逝，显示屏上的数字每倒退一个心脏就剧烈跳动一次。

吴亦凡缓慢地扭头看她，表情肃穆僵硬，像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

“对不起，相思。”

“对不起。”

几秒钟之后，何相思猛地扯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在路口就那样堂而皇之地下车，跑着离开这里。

“相思！回来！”

吴亦凡也扯开安全带下车，想去追她。

时间结束，绿灯亮了。

顿时刺耳嘈杂的车笛声轰鸣着撞击他的耳膜，模糊了何相思离开的背影。

吴亦凡瞪着何相思离开的方向，暗骂一声狠狠地用拳砸向车门，扯开门回到车上，发动起来离开路口。

吴亦凡回到家时，父亲正襟危坐在沙发中央，母亲时不时看向楼上何相思紧闭的房门，有些焦虑。

“相思回来了？”

“嗯，她哭会儿就好了，现在我们先聊聊你的事情。”

何爸已经看老了，鬓角斑白皱纹渐增，个子也开始负增长。

但岁月与沧桑，几十年商场摸爬滚打在他身上留下的不止这些，还有一双明利的眼睛。

比吴亦凡的眼睛要透亮百倍，他有吴亦凡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气场。

他拍拍儿子的肩膀，笑了。

“祝贺你，时机把握的很好，这只是第一步，以后的成功还远不止这样，这全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你是个有野心的孩子，这是好事。”

这是4年前18岁的李佳恒早就计划好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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