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二十分钟过去,吴亦凡放下手机。
他想出去透透气,可刚站起来就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何相思接起来时出奇的平静。
“喂。”
“还生气吗?我拍戏很忙的,多体谅一下伺候了你这么多年的奴隶阶级的我吧?”
“嗯,我当然生气。你跟我才认识十年,我爸可是从我妈难产死了之后就开始抚养我,二十年。”
“是是是,大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你的嗓子怎么哑了?感冒了?你是不是又偷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突然发出一串刺耳尖锐的低笑声。
吴亦凡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你对我的每一句关怀和问候都出奇的恶心,虚伪。”
“别拐弯抹角的,你有什么不满意就直说。”吴亦凡皱了皱眉,有些生气。
“不不不,我怎么敢对你不满意呢?你拍戏那么辛苦,我爸的葬礼不参加也可以哦,我不会介意的。”
“……你说什么?别开这种玩笑。”
“……我爸死了,我没开玩笑。到死你都没来看看他,也没来看看我。”
“我只是三天没开机……”
“嗯,我知道你真的很忙,但我没法原谅你,哥哥。”
她吸了一下鼻子,絮絮叨叨的。
“医院的地板永远都是凉的,因为医院是全世界最冷漠的地方。”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也可能我不是最需要你的,你妈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你为什么连电话都不回呢?你真的就这么忙吗?”
“我给你打电话,到第二十五遍的时候,我甚至希望死的是你。”
“你拍戏去吧,现在我不需要你了。”
她断了电话。
吴亦凡打开房门,脑子浑噩一片,他想回家,现在。
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像拧衣服那样拧住,在这种情况下还依然顽强的试图跳动。
他留下泪,他知道并不全是为了一直支持他的父亲。
他觉得何相思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是上帝为他选的归宿。他知道何相思现在恨他,她说她不再需要他了。
他觉得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耳膜随着心脏的跳动一突一突的疼,大脑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到他头皮都紧绷,视野从外向里一圈圈变黑,好像有谁在喊他的名字,不过他听不清了。
经纪人上楼给吴亦凡送饭,却在走廊见到神色怪异的他,当经纪人察觉不对大声喊他的名字时,吴亦凡就在他面前直直倒了下去。
第二天中午,李阿姨打开门时门外站着揉着额头黑眼圈严重的儿子。
“妈,我只能请到一天的假,明天中午就走了。”
她什么也没说,抱住儿子轻轻啜泣起来。
吴亦凡慢慢拍着母亲佝偻的背,眼睛望向楼上何相思紧闭的房门。
但她没有锁上。于是吴亦凡敲门没有回应,就直接打开了,看见何相思在床上睡得正沉。
“她发烧了,我昨天刚从医院把她拽回来。”
李阿姨把退烧药给他,眼圈红得像金鱼。她这样看起来像六十岁的老妪,不是四十几岁的妇女了。
但吴亦凡仍然记得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风姿。
他拿着药坐在床边,从中午坐到傍晚,再坐到太阳彻底藏匿起来,中间母亲想叫他吃晚餐,他也拒绝了。
九点左右,何相思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吴亦凡还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闭上眼再睁开,确定这就是活生生的吴亦凡后“噌”地坐了起来,又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又躺了回去。
“你发烧了,老实躺着吧。水凉了,我去换杯热的。”
吴亦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起身打算去换一杯热的给何相思。
“不是原来那杯了。”
“别话里有话了何相思,”吴亦凡果真停下来,打开灯转身回来,“你不适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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