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之缘（15）

海上航行十数日，白子画二人已然到达女儿国的界内。

将船靠上码头，登岸进城。白子画二人细看城内之人，无论老少皆是胡服靴帽，身形大多高挑健美，嗓音细脆，举止言行确是女子无疑。

再往前走了片刻，偶见路边有一小户人家。大门内坐着个人，十指尖尖，手拿绸缎竹绷，正在描样绣花。去往脸上细细瞧，却是面白文弱袅婷，美目泪光盈盈，柳眉弯弯含翠，一头青丝长发只用一根浅蓝色发带束着，唇上涂抹点点口脂，脸上敷着薄薄的一层香粉，更显得齿白唇红，妩媚动人，果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少年发现有人正在瞧他，抬头看时，见一俊美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急急“哎呀”一声，丢了手中之物，捂着脸，忙忙地奔向屋内。

不大会子功夫，有个苍老的女声传出：“哪里来的野丫头，不懂规矩，竟敢偷看小儿郎，讨打是不是？”

就见一个年过五旬的白发老婆婆，拿着一根擀面杖，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吓得芊芊丫头扯了白子画的衣袖，落荒而逃。

跑过两条街，好不容易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丫头拍着胸口道：“妈呀，吓死我了。这里的女人好凶啊！一个白头发的老婆婆都这样厉害，难怪叫女儿国。还有，那个真是男孩子吗？ 绣花、描眉、羞答答的，虽然他长得不错。”

听到她说别人长得好，白子画沉默一下，不动声色地道：“芊芊喜欢他的模样？”

“还好啦。”没心没肺的小丫头道。

白子画浑身都感觉不适了。

“长得好看，当然人人都喜欢呀。不过那个男孩子女里女气的，幸好是生在女儿国。”她补充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白子画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打听清楚的好。

“子画哥哥这样的好，”小丫头脱口而出，清澈的眼睛弯弯地笑，“子画哥哥长大以后最好看了，白衣飘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纤尘不染、步步生莲。”望着白子画白玉似的脸庞，她喃喃自语。

白子画脸颊稍烫，继而眸色微冷，她迷离的眼神好象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

“他是谁？”白子画寒声问道。

“是你呀。”小丫头痴迷道：“子画哥哥二十五岁时的样子。六界中的第一人，风姿若雪，清远古雅，如诗如画。这世上没有一幅画，能装得下子画哥哥的仙资、子画哥哥的容貌、子画哥哥的风采、子画哥哥的气质。”

白子画耳朵红红的，嗓音暗哑，“子画哥哥现在不好吗？”

“嗯，现在的好，现在的子画哥哥对芊芊最好。”小丫头眼神迷离，如梦似幻。

一时，两人款款相视，恍惚间犹若隔世。她粉嫩嫩的小脸，比世间最美丽的花朵还要娇艳，善睐的明眸痴痴地望着他，似乎蕴藏了万语千言，点点红唇颤微微的嘟着，像是在等待他的采撷。白子画心内一荡，低下头仿佛想去品尝那一抹娇软。

“停下来！”背后有人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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